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听得他的话,焉谷语一下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她奇怪地往着近在咫尺的陆惊泽,却没看到他的脸。
“愿意还是不愿意?”陆惊泽安静地伏着,每一字都说得很低,却又无比清晰。
“愿意。”焉谷语不假思索道,她大着胆子,将他的手放在她心口,认真地望着他,一字一字道:“惊泽,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愿意。”
陆惊泽深深埋在她肩头,又问:“倘若哪一日我不是皇子了,而是一个被万人唾弃的孽种,你会不会抛弃我?”
兴许是他的声音里透着太多的涩与无助,焉谷语顿觉心口抽疼,脱口道:“不会。”
前厅。
侍者上了几盘子茶点,客人来来往往,时不时往椅子上坐着的三名木头瞧两眼。
谢卓凡坐立难安,又碍着焉一在旁,不好发作。他死死地盯着后头的通道,奈何这么久过去,他梦中的身影始终都没从通道里走出来。
孤男寡女,他们还能做什么?他自嘲地想着,自己怕是早就带了绿帽。
许久,焉二坐不住了,偷偷瞧瞧自家哥哥,又偷偷瞧瞧谢卓凡,对于她来说,一动不动地坐着简直是种折磨。
她顺着谢卓凡的目光往前头瞧去,通道口进出的人相当多,奈何就是没他们家小姐。
倘若谢卓凡没做那些恶心事,她倒也不会幸灾乐祸,兴许还会同情他几分,但眼下,她只觉得好笑。
“几位客人,都一个时辰了,还不走么?”没一会儿,白狮迎了上来。
谢卓凡目不转睛地盯着通道,耐着性子咬牙吐出两字,“不走。”
“成,那客人们随意。”白狮极为礼貌地点点头,甚至有几分虚假的谄媚。对于他来说,银子都到账了,他们坐着也无妨,反正不妨碍他做生意。
“哥哥。”焉二小声喊焉一。
“嗯?”焉一侧过头来。
焉二抬起下巴,手腕不停地翻转着,抱怨道:“我快坐不住了。”
焉一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头,时刻盯着谢卓凡的动作,平静道:“起来走两步。”相比于焉二,他像是不会累一般,能保持一个姿势坐许久,站许久。
作者有话说:
删得七零八落了,没意思
第93章我信你
夜幕渐渐落下,屋内昏暗,帐帘内更是黑漆漆一片。
今日没有红烛,罗帐倒是有了,被子翻起的红浪也有。
……
焉谷语体力不支,累得睡了过去,她面上还残留着未褪的桃花色,清艳动人。
陆惊泽拉起被子仔细掖住,他曲起手肘,拖着腮骨凝视身侧之人。
幸好他们俩身上有生死蛊在,不然,那痛楚是真难熬。以前听其他斗奴嘴上说如何如何,他还不以为意,真到自己替她痛了,他才明白,确实有他们说的那般疼,整个人跟被劈开了似的。
就她那怕疼的性子,怕是丁点儿都忍不了。
痛是痛,但他无所谓,毕竟再难熬的痛他都挨过。再者,当时也不只是疼,其他滋味也有,爱恨交加。
他伸出手,轻轻拨弄焉谷语的鬓边发丝,上头犹自携着一点汗珠。
还记得,当初张寇锦让他观摩其他斗奴时,他看不出什么,只觉得厌恶和乏味,可今日,他觉得很特别,特别得叫他铭心。
像是,两个人的心更近一步了。
她一说愿意,他脑子里的弦立马断了,何况,他从来都不抗拒她,甚至是爱极了她的主动靠近。
对于其他人,他脑中只有杀与不杀的念头,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倘若哪一日,那两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丁点儿的悲痛。说不准,他还会笑出声。
念及亲生父母,他眼中登时晦暗一片。
自打下毒之事后,陆祈宁再没来过皇宫,更没来过永兴宫,想必是不愿意见他,也怕被别人晓得他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想,他都觉得可笑。
呵呵。他自嘲地笑了笑,侧身搂住焉谷语,闭眼浅眠。
华灯初上,斗奴场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都带着面具,看不见五官。他们撞上前厅坐着的三人时纷纷多看了一眼。
起初,谢卓凡面上压根没带面具,后头,不少人已经认出了他,他遭不住了,匆忙戴上面具。
他们仨在前厅真真坐了许久,从上午时分坐到天黑,然而,那通道里就是不见焉谷语的身影。谢卓凡的脸越来越黑,捏着扶手的骨节也开始发白。
“三哥,你真在这儿啊?”
忽地,谢开颜从外头跑了进来,她诧异地看着自家哥哥和焉一焉二,再一看谢卓凡望的方向,心里便有数了。
斗奴场这地方她曾经来过,姑且还算熟悉,那个方向是暖阁。
看这场面,自家哥哥该是在等小焉儿从里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