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把吃不完的饭菜给这个可怜的孩子而已,怎么就成了她想要把人家留下来?
等等,沐灵族……温慕……
两个词组在脑子里掠过,向晚薇惊讶发现这孩子和龙蛋一样,都是书里有名有姓的未来大佬!
作者有话要说:酸,真酸
第九章
书里,雪灵族的云亦安是和男主凌云天有所交集的小配角,而沐灵族的温慕则是女主阮月瑶身边不可或缺的重要队友。
云亦安是血液特殊,能做药引,治百病解百毒。
温慕则是灵力特殊,能快速治愈伤口,甚至在炼丹上也大有奇效,成丹率和精纯度都很高。
在原剧情里,他不仅多次帮助女主救人治伤,还通过炼丹日进斗金,是个绝佳的神仙队友。
向晚薇看着如今十二三岁的温慕,如同看着块瑰宝。
这小可怜洗干净收下往后能堪大用,没想到先被她和荒月捡到了,他还愿意以命效忠,简直赚大发了。
原来荒月把人留下,是看穿了人家的身份,她眨巴眨巴给荒月一个赞赏的眼神,靠过去软软叫了两声,再又用尾巴轻蹭。
可那张清冷绝色的脸透着燥郁,将手往后一挪,避开了她的尾巴。
向晚薇不明所以,先前rua她rua得停不下手,她不乐意都不行,这一转头怎么主动示好还被躲开了?
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见荒月冷淡,她也懒得讨好,扭头蹲到温慕面前,美滋滋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棵会放光的摇钱树。
荒月见毛球抛开他,眼睛晶亮地望着那个小乞丐,满脸煞气,起身就往外走。
看着能冻死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向晚薇泛起嘀咕,莫名其妙甩什么脸子,有病病。
摄人的压迫消失,温慕放松下来,感激地朝毛球弯腰垂首,“今日恩情,我会铭记于心,往后必当全心全意效忠您和那位,我很能吃,但绝不会让你们白养。”
他毕恭毕敬说完,这才抓起筷箸。
向晚薇也很快理解了他后半句话里的很能吃,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大桌子菜很快就被风卷残涌,连汤汁都没剩下一滴,米饭也是一颗不剩,碗盘就像被水洗过一样,光彩照人。
……
向晚薇怀疑他还能继续吃,看他浑身脏兮兮的,应该是流浪了很久,多半就没吃饱过。
“客官,刚才那位爷给过定金,也吩咐过了,您想吃什么只管点,还有这是房间的管钥,有什么需要,小的一定鞍前马后都给您伺候好了,方才的误会,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跑堂的进来了,应该是得了丰厚的银钱,说话弯着腰,那叫一个热情。
温慕摸了摸半饱的肚子,却不好意思再继续吃下去,低头接过管钥,没有说话。
那跑堂的也不多逗留,只临出去时又回头道上一句,“那位爷额外叮嘱,他的房间就在您对门。”
说完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了温慕一眼才匆匆离开。
向晚薇知道荒月叮嘱跑堂的那句,是告诉她的,想到荒月骤然冷淡的态度,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边想着,一边跟在温慕身后往楼上的客房走。
温慕握着管钥,始终很恭敬的态度,“我的灵力特殊,能看见万物本源,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我都能看见,那位……想必是魔族,很强大,您也很强。”
走到最里面的客房前,停驻下来。
向晚薇去看温慕对面,房门紧闭,连条缝都没给她留,她猜多半是沐浴不方便,于是跟着温慕进了房间。
桌上摆了茶水点心,温慕坐下吃起来,同时给向晚薇说起沐灵族。
和雪灵族一样,他们这样拥有得天独厚天赋的种族,到头来都落不到好下场。
怀璧其罪,世人都想争夺抢占,抢到了的拼命压榨,抢不到的就要肆意毁坏,他的家人已经遭遇了不幸,独他逃走,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他们这一族灵力特殊,消耗也大,就是什么都不做也需要吃很多来维持活力。
“我知道必须依附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而活了,不然是空谈报仇,连自己都难以存活。”温慕目光郑重,“人族恐惧厌恶魔族,但我不会,毕竟人族的凶恶,我已见识过太多。”
向晚薇听他又絮絮说起很多,是原书里并未提及的空白剧情,她听得认真,偶尔吱吱叫一声算作回应。
不知不觉,夜已经黑透,外头还淅淅沥沥下起了绵绵秋雨。
温慕说着说着突然戛然而止,放松的状态也瞬息变为局促紧张。
向晚薇正听得专注,背后一凉,余光里看见黑魔气凭空显现,然后从里面走出来荒月。
他怎么过来了,还用形同鬼魅般的出场方式。
荒月抬指捏住毛球的后颈,一言不发消失在原地。
向晚薇只觉得毛发一紧,眼前一花,温慕不见了,房间也发生了变化。
“是不是本座待你太过纵容?”荒月声音冷得像冰,手指也是。
向晚薇只觉得那拎着她的指尖泛起寒气,透过毛发,刺得她生疼。
这份寒意传递到心脏,是恐惧。
她似乎看到了书里所描述的场景,还是少年模样的荒月站在巍峨宫殿前,杀红了眼,一具又一具族人的尸身倒在他染满鲜血的双手下,多杀一个,他的眼里就多覆上一层寒冰。
杀到昏天暗地,血流成河,他踩着尸山一步步登上王座,周身的阴煞气息也凝如实质。
死亡的恐惧随着从容划动的手指一瞬间袭上心头,向晚薇整个身体僵直,牙根打颤,毛发也吓得一根一根往下掉。
明明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可怕,呜呜,被森冷气息笼罩浸染,她心态都快崩了。
以荒月的性子,就算她是契约灵兽,动了杀心那是不会有顾忌的。
吱吱——
她颤巍巍极轻叫了两声。
“上次是得了云家标记的项圈,今日又亲近着要留下这个沐灵族的小子。”手指收拢成拳,把毛球握在里面只露出个小脑袋,“甚至亲近到步步跟随,连我这个主子都忘了,是吗?”
明艳夺目的脸上是恶魔般的冷笑,手指也在不断收拢。
向晚薇感受到逐渐透不过气的挤压,毫不怀疑会被他活活捏死,恐惧刺透心肺,头皮一阵阵发麻。
原来荒月突然冷淡,是这个原因。
他实在太过敏感,独占欲也太强了。
向晚薇明白了对她动手的缘由,对死亡的恐惧淡了些,而当初看完小说后的意难平和心疼倒是久违地勾出来了。
荒月这个角色,在书里是没有得到过任何温情的,但他心底又非常渴望,这就让他变得越来越极端。
他不敢付出,把自己包裹进冷硬的壳子里自我保护,同时又会抱着期许,稍释放出少许区别于待旁人的示好包容,就希望对方能理解,甚至给出他想要的回应。
他想要的,应该是全心全意忠诚于他。
被紧捏到意识都快昏迷的向晚薇,用仅存理智求生,“我会一直陪着你,除了你,不会再有任何人。”
晕过去前,她把这句话艰难却完整地说了出来。
歪过头去了无生气的毛球在闭眼前突然口吐人言,荒月眼瞳急速收缩,似乎是被那句话给烫到了,沉沉郁色出现了一丝裂缝,透出震惊,还有抑不住的喜悦。
他慌慌张张松开手,看着一动不动的毛球,面上如狂风暴雨前的阴云翻卷,双目赤红,疯狂之色尽显。
在察出毛球只是昏厥,并无大碍后,沉沉阴云才散去,他小心翼翼捧着毛球,眼里的冰霜不见。
没有深寒覆盖,那双眼眸是漂亮极了的浅红色,透亮清澈,看不到任何血腥残酷,美好又柔软,像瑰丽的梦。
荒月把毛球轻轻放置在玉枕边,深色锦被衬着银白,更显出毛发的根根丰盈,透着微微流光。
他抬臂圈着,指尖透出灵力输送,反复确认无碍,只是从昏厥转为熟睡之后,一瞬不瞬守着毛球,一夜不曾阖眼。
第十章
向晚薇醒来时,下了一宿的秋雨已经收停,阳光透过窗柩爬进来,落至榻前的木质地板上。
光斑跃动,不及近前那双眼眸里的碎星明亮,只是在她迷蒙睁眼想要看清的时候,却消失了,如同幻觉。
怔怔望着盘坐在旁的如玉身姿,向晚薇下意识打了个哆嗦,那股被紧紧攥住难以呼吸的感受还清晰到一回想,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没想到她还能活着看到今天的太阳。
庆幸下却也实实在在有了惧怕,一动不动缩在那里,不敢再靠近荒月,只心思活络,再次升腾起偷溜的想法。
“吱吱,昨日你开口说话了,”荒月仍盘膝打坐,也没看她,只淡淡开口,“你说会一直陪着我,除了我,不会再有任何人,当真?”
向晚薇先是茫然,随即很快想起昨日被攥得昏头昏脑,爆棚的求生欲下,她的确像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会说话了,还根据对他的性格分析,下意识说出这番话来。
但那并不是真心话,只是思考后的答案。
她悄悄打量荒月的神色气息,试探着开口,“是的。”
竟真的会说话了,还是她未穿书时的原本音色,向晚薇欣喜。
荒月在她的肯定答复下依旧没有温度,但她知道,他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既然问了,必然是因为在意。
向晚薇又追加一句,“我身为尊主的契约灵兽,除了全心全意效忠您,绝无二心。”
荒月听着清甜悦耳的声音,还有挑不出毛病的话语,却觉得不够,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什么,静默着没有说话。
为了小命,向晚薇虽然怕得要死,但还是一点一点挪过去,故作镇定地用手爪轻轻拽住荒月宽大的衣袖,仰起乌溜溜的大眼,蓬松的小尾巴轻甩,若有似无蹭过他的手背。
“尊上,我心里除了您,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她慷慨陈词表着忠心。
荒月垂眸把她托在掌心,rua了一会毛发后,又捏了捏她柔软的手爪肉垫,“接下来不再是荒野山路,不宜飞行,本座会让店家备好马车,用完早饭再上路。”
被好一顿rua,以前向晚薇那是抗拒的不得了,但现在却松了口气,看来他是气消了。
还挺好哄的,两句甜言蜜语就哄好了。
不过荒月独占欲那么强,看不惯自己的灵兽亲近别人,她还是得注意些,所以即便很想去找温慕,看看他洗净后是什么模样,也强行忍住了,故作乖巧地接话,“我们要坐马车回魔宫吗?为什么不用传送阵图?”
在书里,各大势力都有传送阵图,非常方便,输入灵力可选择落地点,唰一下就到。
只不过这东西很贵,也有使用次数的限制。
传送阵图分三个等级,等级越高,可传送的人越多,使用的次数也相对多一点,但总的来说,最多也只能使用十几次。
传送阵图的奥秘在于空间之力,而男主凌云天在这方面那可就牛逼坏了,是玩空间的高手。在往后的剧情中,随着实力不断突破,他对空间之力的感悟也不断加深,只要有灵力,就能无数次把自己传送到想去的地方。
凭借空间之力,他多次在女主危急时刻及时出现,迸发出一次又一次爱的火花。
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向晚薇还是蛮磕这个技能的,觉得好有安全感,每次嗷嗷叫得可兴奋了。
但现在穿成小炮灰,她对男主的这个能力是战战兢兢,就怕他往后哪天突然传送出现,提剑就砍。
“传送阵图我全给了魔兵。”荒月把毛球放至肩上,往房间外走。
向晚薇听到他的答话,想到了魔渊战场和在渊底的那些魔兵,还以为他是丢下不管了,没想到早就把珍贵的传送阵图全都给了他们,自己一个都没留,自行回魔宫。
从这点,她真切感受出荒月对魔族子民的保护,但想到后来的结局,不禁悠悠叹口气。
“主子,早。”一推开门,温慕笔直如松的脊背弯下,恭敬行礼。
面容干净又换了整洁衣裳的温慕让向晚薇眼前一亮,小小少年虽才十三岁,但丰姿隽爽,再长个两年,必是朗俊之姿。
向晚薇趴在荒月肩头,没敢搭话,只用眼神交流。
温慕心头最为感激的,自然是昨日里帮他打走客栈伙计,又主动推他进厢房的毛团,但他知道恩人受制于那位,见乌溜溜的大眼投过来忽左忽右,他也拘谨地做起小动作回应。
家里出事那年,他十一岁,彼时还是个家境殷实,父母疼爱的小少爷,而美好破碎,仅一夕之间。
这两年东躲西藏,受尽人间冷暖,让他成熟许多,但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几个小动作就让他微垂下头藏不住嘴角的笑。
热腾腾的包子、羊肉汤、鸡丝面还有各种饼类一一摆上来,铺满了一桌。
温慕肚子咕咕叫得很大声,但他恭敬立在桌边并未落座,只不断滚动的喉结透露出对食物的渴望。
“你即是沐灵族,当能看出本座非人,不兴你们那套尊卑之礼,饿了就坐下来。”
见荒月开口,向晚薇忙不迭捧上两句,意在给温慕传递信息,“你主子虽为魔族尊主,身份尊贵,但待自己人向来面冷心热。”
温慕一滞,他能看出这位是强大的魔族,但没想到竟是魔族尊主,那可是凶名赫赫的存在,本应惧怕,可恩人的后半句成功安抚住他,撩起衣袍落了座。
食物的香气引诱,他还是忍住想要狼吞虎咽的冲动,等尊上和恩人动了筷箸才慢条斯理吃起来。
荒月面无波澜,望着各色香气纷杂的食物,随手拈起一块桂花茶饼。
以往除了宴席,他私下里不会吃东西。
对早已辟谷不食的他来说,这俨然成了一种娱乐方式,若无人作陪,便是不需要的。
向晚薇呲溜吸了根鸡丝面,见荒月手上的饼小而精巧,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抢在前头咬上一口。
毛绒绒小脑袋蹭过荒月的脸颊,肉耳朵扫过他高挺的鼻梁,粉色小舌头刮过他拿着食物的手指,也并没有贪心,只咬了一小口。
金黄色茶饼皮薄如纸,酥脆香甜,不像现代吃的那些精美食物添加了各种香精还腻,这里的食物咬在嘴里是唇齿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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