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扯着监护大旗、打着关心名号,理所当然地定规矩,有狐假虎威之嫌。

他的玉帛,不是不乖,是乖得过头了,才会一直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他白天只看见了谢玉帛扔手机,便勃然大怒,却忘了反省自我他是不是给谢玉帛的压力太大了,才会让他连电话都不敢接?

按理说,谢玉帛向他坦白了玄学技能,就是想得到他的信任,让他不要担心。

商言戈非但没有信任,反而更加担心了,像一个神经质的男友,控制不好自己,早晚会把谢玉帛往外推。

商言戈诚恳道:请你原谅我。

谢玉帛呆呆地看向商言戈,他其实一点都不怕商言戈的管教,反而有人管着他、教他做人道理,他会很安心,宛若无依无靠的浮萍被框在了安全的水域。

他只害怕有一天,商言戈发现跟他在一起太忧心,决定放弃他。

商言戈迈出半步,在谢玉帛脚边单膝跪下,可以吗?

这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可以离谢玉帛静一点,又能杜绝从体型上给他施加压力。

谢玉帛表情却有些乱,连忙在床上半跪起来,你、你起来!

他没跪过暴君,当然更不能让暴君跪他,尽管他已经知道,这个动作在现代的含义被无限弱化。

商言戈被拖到了床上,他趁势提道:原谅我了?

谢玉帛眼神飘忽,其实我不怕你管我。

嗯?

但是我怕你不信任我,早晚有一天,你会觉得每天为我担心受怕的日子很难受,只要远离我,你就会过得很开心。

商言戈:不会。

他斩钉截铁道:除非你不让我靠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谢玉帛不太信,谁能在当下保证未来的事呢,连本国师都算不出来。

商言戈看着不吭声的谢玉帛,突然明白了谢玉帛的无奈:恨不得剖开一颗心,证明自己承诺的真实性,对方却不肯相信。

他说:我们要互相信任。

我信你有分寸,会保护好自己,你信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商言戈茅塞顿开,其实它们是同一件事,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谢玉帛鼻尖一酸,几乎要答应。

商言戈:白天没出现,是因为我生了不该生的气,不敢出现在你面前,怕对你发火,扔手机实在是很可恶。

只有懦夫才会因为担心就临阵脱逃。玉帛,难道在你眼里,我是懦夫吗?

谢玉帛想起雷厉风行的商总,想起杀伐果决的暴君,你不是。

难道上辈子,暴君就只是单纯担心他?想用时间来考验他发誓的真假?多久?半年还是一年?那他是没有等到就死了么?

还是说,暴君故意疏远他,激怒他,是为了让他失望,从此再也不管大梁一花一草死活?

谢玉帛不断猜测着暴君的动机,不知不觉间,他心里完全倒戈,每个猜想都在为暴君开脱。

谢玉帛凑近商言戈,食指摸上他的嘴唇,用力碾了下。

商言戈呼吸一顿,一千零一次怀疑谢玉帛学了什么不该学的东西。

但是他不能贸然去问,只能凭借本能猜测,但这样更糟糕了,商言戈完全想不到什么正直的方向。

谢玉帛抿了抿唇,生气地想,商言戈这张嘴明明跟上辈子一模一样,为什么上辈子说不出一句人话呢?

商言戈见谢玉帛不说话,还越凑越近,连忙出声打断自己不该有的遐思:你能看见?

这个念头在他看见谢玉帛精准扔手机时,就确认了,难怪一直以来,他无法把谢玉帛当盲人。

谢玉帛吓了一跳,眼神乱闪,像是停留在牡丹上的黑蝶,忽然被惊吓振翅起飞。

谢玉帛顾左右而言他:唔,我的手机怎么还没有放音乐?

商言戈看向他的新手机,忽然有些心疼,谢玉帛平时挺小气的,被逼得连手机都扔了,这该有多慌张?

谢玉帛捏紧手机,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要往上面装报告App吗?

商言戈凌然道:不装了。

谢玉帛松懈下来:对,肉眼看不见,但我有天眼。

商言戈闻言,几乎是条件反射巡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正式挺括,挑不出错,他细品了一下谢玉帛的逻辑,问道:为什么不早说?

谢玉帛理直气壮:我怕你以后让我手写报告。

商言戈咬牙:你担心得对。

谢玉帛嘴角牵起细微的弧度,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跟他说了一下今天在机场发生的事。

商言戈死死压抑住心慌:算不算影响国运?

不算吧。反噬都是即时的,现在没事就都没事。

商言戈捏了捏他的脸蛋:夜深了,睡觉吧。

你还要跳窗出去吗?

商言戈犹豫了一下,担心自己爬墙的背影不够英俊,现在他确认了谢玉帛能看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谢玉帛下床打开窗户看了看,发现窗台下面有条沟,还挺深。他皱起眉,要是暴君摔了怎么办?

不然你在我这儿睡吧?

商言戈不敢,怕明天谢玉帛全家反对他来往,不了,我回去睡。

谢玉帛脸上升起一股愧疚,商言戈来他家,他却没能力做主留宿他,以前暴君见天色一黑,就说什么都不许他走夜路出宫了。

对不起,要让你走夜路。

没事,我开车。商言戈简直要被谢玉帛这幅样子吃得死死的,不知道该怎么宠他才好。

稍一分神,商言戈跳下窗台时,不小心一脚踏进了水沟里,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被水花溅得深一片浅一片。

守在窗台外的舅舅不小心笑出了声。

商言戈恨不得花个几千万让时间回档一分钟。

谢玉帛忍俊不禁:小心,开车慢点。

嗯。

目送商言戈离开,薛衣明觉得自己就像给早恋高中生放风的小弟。

虽然舅舅就是早恋的忠实拥护者,但是他双标地板起脸:小外甥,你怎么能留宿陌生男人?

谢玉帛:不陌生啊?

舅舅:下次不可以这样。

谢玉帛疑惑:可是陆深在舅舅家住了好多次。

薛衣明噎住:那是他死皮赖脸,我们已经十三天没见面了!

舅舅记性真好。谢玉帛关上窗户,舅舅晚安。

薛衣明觉得被小外甥内涵了,气得深夜敲开二外甥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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