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南疆人,摔出去,没了那屏障,怎么可能不被毒虫咬伤,他就等着看好戏,就看着他一会毒发身亡,当场毙命了。
就在众人都急迫的寻找着两人踪迹时,容承抱着江瑾瑜一步一步从斜坡下走上来。
他周围是飞舞的毒虫,脚下爬着大大小小的蝎子和毒蛇,可他每向前行一步,那些毒物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一样,纷纷躲避,不敢进犯半分。
“这……这怎么可能。”文萧合惊讶的指着缓缓向他们走来的容承,“他又不是通疆人,这些虫子怎么会避开他?”
容承阴鸷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文萧合,周身尽是肃杀之气,文萧合此次以为永安王此次必死,所以才不惜暴露自己,可如今永安王没死,那自己便就要大祸临头了。
“是啊,王爷怎么也能躲避毒虫。”尚城大人惊讶的伸出手,手指出了那屏障,毒虫蜂拥而至,吓得他赶忙缩回手,险些被蜇到。
龙翁见到容承毒物不侵,他心中大喜,难道这姑娘真的是他女儿的血脉?
“族长,这姑娘应该就是小姐的血脉。”盛伯直接肯定下来,“若不是小姐的血脉,这山中毒物怎会避她?”
“是了,是了。”龙翁激动的老泪纵横,“没错,是青儿的血脉,老天保佑,我龙家从此后继有人了。”
容承没功夫听龙翁的话,他甚至都未细想周围的毒虫为何没有靠近他,这现象根本不是药包的原因,他现在一心担忧的就是这怀里的女人。
方才他明明一直用手护着她的头,把她护在怀里,明没撞到脑袋,怎么就昏了过去。
确认了这姑娘就是他的外孙女后,龙翁立刻上前去为她诊脉,容承下意识是不肯让这老色鬼去碰江瑾瑜的手腕,可这想法在脑海里只是一瞬,便没再阻止。
他不会医术,这里除了龙翁也没人懂医,如因为他心里的那份不悦而耽误了她的病情,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如何?”那白嫩光洁的手腕上搭着三根丑得跟毛毛虫一般的手指,容承黑着一张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不悦。
龙翁诊了脉后,从兜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后在江瑾瑜的鼻子下转了两圈,一股清新醒脑的味道传进江瑾瑜的鼻子里,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见江瑾瑜醒了,龙翁收回小药瓶,“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江瑾瑜一睁开眼,就看着龙翁眼神中满是温柔的一直在看着她,她从没认真的去看过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如今近在咫尺,她忽觉得他的面相很是亲切,他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半分觊觎,有的只是关心。
“孩子,你真的是淮安王的女儿?”虽然已经确认这孩子是他龙家血脉无疑,可他还是想不通她为何会是淮安王的女儿。
“嗯。”江瑾瑜点头,“家父的确是淮安王。”
龙翁觉得这件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便不准备再问下去。
他背过身偷偷抹了把眼角险些滑落的泪水,转而打心眼里露出了笑,这丫头不是无父无母的舞姬,那说不定他的青儿还活着。
江瑾瑜站起身,这才发现她和容承所在的地方,毒虫绕道而行,与通疆人一样,都不敢靠近。
“这是怎么回事?”江瑾瑾看着脚下惊奇道。
容承也才发觉异常,他清楚这并不是他们身上药包的原因,药包不会让毒虫退避到三尺之外。
“你是我龙家的孩子。”虽然龙翁还没弄明白他龙家的孩子为何成了淮安王的女儿,但身份无疑是肯定的了,“所以这里的毒物都避让你。”
“这怎么可呢?”江瑾瑜震惊,她父亲是汉人母亲虽不是汉人,可也不是通疆人啊,她怎么可能是通疆人。
“孩子,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长得像我女儿,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等我们到了地方再与你细说吧。”
龙翁这又是什么骗姑娘的手段?容承觉得龙翁这话分明是在故意和江瑾瑜套近乎,别以为他刚刚救了她,就可以当着他的面和她说这样的话。
容承沉了脸色,这老色鬼什么意思?当他不存在吗?
龙翁说完正好对上容承那张肃杀的面容,他也正了脸色,板脸道:“小子,别一副警惕情敌的表情看着我,老子是你媳妇的外祖父,就是你的外祖父,你敢对我外孙女不好,我先第一个不饶你!”
作者有话要说:容承:外祖父个腿,老色鬼!
第38章
龙翁挺直腰板,气势上丝毫不输容承。
“你这岁数。”容承打量了下龙翁鬓角上的白发,冷笑一声,“也的确只能充当王妃的外公。”
他见过和女子套近乎,说自己是兄长,是表哥,甚至是表叔的都大有人在,说自己是外祖父的倒今儿他是头一个。
果然年轻人和老年人的思想是有差别的。
“什么叫充当,就是!”
这话龙翁就不愿意听了,他指着江瑾瑜身上那隐形的屏障,得意道:“看看,这就是证据,非我龙家人是绝不可能令毒虫避让到三尺开外,小子,还不赶紧叫外公。”
容承黑了脸,他是决不会叫什么鬼外公的,可江瑾瑜的确和通疆人一样都能够避开毒虫瘴气,这件事又解释不通。
“谁知道你是不是施了什么法术,故意诓骗王妃。”路秉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替自己主子说话。
“这是天生的!这能作假吗?”龙翁气得嘴角一抽,他身为通疆族长,还从没这么被质疑过,一时难以接受可又找不出第二个有力证明,只咬死了,“这丫头她就是我龙家人的血脉,我何需作假。”
“王妃的确是龙家人的血脉。”这时一旁的盛伯站出来替族长说话,“当年小姐失踪时怀有身孕,王妃和我家小姐张得几乎一模一样,又和龙家人一样可避毒虫瘴气,只这两点就可证明王妃是小姐的孩子无疑。”
盛伯这话完全是说到了龙翁的心坎里,他就是关心则乱,刚才怎么就没把这些缘由都说了呢。
江瑾瑜听得目瞪口呆,“可我娘明明说过,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已经过世了啊。”
她由记得小时候隔壁张婶问母亲她的父母在哪,母亲眼里含泪,说都已经不在了。
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所以从小就懂事,自那之后她就再未提起过这件事,也从不问,免得母亲伤心。
“好个不孝女。”龙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这活得好好的,哪里就过世了!”
许是容承刚才吃了龙翁瘪的缘由,龙翁越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就心里莫名觉得很爽。
“好孩子,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龙翁正了脸色,虽然这山里的毒物伤不了他们,可这站没站的地方,坐没坐的地方,实在不宜多谈,“你外祖母知道你今日要来,正在寨子口等着咱们呢,她要是看见你啊,准保喜欢。”
外祖母?江瑾瑜对这个称呼很是陌生,她从没体会过这种被亲情围绕的感觉,忽然有些期待,可又怕龙翁认错了人,双方的期待都落空。
不过龙翁说的没错,此地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回到队伍,容承一步步向文萧合逼近,他眸子阴鸷,周身杀气四射。
“成王败寇,王爷要杀便杀。”文萧合自知自己大难临头,心里纵然是怕死的,却也没做出让自己最后颜面尽失的事。
“那本王就成全你。”容承是不会同情一个想要害他性命之人,他话落,路秉就一剑刺入文萧合的腹中。
银刺入,抽出便染成了血色,容承将江瑾瑜搂在怀里,怕她害怕想遮住她的眼睛。
江瑾瑜却异常冷静的说:“我不怕,他该死。”
这人心狠手辣,想要一起要了她和容承的性命,他们无事是他们的侥幸,但这并不能抹掉坏人所做下的错事。
每个人做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而承担责任,她不是圣人,也不会无条件原谅任何人。
经过这件事,容承大抵是摸出了江瑾瑜的脾性,柔柔弱弱是她,坚韧倔强是她,杀伐果断也是她。
这小女人个性十足,让他觉得有趣,他甚至在想,她是否还隐藏着别的他不知道的性格?他倒很是期待看到她更多的一面。
文萧合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断了最后一口气。
江瑾瑜从第一次见到他便觉得有些眼熟,只是苦于他以面具示人,她一直没有头绪。
如今她命路秉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露出的便是一张极其阴柔的面孔,这张脸没有伤痕,没有毁容,和传闻中带面具的原因并不一样。
“是他!”江瑾瑜和容承几乎是同时认出,是那个一身红衣,手持折扇,明是男人却长得极像女人的那个土匪头目。
“文公子怎么会是土匪头目?”江瑾瑜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很,这两个根本不沾边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件事回去后要彻查。”容承面色沉了几分,看来文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他的背后竟还与山匪有关,那么又与一直想要杀王妃的那群人也有关联?
文萧合死在这充满毒虫瘴气的山里,注定是要暴尸荒野,或是被山里的野兽蛇虫吞没,无人为他收尸。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龙翁带着大家走近路,也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走出这座山。
出了这山便没了到处攀爬飞舞的毒虫,也没了遮挡视线的瘴气,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江瑾瑜惊叹,这布满毒虫瘴气的大山后竟是这般世外桃源之景。
山口处一位老妇人正朝着这边张望,她一身藏蓝色衣服,身上和头上都带着简单的银饰,虽上了些年纪,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子更是站得比值,和真实年龄极为不符合。
她神情有些急迫,十指紧扣,时不时会来回踱步,显然心里十分紧张。
当她见到龙翁带着一行人从山里出来后,她终于露出了笑。
远远的,江瑾瑜便看到一个酷似母亲身形的人站在那里,她心中一紧,有那么一刻的晃神,以为那不远处的人是母亲。
她知母亲正在淮安,不可能出现在比,于是才回过神定睛一看,便是认出,原来并不是母亲,而是位老夫人。
族长夫人在见到龙翁身后的江瑾瑜时,也是激动的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都说母女连心,青儿是她肚子里掉下的肉,青儿的女儿就是她的肉中肉,这孩子体内有她的血脉,她自然认得。
长得这么像,若说不是她的外孙女她都不答应。
她是通疆族长外孙女这身份,江瑾瑜原本还不信,可是见到族长夫人酷似母亲的面容后,江瑾瑜便是有些信了。
“好孩子。”族长夫人一脸的慈眉善目,她向江瑾瑜嘘寒问暖道,“这一路来累坏了吧?”
江瑾瑜虽然打心里喜欢这和蔼可亲的位夫人,可到底是第一次见,只笑道,“族长带了近路过来,算不得累。”
“像,连这说话的语气都像。”族长夫人几乎已经盖章认定了。
“夫人。”这时一旁的盛伯道,“已经确认就是小姐的血脉。”
如此,族长夫人更是红了眼眶,“你母亲可还好?”
女儿失踪十六年,她这十六年夜不能寐,每每想起女儿她都心如刀绞,只恨自己当初不该阻止女儿喜欢那个受伤的将士,若她没有阻止,就不会承受如今这骨肉分离之痛。
“母亲她……”老夫人一双眼睛期盼的等着江瑾瑜的答案。
她觉得虽然母亲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但她不想让老人家伤心难过,还是道:“母亲她很好。”
老夫人听了江瑾瑜的话,心中宽慰许多,她还想再询问一些女儿的近况,龙翁却在这时打断了她的话。
“老婆子,你看这么多客人等着。”方才一说话就吵嚷,嗓门极大的龙翁,和夫人说话时却放软了声音,“大家站在这不合适,等入了席你再问?”
他口气试探,语气缓和,没了方才的霸道,是近乎商量的口吻。
“瞧我心一急就忽略了还有别的客人。”这时老夫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失礼了,转而她笑道:“各位贵客快请随我来入席吧。”
通疆和外面不同,这里的人都住在一个大寨子里,就好比是外面的一座城,只是这寨子没有城大。
屋子都是用木头建成的,有两层,第一层养牲畜,第二层住人。
宴会安排在寨子中心的一处空地上,空地中间堆着高高的篝火用的木头,围着一圈摆放着地毯,毯子上放着小几,上面是新鲜的水果和菜品。
此时天已经微微见了暗色,巨大的篝火堆被燃起,点燃时蹿起一人高的火苗,火光四射,直冲云霄。
盛伯安排着大家落座,这宴会既是打着为容承接风洗尘的幌子,这第一杯酒龙翁定然是要提给容承的。
“这第一杯酒为永安王远道而来接风洗尘。”龙翁举杯。
众人同饮,龙翁斟满了酒杯又题:“这第二杯酒祝我龙家命不该绝,天不灭我龙家,让我找到我的外孙女,我龙家从此后继有人了。”
龙翁说的开心,自是喝起来也觉得畅快淋漓。
这时悄悄离开的路秉回来,他凑到容承耳边低声道:“爷,暗卫聚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容承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龙木舟,二人相视一眼,容承淡淡道:“不急,等他们动了,我们再动。”
路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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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通疆的宴会是篝火晚宴,没有婀娜曼妙的舞姬,没有悠扬舒缓的乐曲,大家一起饮酒,一起围着篝火前唱歌跳舞。
江瑾瑜饮了两杯酒,脸颊红红,被人抓去篝火前一起跳舞。
通疆的夜似乎到处都充满欢快和轻松,容承坐在矮几前,指腹捻搓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女人在篝火前跳舞的样子。
gu903();这里的舞蹈就是大家一起蹦蹦跳跳,拍手唱歌,没什么难度,但让人觉得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