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滴液体滴在了我的脸上,什么呀?
我用手指抹了一下,黏黏的,凑到眼前一看,红褐色的血!
我赶紧抬头看,一张惨白的脸,血红的嘴唇,伸长的舌头,空旷的眼眶正在往外渗血,滴在我脸上的血就是从那双眼眶里流出来的!
我大叫一声,差点晕过去,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我挣扎着在地上爬,我要爬出树林,但只爬了两步,一阵刺耳的“桀桀”怪笑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奋力挣扎,那双手却把我提了起来,让我面对着那张鬼脸,我反抗不过,就索性把眼睛闭上了。
那双手又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把嘴张开,然后忘我嘴里塞东西,我拼命摇着头,不让东西进嘴,但是却毫无作用,我只感觉一个滑腻腻的东西进了我的口中,顺着我的喉咙往下走,我睁眼一看,原来是舌头!
它把它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喉咙!
我顿时魂飞魄散,既恶心又害怕,我拼命地干呕,想把那无比恶心的舌头弄出去,但是那舌头却一丝一丝的滑进了我的体内,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我的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
我用双手使劲抵着那个鬼脸的身躯,触手之处软绵绵的犹如空气,我想去掰它的头,但是我浑身再也挤不出一点力气了,双手缓缓地垂了下去,眼皮犹如被人强行抹下一般,盖上了我的双眼……
脑海里是无尽的白,白茫茫的尽头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仿佛是老爸,又仿佛是江灵,依稀间却又似乎是阿秀,但又更像面具人。
我想努力喊出几个字:“救我……”但是喉咙紧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又哪里会有人来救我?
那双空旷的眼眶内的血还在往我脸上滴,舌头还在往下伸,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的额头忽然挨了重重一击,就像是一个人用铁棒子打在我头上一样,但我竟然舒服了!
头脑也开始清醒了,我感觉贵舌正慢慢地脱离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外拔,我拼尽全力大咳一声,忽然一阵轻松,犹如浴火重生,那条舌头终于从我嘴里出去了。
眼前逐渐清晰,那张恐怖的脸也在慢慢消失,而我的额头却湿湿的,好像是被刚才那一重击给搞出血了,我晃了晃脑袋,伸手要去摸,耳边却有人叫道:“别动!”
接着两只手就抓住了我的手。
我完全睁开双眼,却见自己竟还是在水里,是河底!
再一看,那鬼脸怪物已经不见,在我旁边的是人影果然是江灵,她正在我近处游动。
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额头上似乎有异物,忍不住伸手去抓,手里登时摸到一张如布似帛的东西,拿下来一看却是一枚黄标朱砂符纸。
拿下符咒的瞬间,脑袋里又是一阵痛,仿佛针刺一般,我忍不住调动三魂之力,却发现三魂之力竟然被消散了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
在一看手上拿下来的那符纸已经被河水浸透,我稍稍一用力,便即碎掉。
不用想,一定是江灵贴上去的,刚才感觉像是被铁棒敲了一记,肯定也正是因为这符纸贴在我脑门上的缘故。
可江灵为什么给我贴符纸?我的三魂之力又因何而消耗大半?
刹那间,我蓦然惊觉,难道刚才我所见所遇的都是幻觉?
那个草地,那个树林,那个鬼脸?都是假的?
所以我的三魂之力先是被消耗大半,然后出现幻觉。
所以江灵下水一见到我的情况,就立即给我贴了一张符。
可是我的三魂之力明明全然散布全身,极气又回护山下,怎么还能于无形中中幻觉?
我只是把双手伸进河底淤泥深处,触碰到一团软绵绵地东西,然后便遭遇水魅袭击,以极气脱身之后,又被它逼迫不得上岸,无意中看着它的双眼,然后就看见所谓的江灵下水……
对了,我忽然明白过来,先前的那个“江灵”并不是真的江灵!
和之前的“阿秀”如出一辙,只是水魅的幻象!
它让我先看到熟悉的人,再加上魇魅血局和血鬼河童的邪力,使我不自觉地放松警惕,三魂之力不加调动,极气无险不起,正可谓是血局邪,河童恶,水魅捣鬼,人魇催生!
我居然中了两次招!
魇魅血局与血鬼河童联合的威力,再次让我刮目相看。
见我有了意识,江灵便用手指了指上面,那意思我明白,是让我上去。
我暗自感觉了一下,锁鼻功的时效即将到头,河底被我挖的坑坑洼洼,但是真的血鬼河童还无着落,看来只能再下来一次。
我与江灵立即往水面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