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生,你来的好快!”邵如昕冷笑道:“来抓我吗?”
陈弘生淡淡道:“邵姑娘,你在五大队那么多年,应该知道规矩,多余的话,我不再讲,好好服从命令,做好配合,跟我们回去。”
邵如昕死死盯着陈弘生,道:“如果我不配合呢?”
陈弘生沉默起来,脸色如古井无波。
“哟,五大队的内讧!这可不容易看见。”木仙笑着挖苦起来。
众人也都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只有老爸,看着陈弘生,眉头越拧越紧。
我知道,老爸是在思索,眼前的陈弘生,还是不是那个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大哥”,对他言听计从的陈弘生。
其实不用想,答案就已经很明确。
权力、名利对人的刻画、改变或者腐蚀,比时间更有效,也更触目惊心。
陈弘生说话了,他道:“邵姑娘,我现在这么称呼你,表明我对你还是尊敬的。我不是拘捕你,也不是命令你,是请求你。”
邵如昕厌恶道:“伪君子!”
陈弘生目光一闪,道:“邵姑娘,从上峰的命令下达后,你就抽身逃走,这么多天,我们一直在找你。你可知道耽误了多少正事?”
邵如昕冷笑道:“抓不到我,你寝食难安吧?担心有头睡觉,没命起床?”
陈弘生也微微一笑,道:“邵姑娘也太小看我陈某人了,能走到今天,你可知道有多少生死都已经被我置之度外?我其实很信服那一句话——我生不有命在天?天要我亡,我绝不苟延残喘;天若活我,也无人能动我分毫!”
说道这里,陈弘生眼中狠戾的神色一闪而逝,似乎这才是他隐藏在最深处的真实性格,他死死盯着邵如昕,道:“言尽于此!你在不服从命令,我们就要动粗了。”
“呵呵……”邵如昕不胜鄙夷道:“陈弘生,你有本事算计我,难道还有本事抓我?就你身后的那些人,凭他们?”
“凭他们或许不行,所以我也来了。”
又是一道突兀的声音,一个人影飘忽间掠至跟前,深秋凄寒之际,他却只穿着一件灰蓝色的衬衣,一条灰蓝色的裤子,一双灰蓝色的鞋子,除此之外,仿佛再没有什么装饰,他的身上干干净净,就像他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一样。
其实他的脸已经不能用干净来形容了,乍一看,很白,仔细一看,那是一种病态的白,白的几乎透明,你简直能看见肉里的毛细血管以及青筋!当你看的时间长了,一定会毛骨悚然。而且越看,越毛骨悚然!
在他那张迥异于常人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没有眉毛!
他的眉骨高高隆起,压着精光透射的双目,显得眼窝很深,也显得两眼间距很宽。
他的鼻子很高很阔,嘴巴很方很大,上嘴唇如同一横,下嘴唇如同梯形,合起来就是一个方块字。
这是权贵相,也是外和内恶相。
在他的面相十二宫里,除了那奇异的白色和血肉的红色,再没有其他的色泽了。
他的头发很短,刚刚覆盖头皮,一眼望去,隐隐还可看见头发间隙中的头皮以及头皮里发青的血管筋络。
这种怪异的形容,几乎可以吓到所有初次看见他的人,如果是在夜里,他肯定会被人当做是鬼。
而且他也真的像鬼一样,似乎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即便是他站在你跟前,你也嗅不到他身上的任何气味,听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声息,包括呼吸,包括心跳。
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死人,因为他是一个和大地,和泥土,和草木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人,那是一种纯粹自然的感觉。
这就是浑然天成,他就叫浑天成,九大队的大队长浑天成!
青冢生看见他,目光立即变得炙热,不自觉的迎上前走了几步,嘴里喃喃道:“天生的奇人啊……有机会解剖就好了……”
邵如昕看见他,脸色登时变得异常难看。
木仙看见他,也脸色一暗,立即往后缩了缩身子,似乎想要把自己给隐藏起来。
浑天成却笑吟吟地看着木仙,道:“小仙,好久不见,大家很想念你。”
“呵呵……是么?”木仙有些结巴的说着话,笑容也十分勉强。
“当然了。”浑天成的笑容一丝不苟,一成不变,他把手放到胸口上,道:“你是知道的,我向来自诩生就一副铜皮铁骨,不,我的骨头比铁还要硬,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礼物,我本来想要一直把它们完美无缺的保存到归天那一刻,但是,它们现在却不完美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