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发生任何的碰巧。
可这并不受他掌控,他无法预知这些碰巧,也无法一眼就透析他人的心思,就像今天的事情,根本防不胜防。
宫鹤闭上眼,轻轻吸气。
耳边是尤涟匀称的呼吸,还有医疗器械发出的轻微机械声。
他又睁开眼,目光直直看向睡着的尤涟。
因为疼痛的关系,尤涟脸上的皮肤比往常更加苍白,薄薄的,像是透明的一般,他甚至能清楚看到皮下隐着的青色血管。
这么看,尤涟更加柔弱了。
像一只好看的蝴蝶,连小朋友都能轻易地把他捕捉,更别提手段多样的大人。
也许
他该狠狠心,强势地、不容反抗地,把他关起来。
娇弱的花朵,就该长在温室里。
时间渐渐过去。
一转眼,他们在医院的第三个夜晚来临了。
此时已将近晚上十点。
窗外夜幕低垂,灯光连绵,白日的繁华喧嚣渐渐平息,天地间安静了许多。
宫鹤在旁边的浴室里洗了个战斗澡,洗完后裹着浴袍坐到尤涟身旁。
他掀起被子往里看了眼。
这已经是今天用的第三张垫子。上面只有一点点血色,其他都是淡色的组织液,比起前两天的一塌糊涂,看起来干净许多。
这几天尤涟精神都不太好,总是昏昏欲睡,清醒的时间很短,所以宫鹤几乎寸步不离,因为他必须抓住尤涟醒来的那一小段时间,哄他吃下尽量多的高热量食物。
不光是为了尤涟的身体,也是为接下来的发/情做准备。
器官一旦成熟,发/情期就必然会到来。
娇嫩的器官禁不起抑制剂的压迫,所以这次尤涟的发/情,只能通过一次次的彻底标记来度过。
而多次的彻底标记,需要双方都拥有充足的体力。
否则体力不足会加剧疲惫感,令美好的深度交流变成难捱的折磨。
好在,尤涟的脸色比刚来医院的时候好了许多。
虽然看着还是有点苍白,但不再一直冒汗,嘴唇也有了点血色,甚至能平心静气地跟宫鹤说话,而不像前两天那样,睁眼就是喊疼。
有点痒小的如同蚊子叫的声音响起。
宫鹤一愣,顿时抬头看向尤涟。
尤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睁着,里面含着水汽,汗湿的头发贴着白净的额头,看起来乖巧无比。
哪里痒?宫鹤忙凑上前问。
尤涟小声地说:肚子里面痒。
说着,被子里的手挪到肚子上,想挠一挠。
然而手才放上去,就被宫鹤捉进了手里:别抓,我拿毛巾给你擦擦。说着去浴室拿毛巾,出来的时候顺手拿起桌上的奶昔。
他把奶昔递给尤涟,自己则撩起被子,给尤涟擦肚子。
尤涟有些低烧,身上皮肤的热度略高。
宫鹤用温水拧的毛巾,擦上去会舒服许多。
还痒不痒?他问。
尤涟捧着奶昔瓶,看起来就跟小孩子喝奶一样。
他小幅度地点点头:还痒。
是不是这里痒?宫鹤在他的小腹处轻按了一下。
尤涟又点点头:嗯。
我给你多擦擦。宫鹤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这么应付一下,好在尤涟也知道大致的情况,所以没再说痒,一边喝奶昔补充能量,一边让宫鹤擦肚子。
这次尤涟精神比之前更好了些,眼睛越来越明亮,看起来毫无困意,说着说着还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是伸懒腰,又是扭脖子。
躺得我好累啊。
尤涟又问宫鹤:你有没有跟老师请假?
宫鹤道:请了,请了一礼拜。
那就好。尤涟张开嘴,接受宫鹤投喂的芝士卷,唐总估计要气死了,我们这学期请了好多次假期了。
没事的。
宫鹤伸手,揩掉尤涟嘴角的碎屑,巧克力吃不吃?
尤涟立刻摇摇头:不吃。
这两天他吃了不少巧克力,快腻死了。他又道,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
那你去吃。
等你睡了我再去。
尤涟咽下芝士卷:我不想睡,我想洗澡。
即使宫鹤每天都会给他擦身子,但他还是觉得身上乌糟糟的,有种化不开的腥涩气息,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想看一看自己的身体。
虽然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但尤涟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
即使变化的地方不多,他也还是感觉到了。
因为痒。
痒的不光是小腹里面,还有其他的地方。
比如
胸口。
所以,他想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