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花熠睡得很熟,对门口动静丝毫不觉。
进去走到床边,家庭医生一边从设备箱里找出医用手套以及抽血用的种种工具,一边对沈曜道,尤哥之前给我打电话,把基本情况都和我说了,我初步推测花少爷喝的酒里应该是加了比较大量的碳酸,不过最终结果还是要等我抽完血回去化验了才能知道。
嗯,沈曜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辛苦你了。
酒和碳酸饮料混着喝容易醉,可以说是个常识,因为碳酸会促进肠胃对酒精的吸收。
如果之前那个男人给花熠的酒里加过大量碳酸,花熠自己又因为某种原因没注意到,喝了下去,那即便酒喝得不多,也可能醉得很快。
家庭医生没再多说,戴好手套准备给花熠抽血。
花熠睡得实在太沉,只在针头刺进他皮肤的一瞬稍微拧了拧眉头,被沈曜贴着耳边小声哄了两句,就又舒展开了。
抽完血,家庭医生仔细把血液小瓶还有各种工具收好,起身往外走,我回去就检测,大概四十五分钟就能出结果。
好,尤许送他到门口,嘱咐道,你把检测结果上面盖好章,传邮件给我。
家庭医生应下,离开了。
尤许又转头对沈曜道,热搜不用担心,等检测结果出来,我们就会给贝明那边发律师函。
周未也打完电话走过来,接过话茬道,对对对,星星你放心,我们团队的营销号也很快就会放出你俩今天的情侣装,带一带节奏,让大家知道熠然闪曜CP没拆!
沈曜忍不住笑了,周哥,你真是圈中首屈一指的经纪人自己炒自家CP!
周未佯怒瞪他,我这都是为了谁!
为了我为了我,沈曜忙道,我都懂!
行了行了,周未摆手,懂就好,这暂时也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你跟,跟小尤好好聊聊。
沈曜笑着点头,那周哥你回去路上小心,有事给我发微信。
尤许开口,司机还在楼下没走,让他送周先生回去。
周未没客气,道了谢,也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沈曜和尤许两个人。
沈曜呼出口气,窝回软沙发里,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正准备点燃,想起什么,看向坐在对面的尤许,晃了晃指间夹着的烟,介意吗?
尤许摇头,花熠天天抽,闻惯了。
沈曜笑了笑,点燃烟含在嘴边,吸了一口。
想知道什么?尤许先开口,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沈曜想了想,先拣出刚刚听到的那个陌生名字,贝明,是那个男人吗?
对,尤许点头,就是今天晚宴上你见到的,和你长得很像,穿宝蓝色西装的男人,他是花熠在D国的大学同学。
沈曜一愣,大学同学?
嗯,尤许推推金丝边眼镜,他和花熠同级不同班,花熠最开始认识他,是在一个party上,花熠那天喝了很多酒,有些醉了,把他认成了你,想要抱他,可靠近了却又突然把他推开,说他不是你。
沈曜无意识地捻了捻烟尾,忽然觉得心口一阵憋闷。
我大概能想象得出来,沈曜又狠狠吸了口烟,今天...今天在晚宴上,那个男人,就是贝明,抱住花熠,他们两个人一起去了洗手间,我跟过去了,就看到花熠把他推了出来。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神奇,尤许那不带任何感**彩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总让人觉得有股奇异的反差感,那个晚上他真的喝得很醉,我带他回家,都到家门口了,他甚至认不出哪个是自己家的门,但他却能分辨出,那个和你长得那么像的人,不是你。
沈曜怔愣,一时没说出话,半晌,也只是低头笑了笑,把烟头丢进烟灰缸,又点了一根。
尤许接着说,贝明喜欢花熠,一见钟情,甘做替身。可花熠在那次酒醒之后,就很直白地和他说了,说只喜欢你一个人,不会找替身,他不想作践自己,也不想作践贝明。
可贝明大概一直没死心,不过花熠后来四年都跟他保持着距离。昨天晚宴确实是意外,在看到他之前,我们都没接到任何消息,说他已经回国了。
和尤许聊天很舒服,没有一句无关的废话,也不会掺杂多余的私人情感,三言两语就能把重点讲得清楚明白。
沈曜挑了挑唇角,关于贝明这个男人,他想自己已经知道的足够了,于是转了个一直想知道,却一直没有问过花熠的话题,那...小熠他在国外的这四年多,找过吗?
他的找过后面,没加名词,尤许听明白了。
在国外的这些年,我和花熠可以说是朝夕相处,尤许说,我想我能给你明确答案,他没找过,无论是对象,还是床-伴,都没有。
一直徘徊在心底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肯定答案,终于尘埃落定,沈曜长出口气,夹着烟的手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花熠这小子,真是比他之前所以为的,要能忍得多。
五年,不可谓不久,何况这小子本就情-欲旺盛,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只是,沈曜又想到了花熠至今还不肯跟他做到最后一步。
沈曜以前百般困惑,现在隐隐抓到了一丝头绪,却还不够明朗。
这种床上的事儿,也实在不合适拿出来问尤许。
大概是他自顾自沉思的时间久了点儿,尤许没听到回答,顿了顿,又多说了两句,我不知道你跟花熠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但他在国外的生活,大概跟你以前想得不太一样。
我是他初三那年认识他的,那时候就觉得这小鬼是真的大少爷,心高气傲的小纨绔。最初和他一起出国的时候,我都做好了天天陪他花天酒地,跟在他身后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准备。
可等真的出去了我才发现,他比很多同龄人都更成熟,也更努力。他平时课业以及各种圈里必要的社交活动已经很忙,空闲时间很少出去玩,基本就是窝在家里听歌,或者看电影揣摩演技。
还有,尤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过最后,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花熠他失眠一直很严重,晚上靠安眠药白天靠黑咖啡,最夸张的时候两天两夜整整四十八小时没阖过眼,可这么多年,我基本没听他喊过一个累字。
尤许很少说这么多话,今天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有些不适应般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沈曜听完,只觉得自己活了快三十年,除了跟花熠分手,再没有像现在这么心疼过。
彼此之间空白的那五年,一直是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无数次猜测,臆想,靠网络上偶然看到的新闻和照片,零碎拼凑出不在他身边的,花熠的模样。
可直至今天听到尤许的话,沈曜才终于觉得窥见了那片空白的冰山一角,终于离那五年间没有他的花熠,稍微近了一步。
可真实的花熠却远比他拼凑出的更令他心疼,在某个瞬间,沈曜甚至宁愿花熠没心没肺,快乐潇洒。
沈曜又沉默了很久,半晌,直到烟盒里最后一根烟也被他抽完,才想起跟尤许道谢。
可一抬起头,沈曜就愣了愣。
坐在他对面总是端着,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冷漠斯文男人,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眼底泛着极温和的光。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尤许抬起头看过来,难得的羞赧,只是不过一瞬,就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家里...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沈曜忍不住笑了,眉眼弯起来,认真道,谢谢你今天和我说的话,祝你和家里那位幸福。
尤许愣了愣,藏在金丝边眼镜下的耳朵尖忍不住红了红,功成身退离开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