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只见她缓缓笑起来,而后从严岐手中将谢决的一只手接了过来,“你们看着办吧。”
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几人立马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正准备抬手拦车时,严岐忽然一脸惊慌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一道身影,“我、我操!”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连谢决都迷迷糊糊地认出了一个轮廓,“江灼…”
江灼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提着拳头就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脸上砸去。
三人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挨了拳头瘫坐在地上时都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哪里是他们平时见到的江灼?
几个女孩子立马吓得尖叫起来,而后急得踩着小碎步风风火火地溜了,而何冬他们三个就连清醒的时候都架不住江灼的一顿揍,更何况现在还喝过酒,于是没一会儿便被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他妈…怎么知道的?”何冬难以置信道。
江灼哪里会理他,一听他还有力气说话立马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直到酒吧的保安过来拦住,江灼才勉强压下怒意收了拳头,转身将已经醉到脸色通红的谢决从地上给抱起来上了车。
他随手擦了擦嘴角裂出的一点血迹,转头瞥了正在副驾驶睡得极其安稳的谢决一眼,简直气得恨不得要把他摇醒了再好好地骂一通。
怎么就有人会这么狼心狗肺?让别人心惊肉跳地熬了异常漫长的几个小时后,自己却还睡得这么安稳。
可是…看着看着,他又止不住地后怕起来,于是伸手帮谢决将安全带系上后才踩下油门离开了这片仿佛弥漫着瘴气的地方。
☆、同学会
当谢决重新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醉酒后熟悉的头疼感袭来,他皱了皱眉头,视线漫不经心地往旁边一瞥,而后僵硬地顿在江灼的睡颜上。
十秒钟后,他小心翼翼地掀了掀被子,发现自己裤子还在时才终于松出口气来。
昨晚的事情未免有点迷幻,谢决捡起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刚一取消飞行模式,消息提示音就接连不断地响起,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显得尤为刺耳。
江灼果然被吵醒了,摸了摸头发便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头疼吗?”
他不问倒还好,一问起来谢决就感觉到后脑勺有一阵一阵的痛感传来,伸手一摸才发现居然肿起了一个大包,“卧槽?”
“光顾着打人没接住你…”江灼讪讪道,“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谢决点点头。
见他点头,江灼便又接着说道,“谢决你都几岁了还见到人就跟着走?你笨不笨啊?”
操了。
“你他妈以为我是因为谁才被算计的?”谢决怒道。
江灼微愣,“什么意思?”
“还不都他妈赖你。”他不服气道,“人家心心念念的女神天天追着你跑,还被你给拒绝了,这么一来二去的,结果挨刀的成我了。”
其实,谢决心里也清楚,这哪里能怪在江灼的头上?
但是做人嘛,大部分时候说的和心里想的都不大一样,尤其是在争一口气的情况下。
正当他等着看江灼被气到七窍生烟时,预料中的暴怒却并没有到来。
“对不起…”他只听见江灼红着眼睛低声说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好像原本一辈子都不会从江灼口中说出来的字。
谢决愣了愣,直到这时,他才明白,江灼是真的因为昨晚的事情害怕了。
“我…”他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开口道,“我请你吃早饭?”
毕竟,他也确实算是被江灼给救了,承了人情就得立马还,将来才能各自安好。
江灼点点头。
于是乎两人便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学校上课。
宋斐然显然也担心了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
“我没事我没事。”谢决赶紧安慰道,说完还低喃一句,“要报警也是他们报警…”说完,他才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我们平时上课的请假条要找谁签啊?”
“你们临床医学的辅导员应该是邹逸。”宋斐然说着伸手指了指图书馆对面的那幢大楼,“我没记错的话,他办公室是在二楼。”
谢决点点头,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说完,他便风风火火地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后天就是十一月五号,也就是他堂哥谢远舟结婚的日子,因此假条还是早一天拿到手交给老师比较好。
邹老师刚一听完就十分爽快地给他签了字,顺便还关怀了他几句,“以后在学校有什么地方不适应的话都可以来找我说,行了,回学校的时候记得来找我销假。”
“好,谢谢老师。”谢决笑着回道。
五号的阳光格外明媚,大清早就暖的不少人心里绽开了花。
周之越的红色跑车直接停在宿舍楼下,再加上脸长得也十分不赖,没一会儿就引得一片路人围观。
“快点快点。”他两手插在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整个人懒洋洋地倚在车边对着谢决催促道。
谢决干脆将左手的两个包子朝他丢去。
“我吃包子,哦哟,还是菜包。你吃加了肉的杂粮煎饼、茶叶蛋还有豆浆?”周之越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这份是人家送的…”谢决一边回着一边坐进车里。
闻言,周之越就忍不住“啧啧”直摇头。
这是谢决第一次当伴郎,因此全程都只是稀里糊涂地跟着其他伴郎四处奔走。
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乖巧,伴娘们也都十分温柔地放他一马,挡酒时就更用不着他上场,全都被其他伴郎们拦了过去。
晚宴过后,谢决便拽着周之越和长辈们打过招呼后一块开溜。
“我今天还就为你那俩菜包卖命了是吧?”周之越不满道。
“下次请你吃肉。”谢决敷衍道,而后输入目的地开始导航,“这里。”
周之越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往导航仪瞟了一眼,“沁堂春?你还要吃?”
“不是,高中同学会,我就过去露个脸。”谢决回道。
毕竟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上居然下起了小雨花,等谢决到沁堂春门口时,同学们正好刚从里头出来。
“要下雨啦?”马春阳伸手往外探了探,“那怎么办?我们还要赶下一场吗?”
陈小菲和韩静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我们宿舍门禁早,得先回去了。”
“我现在实习忙死了,也不去了。”杨凯也摇头道。
这时,江灼才看到那辆红色跑车,嘴角立马忍不住扬了扬。
其实谢决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车,大家看起来像是要散了似的,自己这时候过去未免有些尴尬。
江灼大概也明白他的想法,因此拽着朱问和苏锐停在原地,跟其他同学们挥手算是告了个别以后才说道,“谢决来了。”
“小谢同学?”两人齐齐惊道,而后目光开始四处游走起来,“在哪呢?”
贾雨青也跟他们站在一块,见他们反应这么大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谢决是谁啊?”
话音刚落,谢决便推开车门朝他们走了过来。
“真的是小谢同学!”朱问惊讶的忍不住捂嘴,而后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介绍道,“这是我高中朋友,高二的时候屁也不放就跑去留学了,真是…”
说完,朱问又对着贾雨青扬了扬下巴,而后看向谢决笑道,“这是你小猪嫂。”
苏锐也笑嘻嘻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可算回来了。”
“我当时走得慌,就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谢决讪笑道,“对不起啊小猪哥、锐哥。”
寒暄一阵后,几人便干脆朝着附近的Ktv走去,打算好好地叙叙旧。
说是唱歌,可实际上却是被朱问和贾雨青塞了满嘴的狗粮。
朱问显然是真的很高兴,以至于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下肚连拦都拦不住,于是后来贾雨青也就随他喝了。
由于前几天醉酒的记忆实在不大好,因此谢决没有跟着他一起喝,而是一边往他的酒杯里放点水果一边又往他嘴里塞点糖。
“不、不行…”朱问忽然皱着脸说道,“我有点想…呕…”
“卧槽!”惨被殃及的江灼拎着衣摆跳了起来,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衣服上那湿淋淋的一片。
贾雨青也吓了一跳,赶忙去把朱问扶住,而后跟江灼一块把他架着朝厕所走去。
包厢里顿时就冷清下来,只剩下谢决和苏锐两个置身事外的在大眼瞪小眼。
“小谢同学。”苏锐将麦克风递给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之前…为什么突然出国啊?”
谢决的手顿了顿,忽然觉得他递来的麦克风出奇的重,想了想,他才回道,“因为觉得留不下来了。”
“你刚才向我和猪猪的道歉是真心的吗?”苏锐含笑问道。
“当然。”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苏锐点点头,“其实你不用跟我们道歉,反正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还是朋友。”
闻言,谢决的心里不禁一暖。
苏锐继续说道,“但是灼哥,他后来去伦敦找过你整整一个月,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他说,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了。”
一时间,谢决都不知道应该先惊讶于江灼来伦敦找过自己还是应该先疑惑自己和谁在一起过了。
“谢决。”他压低声音喊道,“你多少也知道灼哥他爸的作风,为了不联姻,他把所有的继承权都放弃了,今年他那个私生子哥哥就要继承他爸的公司,你…”
话到一半,江灼忽然推门走了进来,见房间内气氛有些诡异便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我帮小谢同学点歌呢。”苏锐接道,而后还煞有介事地问道,“你刚才说哪首来着?”
他十分配合地报了首歌名过去,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凝重得很。
江灼去伦敦找过自己,那他应该是误会自己跟周之越在交往了,所以,他是带着这个误会等了自己四年?也是带着这个误会,依旧为了躲避联姻而放弃继承权?
实在有些可笑。
“猪猪呢?”苏锐转头看了看门外后问道。
江灼回道,“贾雨青陪着他坐在大厅醒酒,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苏锐点点头,“我送他们两个回去好了,你跟小谢同学反正同路,我可就不管了啊。”
语毕,三人便各自收好东西朝外走去。
小雨花已然变成了倾盆大雨,像泼似的连成一片砸下来。
苏锐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于是三人便在电梯口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雨点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噼里啪啦声,几乎是数年难得一见的大雨。
江灼将他往后拉了拉,以免飘进来的雨滴将他打湿,“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说完,他便抬起一手挡在头上朝着停车的位置跑去。
雨势如倾如倒,不一会儿车便停在了门口,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江灼似乎还有要撑伞来接他上车的架势。
谢决赶紧自己跑着钻进了车里。
就这么点路,衣服都湿了大半,他不禁转头看了看江灼,这才发现他的头发都已经湿漉漉地顺到了脑后,简直像是刚从游泳池里钻出来的。
“雨太大了,我们晚点走。”江灼看了看眼前连雨刮器都来不及扫开的雨水说道。
谢决轻轻地应了一声。
江灼转头看他一眼,“苏锐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只顾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他说什么了。”江灼稍微压过来问道。
这么点大的地方,他实在避无可避,只好与他四目相对,“江灼…为什么在我走了以后,你才觉得继承权没有我重要?”
近在咫尺的距离,江灼神情的那一瞬空白被他收入了眼底。
“如果我当时没有走,你应该就不会取消联姻的事情了吧?”他继续问道。
雨珠一串串打在车上,所有的窗户都被模糊了,以至于让人感觉像是远离了尘嚣,处在一片净土中。
“我以为…”江灼微微敛眸,“我以为你就算知道了,至少也会来大声地质问我,然后我就会跟你解释,只要继承权定下来,婚约我立马就退。那是我爸和我妈一起建立的事业,我妈不想让别人的儿子拿走…我不知道你会直接消失,所以我吓得什么也不要了,满脑子觉得只要再也不用联姻,我就能把你追回来…”
谢决听着他所说的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不该信。
“但我去伦敦找你的时候,看到你跟别人一起买菜一起回家。”说着,江灼的声音有些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也不是说想解释什么,只是谢决还是觉得应该澄清一下,“那是我表哥。”
“我后来知道了。”江灼回道,“叔叔阿姨告诉我了。”
自己爸妈居然还跟他解释过这个?!
“宝贝,你原谅我好不好?”他几乎是在哀求道。
当初下定决心离开时需要勇气,现在原谅却更需要天大的勇气。
谢决有些心烦意乱地呼出口气,而后指了指窗外,“雨小了,走吧。”
☆、篮球赛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雨点打在窗面发出一道又一道清脆的响声。
直到车子稳稳停在宿舍楼下,谢决才解开安全带准备走人,然而,手才刚一抬起就被江灼给紧紧地按住。
于是他一脸疑惑地转头望过去。
“下周二的篮球赛,是我的最后一场比赛。”江灼说着,眼里忍不住闪着期盼的光,“你来看好不好?”
虽说下意识还是想要拒绝,可是耳边又不自觉响起刚从苏锐说过的话,再加上自己前两天确实被江灼救了…
“几点,在哪,要门票吗?”他别开脸嘟囔着问道。
江灼立马展颜笑起来,“下午两点开始,就在一教对面的体育馆,不用门票。”
闻言,谢决“哦”了一声,而后推开车门溜走了。
回寝室时,宋斐然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一看到他就忽然开始念叨着,“杂粮煎饼、茶叶蛋、豆浆…”
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说得什么东西啊?”他一边将衬衫的袖扣解开一边问道。
宋斐然歪了歪脑袋看向他,“你的早餐。”
难怪听起来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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