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2)

是了是了。

以前他那块舍不得吃、留到夜里看着入睡的糕点,就是在第二天早上,在他翻动的睡相下,被压得碎了个彻底的。

更加美味可口,也让他不敢乱想的公祖倒是不可能被他一下压碎,却会掉转头来,把他的心防给打个粉身碎骨。

冷静。

刚刚的慌乱,大多是他心虚作祟。

但观公祖笑他的轻松神态,他的那点不可告人的坏心思,定是还未穿帮的。

思及此处,狄青略感安心。

在稍微放松下来后,他就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刚刚紧贴着公祖时,身上的触感了

唉!

只可惜他反应太慢又太快了些,加上当时心情混乱,根本没能记起多少。

狄青在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后,简直要悔断了肠子。

怎么偏偏就在最要紧的时候贪睡,而不醒早一些,偷偷再赖一会儿呢?

在这一大胆念头刚刚浮出水面时,下仆便敲门而入了,客气道:狄阿郎,可要用早膳了?郎主已在厅里候着了。

我这便来。

狄青被唤回神后,心险些漏跳一拍,精神一凛,赶紧起身,只是还没走几步,就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回头。

公祖对着装并不挑剔用柳七充满嫉妒的话来说,便是仗着模样好、讨人喜欢,就在着装上毫不讲究因此,每季令裁缝缝制新衣时,都会将同样样式的做上好几件。

与这件模样相同的,公祖那衣箱中,起码还有三四身。

少了一身,定然也不会发现的。

在下仆不解的目光中,狄青鬼迷心窍地将那身拿错的公祖的衣裳重新拿起,又飞快收整心情,大大方方地解释道:我一时不慎,拿错了公祖的,一会儿我亲自给他放还回去,就不必劳烦你了。

分内之事,怎称得上劳烦呢?下仆受宠若惊道:还是请交给我去做吧。

狄青坚持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还是我去罢,也好同公祖致歉。

既是最受郎主重视的狄阿郎的坚持,下仆自不好再多劝,反正也不是大事,便未去在意了。

只是他做梦也未想到的是,这件被拿错的郎主的衣服,从这天起,就再没能回到原本的位置。

偷偷摸摸地藏好那身衣服后,狄青揣着一颗跳得飞快的心,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往陆辞所在的厅室。

未免让心细如发的公祖起疑心,将到的时候,他还特意放慢脚步,竭力平复内心的罪恶感。

虽距离他想要的心如止水这一地步还相差甚远,但起码不会叫公祖一眼看穿了。

等狄青好不容易整顿出最理想的状态,镇定自若地走入厅堂时,原先背对着他坐,正轻轻哼着无名小曲的公祖,就笑吟吟地转过了身来:青弟来了?

毫无心理防备的狄青,一眼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公祖穿着自己的衣裳,笑颜如花。

显然,因公祖骨架偏小些,他的衣裳穿起来,就显得宽松了,却更显得腰身清瘦,四肢纤细。

还由于自己的个头更高一些,不可避免地裤腿和袖子也过长,公祖特意挽起一些,露出洁白的手腕和

狄青脑子里嗡嗡响着,眼睛都忘了眨动,完全没听到公祖接下来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此时此刻就跳得快跟疯了一样。

公祖一定是想要杀了他。

第二百四十章

狄青直接被公祖的这副打扮给刺激得魂飞了大半,待陆辞看够了他石化的傻样、大笑出声后,才破解了定身的术法般,让他终于做出了反应。

此时此刻的狄青,惊慌于身体所起的反应,唯恐被公祖发现,遂根本顾不得举止是否失礼,当场就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直奔出门。

陆辞:

他半晌才缓过这股笑劲儿来,但思及狄青方才的激烈反应,他所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自己一番。

虽然为了捉弄狄青,而穿了对方的衣裳,但撇开衣物的真正主人不提,单看着衣袍本身,对自己而言也不过是换了套宽松式样的常服而已。

顶多因手脚比不上对方修长,腰身也没对方结实,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不得不挽起一截才不妨碍行动,但根本不至于丑得那般卒不忍睹吗?

怎就令向来厚道的小狄青都惊得呆若木鸡,惊慌失措地夺路而逃?

不等很是纳闷的陆辞从自己身上找到原因,下仆便前来传告,道滕宗谅来访了。

快请他进来。

陆辞丝毫无被扰了休沐的不满,温和地叮嘱着,便搁下饮了一半的小虾粥,先去前厅等候了。

他今日休务,滕宗谅却非如此,还得继续在衙署坐阵。

陆辞清楚,友人虽平日看似好玩,却绝非公私不分的胡闹性子,更何况政务繁缛,他八成已是焦头烂额,哪儿还有闲暇来探望明日就要回厅的他?

现特意出厅,专程来寻,定然是遇着什么棘手的事务了。

果不其然,滕宗谅风风火火地被走入厅中后,所做的头桩事,便是将桌上盛给他的那杯温茶端起,仰首一饮而尽,气喘吁吁地道歉说:先说句对不住了。但若不是遇着件很是麻烦的要事,我着实不愿扰你清静。偏偏这块烫手山芋,还真只有你能接手,思来想去,我才不得不前来寻你,你就大人大度,当是能者多劳吧。

我何时会怪你这些?陆辞轻松笑着,顺手给他再满上一杯,和颜悦色道:你是要喘顺了气,再同我说清楚来龙去脉,还是现在就开口呢?

有你这颗定心丸摆在跟前,我何必急这一时半会?

受他淡定轻松的态度感染,滕宗谅随口接了一句,当真好好地再喝了一杯茶。

等成功顺过这口狂奔来的急气后,他便开门见山道:我方才得知,成为你我赌局的那位王尚书,竟是昨日就来了。

居然这么快就来了?我当他要在路上再磨蹭个几日呢。

陆辞微讶,旋即又是了然:他是刻意隐瞒身份,想看这大变样的偌大秦州里,是否有我现成的把柄可以抓吧。

不然哪怕他昨日正值休沐,前来督查的京官到来,按例自己都得临时取消休假,将对方安置在驿馆之中,再以公使钱为其接风洗尘的。

又哪儿会直至方才都还一无所知,还是靠了滕宗谅的消息?

对王钦若最初的意图,滕宗谅却不关心,苦笑道:你不妨猜猜,这位王尚书如今身在何处?

陆辞好笑道:该不会是为了打我个措手不及,正在来我家宅的路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