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是现代化厨房,各种电器具备,大家说不定还能尝试着煮煮面熬熬粥,做些简单的吃食。可是古代要生火,还没有油烟机,一顿饭烧下来,少不了灰头土脸、油头垢面,谁都不干。
有心请厨娘,一来费钱,二来他们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自有种种违和之处,有了外人不自在,也怕被人发现端倪。
于是厨房就一直这么清闲了下来,大家也一直吃着“外卖”,偶尔下馆子。
如今有钱了,不用啃包子,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的圆石桌,吃着酱鸭、烧鸡、糯米团子,配着解暑的绿豆汤、酸梅汤,晚风习习,随性惬意得很。
不是古代人,自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导演就把今天打听到的,关于武举的事情说了说。大家一边吃一边认真听着。
“他们这里也重文轻武,武举没有文举那么受重视,不用经过乡试院试才可以进京赶考,由武官举荐就可以参加,也没有地域限制,还是很宽松的。对武生的要求也不高,家世清白,身体健康,体魄强健。”
徐翰听完,心里稍稍有了底,又问了最关注的:“具体的考核项目有哪些?”
导演喝了一口绿豆汤,“别急嘛,都打听清楚了。武生考核主要考这几样,骑马、射箭、枪法、博拳,其中射箭分为骑射、步射、平射。这个武举就是选拔军事人才的,说白了就是当兵的,考的当然是作战能力。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理论知识考核。”
这里说的枪法,是缨枪。
完了导演看向徐翰,“我记得咱们时代的武术竞赛里面就有枪法和拳法?”
徐翰点头,“我考的时候是考拳法、枪法、套路喂招。射箭倒是没有。”
导演摆手道,“这个没关系,后面慢慢练就是。”
马多鑫激动地道:“翰哥我看过你获得全国武术冠军的那场比赛,你的枪法很好啊!简直气势如虹!打的拳也力道十足!”
徐翰谦虚地笑笑。
沉吟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导演,不是说要举荐才有参加的资格?咱们有认识的武官吗?”
听到这话,导演从容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这个嘛,虽然现在没有,但事在人为嘛,保准给你安排得妥妥的,你只要好好准备就行了。”
徐翰一看导演这笑,就明白了。
大家也明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官场本来如此,无官不贪,何况这个大乾国又是皇帝不管事的状态,底下官场交易可多了。就比如他们之前补办户籍,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他们外来人士,生存不易,少不得也要使使银子,买通买通,很正常嘛!
一顿饭吃饭,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导演吃饱喝足,不顾形象地躺在躺椅下摇着扇子,对徐翰鼓励道:“还有一个多月,你就好好准备,你复习复习,重点补一补短板,到时候争取金榜题名,如果能考个武状元,咱们这一大剧组的,就都靠你罩着了!”
徐翰郑重地点头:“导演我会尽力的。”
叶青青十分期待,高兴地围着徐翰:“翰哥冲鸭!你可是全国武术冠军啊,考个古代的武状元手到擒来!”
徐翰哭笑不得,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听说古代练武的很多,竞争恐怕很激烈。而且我拿武术冠军哪会才十几岁,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我也不年轻了,武状元不敢想,争取榜上有名吧。”
聊了几句,导演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让徐翰从明天开始不用去店里了,就在家里专心准备考试的事情。。
徐翰欣然点头。本来他在店里也没能发挥什么作用,去不去都行。
徐翰做事向来认真,晚上就好好思索规划了一番。
拳法、枪法他是从小练,到后来进了娱乐圈也没有荒废,看家本领了,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骑马本来是没学过的,但是他进了娱乐圈之后,因为本身武打出身,导演们都爱找他拍武侠片,接拍的角色大多是沙场将军、江湖侠客,几乎每部戏都要用到骑马,十年下来,骑马已经很熟练了。
射箭也有涉猎,只是没有那么在行。这个是短板,倒是要练一练……
于是第二天天刚亮,徐翰就起床了,先跑步热身,打了一套拳法。
等吃了早饭,大家出了门,他去集市上仔细挑了一把弓箭回来,然后自己在家用稻草和柴棍做了一个简易箭靶。开始认认真真地拉弓射箭,练习准头,练得大汗淋漓。
这边徐翰找到了目标,勤勤恳恳为武举准备。
那边导演在店里掐指一算,姚池和李立帆在山上已经待了十来天了,不知道在护国寺“清修”得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乱子,也该去看看了。
不过这事要低调点。
第39章
导演恨这古代通讯不方便!
本来就是相互之间打个电话、聊个x信的事情,既省时又省力,还安全保密。现在偏偏交通靠腿,通讯靠嘴。麻烦!
不过谁叫他是导演呢,作为一个负责任、爱团体的导演,他当然要关照剧组每一个人的状况,掌握剧组每一个人的动态,不能出任何差错了。
尤其是姚池和李立帆这两个,要是让他们少了一根汗毛,他回去怕是要上亿的粉丝围攻。
别人都信不过,去护国寺看姚池和李立帆的人选自然只能在自己人里选。
鉴于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露过面了,不好出动,导演最后派了最为低调的摄影孙栋,低调地去护国寺。
孙栋是个身材中等、肤色微黑的中年人,样貌平平无奇,是最泯然众人的模样,也最不容易让人生疑。
孙栋听了,抬头看看店外白花花晃眼睛的阳光,叹了一口气,也没反对,“行吧。”
于是把算盘和账本交给了马多鑫,收拾一下出门,在街边买了些上香拜佛用的东西,提在一个篮子里,叫了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到了护国寺。
到了山脚下,下马车付过钱,孙栋就充作香客的模样,混在一群善男信女里,神色如常地上山。
上山途中一切顺利,他前面刚好走了一对主仆,一直在说话:
“……离秋考不远了,二爷何苦上山住寺庙,寺中日子清苦不说,一来一回也浪费了许多看书的时间。”
“在京里住着反而吵闹,不如山寺清静。何况佛祖在前,我也安心些。”
“二爷何必担心,您勤苦用功多时,这次肯定金榜题名!”
“唉……历年考场上人才辈出,哪能这么容易?”
“对了二爷,听说那位……”仆从的声音有些迟疑,“姑爷回盛京了,您看要不要奴才准备准备,拜会一番?”
主人脚步一顿,语气有些冷下来,“拜什么?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取其辱罢了……”说着才抬步继续走。仆人连忙跟上。
孙栋揣着香烛篮走在后边,不可避免地听了一耳朵,也没多想,只道古代科举考试果然考生众多。
那对主仆始终在他之前,他也没想着赶过去,慢慢跟着走。走完那长长的台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护国寺那庄严肃穆的寺门已经出现在眼前。
孙栋想着要找个和尚问问两个大明星在哪里,还没行动呢,发现这主仆俩直奔偏殿去,跟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说了几句话,然后招来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朝他们恭敬道:“姚施主,请随小僧来吧。”
孙栋看他们走出来,等他们从眼前走过,看看店里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挤挤挨挨,又看看他们好像是去后面院落,想了想,他不动声色地跟上去。
心道前面人多眼杂,问也不好问,不如跟着他们,等那小和尚引路完了,他再谨慎地问一问好了。
于是一行人往后院的地方去。
护国寺这样香火鼎盛的寺庙,又是皇寺,来往高官女眷多,后面便建了好几座独立小院落,干净素雅,互不打扰,是专门给贵人用的。
当然不是贵人也可以住,只是你的香油钱要充足。
孙栋离着几步跟着人家,脸色不变地走过去,突然发现他们停了,孙栋也跟着停下来,躲在一边。
疑惑地抬头,发现是那个姓姚的什么二爷停下来了,怔怔地看着前边一个院落。
那带路的小和尚好像也意外了下,跟着停下来,回头奇怪地说:“姚施主?您的院落还在前面,还没到呢。”
然而姚施主仿佛没有听到小和尚的提醒,他看着前方那个人影,一时回不过神来——
前边院门半开,可见里面院子有一棵上了年份的梧桐树,枝叶茂盛,遮天蔽日,挡住了炽热的太阳光,留下一片阴凉。
树下站着个身穿素色衣袍的女子,粉黛未施,青丝盘起,露出来的肌肤如凝脂,身姿袅娜,朴素的衣衫也掩不住她一身清艳,风华绝代。
美人侧站在树下,纤细雪白的手上拿着团扇轻轻摇着,似是在纳凉。
她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的,美眸盈盈一瞥间,发现了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娥眉微蹙,转身走到门口,砰得一声把院门关牢了。
关上门之前,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清清楚楚地叫他们看见了。
直到关门声传来,那姚二爷才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刚才那是……”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仆从。
仆从也激动了,结结巴巴道:“二爷,那、那是……”
这倒是把带路的小和尚弄糊涂了,奇怪地问:“怎么了?姚施主认识刚才那位女施主?”
姚施主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心道,他怎么会认识!
那美人姿容夺目,明艳万分,竟然跟他们家太.祖母年轻时候的画像十分神似!
这位姚姓的施主,乃是出身洛平大族姚氏,叫姚西平,他这一辈行二,所以仆从才会称他为二爷。这次乡试,他原本该在洛平考了,明年春才入京参加春闱,但因为某些原因,又有关系,他便来盛京考了。
洛平姚氏乃是乾国一等一的世家大族,源远流长,底蕴深厚,虽然近来没落了,但姚氏这一代的嫡出三小姐,也就是姚西平的亲妹子嫁给燕王作正妃,仍是无上风光的。虽然姚氏早逝,但也有这层关系在。
姚氏老宅中,有一幅姚西平太.祖母年轻时候的画像,画上的女子容貌之美,实属罕见。他们这些后辈都是见过的,无不惊艳。
而如今,姚西平刚刚看见的那个女子,竟然跟太.祖母十分相似,一样的肤若凝脂,一样有倾世之姿。
不,或者说,这就好像是太.祖母活过来了一般!
这怎么能不叫他震惊?
姚西平当下就急急地问那和尚:“方才那女子也是暂时住在寺里的么,她是谁家的女眷,叫什么名字?”
他一叠声地问,小和尚倒是不慌不忙,回道:“那位女施主确实是暂住在寺里,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女眷,更不知道名讳。”
其实对那位容貌美得惊人的女施主,就连和尚都不由得看痴,只要是见过的,没有不记得的。
因为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又没有什么贵重物品送来,大家心里暗暗猜测,是不是哪家官家犯错的女眷,放来寺里思过的。
鉴于那女施主惊人的美貌,他们猜测应该不是正室,是妾室、外室一类。也许是被当家主母拿住了错处,半夜赶出来的。
不过经过了两天,这种暗地里的猜测便纷纷消散了。
无他,皆因这位外表柔弱的女施主,性情其实一点都不柔弱。
偶尔间被窥探美貌的登徒子调戏两句,她没有一般柔弱妇人的羞怯害怕,反而柳眉倒竖,疾言厉色,粉面含威,那一身气势哪里像是做小伏低的妾室,分明是当家主母才有的气派。
自此他们这些私底下六根不净的,都纷纷收起了之前的看法,再不敢乱想乱猜了。
现在,带路小和尚看姚施主的目光,便是有些古怪。
姚西平却是不知道这些,他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世上竟有与太.祖母如此相像的人,他务必要弄清楚的!
只是没想到这和尚一问三不知,他不禁皱了眉头,既然打听不到,不如上门当面问。
于是他稍稍平复了心情,朝和尚一拱手,礼貌地提出请求:“这位小师父,实不相瞒,在下看见方才那位夫人,觉着十分面善,似是故人,不知可否代为引见?”
小和尚以为他也是见色起意,眉头一皱,不赞同道:“两位施主原先是不认得的,这个怕是不好。”
姚西平知道他误会了,赶紧道:“在下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实在似曾相识,只在门口见一面,问一问名字,不会做出什么有辱斯文、有辱佛门的事情来的。”
顿了顿,又道:“稍迟些,在下会再添一笔香油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收买小和尚。
小和尚又见他神色暗急,不似作假,便迟疑地点头,“我只帮施主问一问,见不见,还要看女施主的意思。”
姚西平立刻笑道:“那是自然。麻烦小师父了。”
于是小和尚上去敲院门,“女施主,这里有位姚施主想要见您一面。”
稍等,门没开,也没声。
又耐心地敲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开门,小和尚又说了一声。
这时候才从里边传出来一句不耐烦且毫不客气的——
“不见!”
小和尚:“……”
小和尚一脸尴尬地回头,“姚施主,那还是算了吧。”
姚西平脸色也有点尴尬,不过人家说了不见,他也不好死皮赖脸。毕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眷,若被当成了登徒浪子,名声就不好听了。
何况这还是与太.祖母十分相似的人,他也不敢放肆。
于是只好暂时放下,先跟小师父到旁边的院落安顿下来,准备换个时间再拜访。
姚西平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这位夫人是一个人住在那边院落么。”
小师父知道他出身世家,不是登徒浪子,便答道:“不是,还有一位年轻公子一起。”
那名公子也是长得异常美貌,据说是母子,不过看起来他们年岁相差不大,倒像是姐弟的。而且那公子……
等他们走了,躲在一边的孙栋才出来,左右看看没人,赶紧上去敲门。
gu903();里边姚池很不耐烦:“都说了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