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庚辰还没有任何举动,白色的内芯已经被同桌举过来怼在他面前:来,我给你擦擦。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天台风好大#
第18章
啪嗒。厕所门口一个被举着正在直播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区在扬跟黎庚辰同时扭头看过去,鸟哥嘴里发着唔搓呜呜呜的声音被班长捂着嘴掳走。
大佬好,大佬再见。小书呆子捡起地上的手机飞快的跟着跑了。
黎庚辰叹了口气,扭头过来眼前还怼着粉红从中一点白:
明天,很大概率,他可能要面临见不着太阳、走路被摔、上厕所没手纸等意外事故的发生。
区在扬见他没动,迷瞪的眼神在他身上扫寻了三圈,最后对着那块明显比其他地方颜色深的位置探过手。
我自己来。黎庚辰觉得再不做点什么,不用明天,他现在就可能要跟地面肩并肩了。
厕所出来的二位到了包厢,大伙儿已经有一半的听见消息跑路了,状况外的还在慢吞吞的收拾东西,老师们走出来一个个的安顿好,保证每个女生都有男生送。
老穆见莫月跟赵妍两人瑟瑟发抖的抱在一块,问了几句后把外套留给她们俩。
班委带着鸟哥几个目击证人借着护送同学们的机会,争取不跟他们二位有任何目光以及言语接触。
区在扬挠了挠头,脑袋晕晕乎乎的看什么都跟眼前隔了层罩子一样,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完全不走心。
老师,我跟在扬先走了。黎庚辰抓着他衣袖跟老穆打招呼。
老穆瞧了一眼区在扬,眼睛一眯像完全没看见他通红的小脸似的对着黎庚辰叮嘱了几句,不着痕迹的关心小同学的酒后反应:晚上喝点热水啊、酸甜一点的汤啊暖暖胃再睡。
黎庚辰:
把人领出来,两人站酒店门口感受夜晚袭来的凉风,区在扬微仰着头闭眼任由凉风从脖颈灌入体内,脸上多了一丝放纵的开心。
没容许他任性太久,黎庚辰拽着他衣领往上抻。
区在扬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同桌,脖子被温热的衣领裹着,没仔细感受,脑袋又被卫衣上的帽子扣住。
放纵的自由瞬间被束缚。
黎庚辰比他高一点,一低头半个身影都罩着他,见区在扬不满的噘嘴,掩下的眸子又多了丝笑意。
我不戴。区在扬就算醉到这个份儿上,心里还不忘惦记他整条街最靓崽的人设。
戴了这种黑不啦叽、软踏踏的帽子,一点都不酷!
黎庚辰瞧着酒后基本等同于他三岁小侄子的同桌,双手悄咪咪拽住兜帽垂下的绳子。
区在扬脑袋刚抬起,整个脑袋就被套麻袋收口似的被系了个蝴蝶结,帽檐抽紧,半张小脸被藏起来,配上迷瞪小眼神。
胆小无辜又可怜。
黎庚辰这下彻底憋不住,笑得两只手拍照都打哆嗦。
区在扬顾不上算账,低着头注意力全在猝不及防出现在他下巴颏处的黑色蝴蝶结。
这种娘不唧唧的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
他超酷的校霸人设真的是崩的渣都不剩。
桌上四五瓶红葡外加小半瓶二锅头大多数全在他肚子里开par蹦迪,偏偏这会儿脑袋越想酒劲儿就越往深处里钻。
手不听使唤的下场就是蝴蝶结变成了死结。
黎庚辰笑完同桌,瞧着他乖乖站一旁跟蝴蝶结较劲,暖黄的路灯光照下,只有垂下睫毛晕出的一圈暗影闯入他眼底。
心跳有点快,黎庚辰捂着胸口一时不敢靠近他,飚速的心跳会吓到小朋友的。
把人折腾到出租车上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区在扬还在折腾那个蝴蝶结,越解越乱,越乱越紧。
海城的晚秋凉风来得迅猛,他喝酒上头穿得单薄,不戴帽吹了风明儿铁定要感冒,黎庚辰没办法只好拉着他的两只手腕。
区在扬被同桌攥着手腕挣扎了一会儿,被同桌隔着帽子薅了两把就乖得不行,只剩嘴上嘟囔着不酷、不帅之类的字眼。
黎庚辰用自己最后那点良知克制住没录音,手心里隔着布料都能捏出来同桌的腕骨形状,一时思绪被腕骨带到了沟里。
没等他从沟里出来,肩膀蓦得一沉,兜帽掐出的尖角戳着他脖颈,耳边瞬间满满充斥着区在扬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黎庚辰这下动也不敢动,眨了好多下眼睛,缓慢而僵硬的侧过头。
目光从衣帽一路挪下去,心里算计着自己坐成什么样的姿势、腰挺直多少高度他才能睡得更舒服。
无视前面司机大叔投来试探的目光,黎庚辰一寸一寸改变成最佳姿势,然后抿出酒窝目视前方的保持了一路。
原以为到了家门口可以松口气的黎庚辰,一个不慎,三岁大的同桌就被小区门口的烤地瓜的香味儿给勾走。
黎庚辰忍不住想捂脸,为什么这个点烤地瓜大叔还不肯回家?
家的温暖不敌自由的冷风吗?
区在扬已经站在烤地瓜的炉子面前走不动了,整个人不吭声也不动弹,就呆呆愣愣的站在炉子面前。
见黎庚辰走过来,区在扬伸手就想戳面前的炉子被同桌伸手拦住。
区在扬看着他,无言的质问。
会烫手。
区在扬像是没听懂他的话,接受到信息要在心里2G转4G一样等待很久,看着老板已经把炉子打开,被黎庚辰挑了两个之后才开始缓慢的转换。
黎庚辰付了钱,伸手将两个滚烫的红薯捧他面前。
区在扬终于转换完成,看着有些脏脏的红薯,小脸感受着它散发的热气,对同桌的小声开口:吹吹。
吹吹就不烫了。
就像之前,叶奶奶每次都会吹好再喂给他一样。
有了红薯,把三岁的同桌拐回家就完全不用费任何的力气。
甚至还可以讨价还价的让他乖乖洗好澡换好睡衣。
等黎庚辰洗完澡出来时,区在扬脑袋顶着毛巾,发梢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手里的红薯被啃了一半。
黎庚辰转身拿了个更大的毛巾罩他头上,坐他旁边戳了戳红薯皮:还吃吗?
区在扬摇头:给奶奶。
给奶奶留着,每次都是他们俩一人一半。
这次也不例外。
有些习惯与记忆被偷偷藏起来,有些伤疤被一层一层覆盖,包裹完好。
只有那不经意的瞬间,那可以放纵任性的刹那,才能从藏起来的缝隙中漏出来。
区在扬再醒来是被系统喊醒的,系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他脑内蹦跶闹腾:你怎么比我还能睡?
你给我滚蛋。区在扬这会儿脑袋跟埋了无数个地/雷一样,被系统一句话统统都点燃,跟放烟花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炸。
起来之后才发现屋里就他一人,黎庚辰留了纸条跟早饭,至于昨晚干了些什么,完全不记得。
区在扬随意的吃了粥,接了亲妈打来的视频。
在扬,睡懒觉呢?吵醒你了?区妈一身野外作战服,不晓得又去折腾哪个旮旯角的人民去了。
唔。区在扬揉了揉眼睛,脑袋依旧是一团浆糊,喝咖啡清醒一小时的习惯被酒精打败,做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