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叹气叹得那么真情实感,袁歌双手撑地,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想问她为什么叹气,又怕是问不得的伤心事。
每当这个时候,袁歌就十分自卑,甚至不止一次的自我唾弃。
若是他能像那些开朗外向的男生一般能说会道,恬恬也不会总骂他闷葫芦了。
抱着最后再试一次的心态,安恬扭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袁歌,神色凝重地问:“老歌,你认为,你自己在什么样的状态下,会有一种,一种……就是觉得,啊我要死了的濒死感?”
这几天妹妹干过的奇葩事也不止一件两件了,袁歌都见怪不怪,只要不说她自己死啊死的话,袁歌什么都能习以为常地选择全盘接受。
“濒死……除了真的遇到危险觉得自己要死了,其他状况下很少有这种状态吧?”
安恬不甘心就此打住,一转身,跪坐到袁歌面前,双手搭着他肩膀,让他再努力想想:“你想象一下,肯定会有别的事也能让你有这种感觉。”
怕影响到他发挥,安恬都没给他举出更确切的例子。
袁歌抬手顶了下眼镜,眯着眼皱着眉,认真想啊想。
一开始他是真的在认真想,想得很严肃很认真很正儿八经。
可抵不住妹妹始终保持着这样一个即将对他投怀送抱的姿势,同时还满心满眼都在关注着他。
渐渐的,袁歌就忍不住想歪了,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能让自己产生濒死感的情况。
袁歌的耳朵一点点红了,然后是脖子,脸颊,最后连眼睛里都染上了红血丝。
“嗯…好像想、想到一个,咳!”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
安恬眼睛一亮,一双大眼睛bilingbiling,忍不住心情激动地凑近几分,催促他说出来听听。
妹妹靠得更近了,都能闻到她的体香,说不定自己这一口吸进肺腔里的空气里,还刚好有从她体内吐出来的空气分子。
“气息交缠”四个字咚咚咚砸在袁歌脑袋上,就觉得双耳嗡嗡,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就跟被鬼迷了心窍似的,袁歌颤抖着喉结,吞吞吐吐说了出来:“接、接吻……”
声音弱弱的,堪比气音,结结巴巴说完三个字,就失了声,说不出话来了。
好在两人靠得近,安恬又全神贯注地等着接收信息,所以还是听清楚了。
“接吻?”安恬恍然大悟,一手握拳,往掌心一捶,“可不是嘛!对你这种二十多年老处男来说,亲嘴儿肯定是特别刺激的。”
这时候安恬就不得不庆幸老歌是女孩子手都没拉过的老处男了。
要是他经验丰富,那想要寻找濒死的挣扎感,恐怕真要给他脖子上掐一回才管用。
“可是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找女的啊。”
而且袁歌想亲的,肯定也是他暗恋的小姐姐。
她上哪儿去给他找小姐姐啊!
安恬又被难住了。
回去花钱找小姐?不说袁歌愿不愿意,人家小姐能愿意跟着来这里吗?
袁歌再多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只用一种含着隐晦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安恬扯着头发想来想去,一抬眸就对上了袁歌这“发amp;春”的眼神,顿时愣了愣。
咚——!
袁歌心头一滞,而后狂跳起来:她是不是发现我的暗示了,我是不是可以趁机观察一下她的反应?
如果她没有反感的意思,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表白?
袁歌都能听见自己身体里血液哗啦啦疯狂涌动的声音了,心脏也咚咚直往嗓子眼儿蹦。
安恬却是眸光一闪,低头咬了咬指尖,又抬头瞅他,再低头咬指尖。
犹豫半晌,安恬终于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提议:“那个,接吻,女的就行,对吧?”
袁歌不明所以,傻愣愣瞅着她。
安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跟做贼似的,有着难以掩饰的心虚,“哥,你看,亲我成不?”
刚才她从袁歌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顿时想到,找女的,她自己不就是现成的嘛!
可袁歌这么多年都把她当亲妹妹,安恬自己能放下节操,却知道袁歌从小就是乖乖牌好孩子,这方面也挺保守的,肯定不会接受,甚至很可能真的生气,从此以后就跟她疏远了。
然而这个办法又实在让她心动,安恬纠结半晌,还是试探着说了出来。
同时,她已经准备好了应对办法。
如果袁歌表现出激烈的抵触反感情绪,她就立马笑着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他再要较真,自己就撒泼,总能闹得他忘记这个提议。
然而,想象中的激烈反应并没有出现。
袁歌只是涨红着脸,像只呆头鹅愣在那里看着她。
安恬抿唇,又嘟了嘟嘴,小小声嘀咕:“我唇型很好看的,厚薄适中,传说中最适合接吻的唇。”
“那什么,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啊,很公平的。只要咱们别说出去,谁也不知道,对吧?”
袁歌憋着一口气,点点头,垂着眼睫毛,像个等着浪荡子来轻薄的大姑娘。
打铁要趁热!
保不准袁歌现在点头同意,只是被自己的提议给砸懵了。
绝对不能等他稍微清醒后反悔!
安恬搓了搓手,然后对着袁歌一点点伸出了魔爪。
手重新搭在他肩膀上时,袁歌忍不住浑身一颤。
不知怎么的,安恬也跟着抖了抖。
重新抬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闭上了双眼,长且直的睫毛抖成了蝴蝶的翅膀,唇也颤抖着。
这一刻,安恬有些不合时宜的走神,暗想老歌长得其实真特帅,他的唇看起来也很好亲的样子。
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安恬深吸一口气,跟即将潜泳一样,憋足了气就一个猛扎子冲了过去。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无限接近自己的鼻翼。
先是鼻尖的触碰,而后,就是超乎想象的柔软温热的触感。
亲、亲上了。
那个,就是他/她的嘴唇啊。
好软,好暖,还有种莫名吸引人的香味。
安恬走神了几秒钟,保持着唇碰唇的姿势。
脑袋终于缓慢地重新运转。
既然都已经亲了。
以防万一这个程度不够刺激,还是来个更深的吧!
动作生疏地张开唇,探出舌尖,一边努力回想着小说里的相关片段,一边去撬对方的唇齿。
原本以为会比较困难,谁知那边却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早在她有所动作的同一时刻就关门大开,她那么一探,就把自己陷了进去。
“唔。”
“哼。”
粗重的呼吸声已经不分彼此,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刺激,两人都情不自禁沉溺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主导攻势的袁歌动作一顿。
“唔,怎......”怎么了?
安恬迷迷糊糊稍微退开一点距离,想问。
袁歌将人往怀里一按,再度猛烈纠缠上去,不让她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安恬浑身发软倒在他怀里,下巴被掐着抬起来被迫迎接更多的掠夺。
换气的短暂瞬间里,安恬挣扎着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总也抵不过袁歌更快更猛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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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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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辣椒妹妹10】
静。
寂静。
寂静无声。
傍晚,夕阳西坠,溪山河畔的公交站台处空空荡荡,只有两道斜影落在还带着余温的沥青路面上。
袁歌眼角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只看见妹妹的头顶发旋。
动了动脚,顺利让自己的影子跟妹妹的影子重叠着合二为一,袁歌嘴角微翘,抬头,心情不错地眺望远方。
换作此前,他现在大概会忐忑不安内心惶惶然,可现在他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安稳。
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他发现,妹妹对自己也有点那个意思。
可能以前没有,但,今天吻过之后,必定会有。
回味着下午那个深吻,袁歌忍不住舔唇,触碰到下唇的伤口,一阵刺痛,他却爱上了这种痛——这是甜蜜的标记。
‘我当时表现得应该还可以吧,按照网上“小论文”里描述的,有温柔有霸道。’
‘软乎乎任人作为的妹妹好甜好可爱,还想要。’
‘妹妹真好吃。’
‘下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吃啊。’
感应到新主人满脑子都是旁边那个雌性,019安静待机。
相较于袁歌表里如一的稳,安恬现在遭遇的就是绝对十八级头脑风暴。
悔,后悔,特后悔,贼他妈后悔。
要不是另一位当事人还在身边,安恬都想蹲在地上摸一把脸,再点一支沧桑的烟了。
这感觉,怎么说呢,就像第一次刚出轨完的渣男:爽过之后就是后悔莫及。
可偏偏要说回到事发之前,让一切都不发生吧,心里边儿还有那么一丢丢舍不得。
——那滋味儿,多爽啊。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回味起那个吻,安恬懊恼地抿唇,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痛得她太阳穴一蹦。
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往袁歌那边一瞥,安恬痛苦地发现:妈的,面容浸染在夕阳余晖中的袁歌真特么帅!小心脏忍不住砰砰乱跳了是怎么回事啊!
头埋得更深了,安恬内心抓狂:
‘难道本姑娘就要堕落成悲情暗恋者了吗?’
‘啊啊啊!!!!’
‘可是袁歌有喜欢的人了啊,还是喜欢了好多年的。就我这个妹妹的份量,能跟人家小姐姐相提并论吗?’
只是想一想,安恬就觉得自己拿的这个剧本太他么悲伤逆流成海了。
想哭。
“车来了。”
袁歌的声音唤得安恬回神。
安恬淡着脸“哦”了一声,内心猛虎落泪:亲过之后是不是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老歌的声音明明听了十多年,为什么忽然觉得这是能让人耳朵怀孕的男神音?
袁歌一手拎着东西,一手习惯性要去拉她。
结果安恬早就呲溜一下泥鳅似的蹿上了车。
车上只有几个人。安恬用她那锐利的5.2大眼睛一扫,郁闷地发现这几个人竟然恰好把公交车上的单座全给占了。
脚下跟挂了沉重镣铐一样,挪不动。
落在后面的袁歌看了全程,见她头顶乌云的小模样,抿唇憋着笑,伸手把她拉着一起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妹妹真可爱。
妹妹真可爱。
妹妹真可爱。
……
正在扫描这个星球人类文明信息的019:……
不知道毫无意义的无限循环最伤智脑了吗?
一落座安恬就扭着脖子看窗外,好像外面在下软妹币一样舍不得挪眼。
一扭就是两个来小时。
等下车的时候,安恬悲催地发现自己脖子好像,有点,扭过头了。
疼,酸,涩。
揉着脖子,安恬看袁歌一路那么冷静,顿时不爽了,开始给自己偷偷打气:本大王什么没见过,网上时不时跳出来的颜色小广告都比这个劲爆。
“要不要买点药?你嘴唇还有点肿。”
袁歌站在药店门口,拿不定主意。
安恬:“……还不都怪你!”
有谁第一次亲嘴一亲就是大半个下午啊!
她都不要了,还被这家伙拉着不让松嘴。
松…嗯,松嘴。
安恬还带着稚气婴儿肥的脸颊晕染出一片红霞,比天边的晚霞还要惹人注目。
袁歌看得转不开眼,呐呐道:“嗯,都怪我。”
可是妹妹的唇好嫩好软,他都已经克制着没有去咬了。
安恬红着脸色厉内荏地瞪他一眼,然后埋头像小炮弹一样,急匆匆往前疾走。
袁歌腿长,稍微加快一点速度,就能跟在她身边。
一路到了家。
进屋以后,安恬没有冲进卧房躲起来,反而是冷静了下来,坐到沙发上,招呼袁歌:“你过来,咱们谈一谈。”
这事儿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安恬认为必须把一切都掐死在萌芽状态中。
她绝不会让自己深陷无望的单方暗恋这个泥淖中。
独自悲伤不是她的风格。
袁歌本来就是想跟她谈谈,见状,自然顺从地走了过来,不坐对面安恬给他留下的单人沙发,而是挨着她坐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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