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江灵和表哥的脸色同时都变得煞白,一起向我行注目礼,奶奶、三爷爷的眼都瞪得大大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没有半点不自在表情的木仙,陈弘勇、陈弘仁、金二、土八等人则是一个个挤眉弄眼,抠着指甲缝憋笑,老爸负手而立,仰面朝天,深沉的难以复加,怎一个酷字了得……
只我嘴里满是苦水泛滥,木仙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人,而且是不分场合,部分人物,越是耸人听闻,就越是信口开河,让人接都不知道怎么接。
更难为情的是,木仙刚刚帮了陈家大忙,
我呆如木鸡似的愣了片刻,江灵猛地一跺脚,扭头就走了。
我急着“哎”了几声,江灵连头都不回,反而越走越快。
奶奶见状,咳嗽一声,对木仙道:“要不,你去我那里吧,家里就我一个,你也能陪我做做伴。”
木仙看着江灵远去的背影,笑道:“我当然乐的奉承您老人家。我刚才就是想气气姓江的,谁叫她先看我不顺眼,还总是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
“别这么说,她是个好孩子……”奶奶一边说,一边拉着木仙走了,三爷爷说他明天和张熙岳一起去看陈弘智,说罢,和陈弘勇等人也离开了。
我冲着木仙的背影喊道:“木仙,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薛横眉的女孩子?”
木仙回过头道:“不认识。怎么,你又惹了风流债?”
我头疼地朝她摆了摆手,转眼就看见痴痴呆呆的表哥愣在那里,目光像定格了一样。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还是木仙的背影。
我笑着走到表哥身边,道:“在伏牛山的山谷里,没有注意到木仙竟这么美吧?”
“是啊!”表哥感慨一声,忽的醒悟,道:“胡说什么呢!我去公中大院休息去。”
我拉住他道:“咱们俩睡一张床,我的床五尺多宽呢!”
表哥挣开我,快步走去,道:“赶紧回去看看你家那位胭脂虎吧!姑父,走了!”
老爸悠悠道:“公中大院离你奶奶家,很近……”
我看了一眼老爸,老爸又道:“木仙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一愣,道:“你也看见了?”
老爸摇了摇头道:“看的不清爽,不能确定。”
我默然无语。
我和老爸快步回到家里时,江灵正红着眼睛收拾东西,老妈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劝,还夹杂着骂我的话,待看见我回来,一边喝骂,一边拼了命地递眼色努嘴挑眉毛,我自然会意,对江灵连哄带劝,等对方转怒为喜时,已经东方之既白了。
这是彻底的白天黑夜连轴转,下河除魅,收服河童,村北遭厄,抢救元化,破解血局,魂斗血童,大战御灵……期间还夹杂着薛横眉、表哥、木仙的杂事,真真是累的精疲力竭,身魂俱乏,待回到卧室,看见床,便飞扑而上,眼睛一闭,只寻周公去了。
这一觉直勾勾睡到中午,在老妈的连番打击下,我才不情愿地起了床。
用过午饭后,只说了片刻闲话,三爷爷便匆匆赶来了。
“弘智醒了!”三爷爷喜悦地道。
老爸也喜道:“好!”
我笑道:“这是好消息了——弘智叔有什么话说没有?”
三爷爷道:“他说是看见了一个年少时的玩伴儿给他打招呼,他一时犯迷糊了,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去了水边。”
“小时候的玩伴儿?”
“对。陈凯,就是二十年前毁掉庙会上的龙头龙身,随后淹死在河里的小凯。他不是好死,怨气不消,恶灵藏在水中,平添了血局的威力,二十年前被害,二十年后害人,真是不知该怎么说。”
我悚然一惊,喃喃叹道:“这也算是为虎作伥了——弘度叔叔他们的后事安排的如何了?”
三爷爷道:“公中拿钱来办,另外,按照族规,他们家里也有贴补。老人、孩子都归公中养。唉,人固有一死,早晚而已,做咱们这行的,五弊三缺,都看的很淡了。”
感慨唏嘘了一番,老爸道:“血童子死,御灵子逃了。接下来,该入疆,上天山了。”
我心中一动,这是二爷爷陈汉琪在我们出谷前交代的事情,天山,天书,那里线索众多。
而且,与陈家恩怨最深的血金乌之宫,二爷爷也怀疑其总舵就在天山。
太爷爷已经离家多时,说是云游天下,实则已经深入天山腹地,专为我和老爸的前站!
但,陈家的事情,应该还有最后一件,解决完毕,才算圆满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