第245章(1 / 2)

宣麻的过程大致如右:翰林学士根据词头制词完毕,进呈御画,缮抄在白麻卷上,放入箱内,由内侍送至宣麻的地点文德殿,交给閤门使。与此同时,御史台也召集文武百武至文德殿听麻。宣麻仪式开始,众官俟文德殿立班,门使引制案置于庭,宣付中书、门下,宰相跪受,复位,以授通事舍人,赴宣制位唱名讫,奉诣宰相,宰相受之,付所司。也就是说,在重大人事任免的宣麻仪典上,宰相要代表政府跪受制书,其他官员则拜舞,然后退

非重大人事任免的宣麻,宰相、枢密使均不用前往听麻,只需轮值的参知政事(副宰相)一员押麻而已。听麻完毕,百官也不行拜礼。

宣麻之后,如果台谏官对于该次人事任命没有什么异议,制书或诰命便可送中书出敕、门下审核,如果门下省的给事中没有封驳,则进入制作告身的技术流程。白麻制书制成官告,即制授告身。黄麻诰命制成官告,即敕授告身。告身一般寄放于门司,由获得任命的当事人赴门司领受,或者由通进银台司下发。

6.上表推辞

以宋朝的惯例,获得任命的官员在领受官告之前,通常都要先上表推辞,谦称自己何德何能,当不起大任,伏望圣慈察臣至诚至恳,所除诰敕,早赐追还云云。皇帝则下辞免恩命不允诏,说您担当这个职务非常合适,其何以辞!谦辞数次不获允,被任命者这才领受告身,上表谢恩。

第三百一十七章

对王钦若获释一事,陆辞暂且不知。

赶在新年到来前、这最为繁忙的年末来到汴京的,还有一批稀客长途跋涉、来自高丽的使节。

因他们的来到,不仅宫中需为接待使节筹备,宫外的大小驿所忙碌起来,就连得知这一消息的普通百姓们,也对此颇为期待。

当然,对他们而言,最值得看中的并非是差不太离的长相,也不是完全听不懂的古怪语言。

而更多是为了争取这些不甚挑拣,对寻常事物也颇为稀罕,甚至愿为此出大价钱的肥羊了。

这趟前来的高丽使节们,也的确没让眼巴巴等着的他们失望:在等待宋廷派人接他们入宫期间,仅在驿站稍加安顿,他们便纷纷出门,四处选购要带回高丽去的物件了。

因高丽国主素来最重宋土的典籍著作,他们头个去往的,便是位于集市中的大小书铺。

表面上瞧着一切如常,实则早对他们的到来做了十足准备的店家们,热情无比地招呼了他们,又笑眯眯地搓着手,推荐了一大堆在他们口中近年来在京中最为畅销的书籍,全给兜售了出去。

当然,这些高丽使节对他的话也只是半信半疑,不过国主有令,他们又时间紧迫,唯有暂且听取建议,将这大堆大堆的书搬回了驿馆。

因两国间路途遥远,要想将这些书籍尽数带回无疑是痴人说梦,他们在接下来的时日里,便是要竭尽可能地粗略翻阅一次,好将真正值得带走的书归类出来。

读着读着,几人便不约而同地翻到了出自柳鸳鸳之手的话本系列了。

柳鸳鸳?

使节中官位最高的金悌一愣,心里不由泛起了一阵好奇。

一看便是女子的名字,也知是多么出彩的书,才能被刊印多达二十多本。

他简简单单地一翻开,不料一读便入了迷,竟是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才在部下的唤声中猛然惊醒。

这话本!

他一言难尽地拧了拧眉,还有些不太情愿地放下书册。

待意识到时辰之后,那点意犹未尽,登时就被震惊所取缔了。

真要概括起来,明明只是说些儿女间的恩怨纠缠,却因那优美得不可思议的文笔,细腻而优雅的诗词,还有那鲜明生动的人物,而变得难以言喻的出彩。

竟令身怀正事的他都释卷不得。

也难怪能印上这么多本,还于城中极为畅销了。

就在打发走部下的金悌还为是否要挑灯将这堆话本读完、以解那股猫爪挠心一般的瘙痒感时,宫里的小皇帝也召来了将在明日走马上任的御史大夫陆辞,以一吐内心的紧张。

陆辞听他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不禁哭笑不得地问道:远道而来,肩负重任的高丽使者未曾紧张,怎陛下身为泱泱大国之主,反倒坐立不安起来了呢?

听他说得轻松,赵祯赧然道:我还是头回接待高丽使节,恐不晓得,叫他们拿去与先帝时的情形比较,闹出笑话来。

大宋与高丽之间,一直维持着颇为密切和友好的往来,不仅常派使节互访,还会有高丽的留学生前来太学、国子监读书。

有些成绩极为优异者,中举后留在此处做官,蒙高丽国主召也不思归的情况,亦不鲜见。

只是自赵祯继位以来,分明在先帝真宗在位时还来过好几回的高丽使节就未曾出现过,不免让小皇帝有些耿耿于怀。

结果高丽人真来后,小皇帝又难免慌了手脚,唯恐分寸掌握不对,坠了大国的威风。

陆辞莞尔道:官家多虑了。在下官看来,官家只需将上朝时的七分威风拿出,添一分不苟言笑,再按惯例回赠礼物便是。

见赵祯还是眉头紧锁,陆辞又开导道:况且高丽使节一直未来,也另有原因在,而同官家无关。

赵祯纳闷道:此话当真?

陆辞颔首:高丽同宋土间,可还隔了一个辽国。在中原局势不明,相对弱小的高丽要想求存,要么需作一根两边倒的墙头草,要么就得装聋作哑、作壁上观了。

尽管高丽素来对大辽和大宋一视同仁,以求书画、雕塑、技艺和宗教为主,哪怕有所交流,也全然谈不上军事上的援助。

但在战事一触即发的敏感时期,高丽为了稳妥求存,定也不愿得罪近在咫尺的这一庞然大物的,不得不避嫌的。

赵祯听完,先是恍然大悟,接着不知想到什么,就更疑惑不解了:现西北战局虽已逐步明朗,可我们与契丹之间,仍是冰冻三尺,他们怎就敢在这节骨眼上来了?

陆辞笑了:这群高丽使节,我听说可是早在两个月前就出发了。要真是一路直奔汴京来,哪怕路途崎岖难行了些,到底未到冰天雪地的寒冬,又怎会在路上耽搁这么久?他们这会儿虽无意声张,但多半是已先去了辽国一趟,探出几分那边的态度,才敢继续南下,往我们这来的。

因契丹国主耶律隆绪自知,离跟李元昊这便宜女婿撕破脸的时候已经不远了,要同还未真正翻脸的大宋修复关系、确保要紧时刻不腹背受敌,就成了当务之急。

只是两边关系既未真正破裂,仅是双方心知肚明的地步,便也不好光明正大地上门尤其契丹国主也自诩强邦之主,又如何愿意能当自己孙辈的幼小宋主赵祯先行弯腰?

gu903();这才有了要借高丽使节之口,先同宋庭进行一番你来我往的暗示,再正式派使节上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