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旸谢过了人,走出旅馆,对冷凝招手:“冷姐姐走吧。”
又低头看了看人,随即把自己外套脱下来递给冷凝,道:“你穿上,这边有些冷。”
肖旸里面穿的是套头毛衫,他自己火气旺少穿一件并不多冷,反而是冷凝那样子要是冻感冒生病了就不妥了。
冷凝思索了几秒钟并没拒绝,穿上了。
衣服显然大了,但带着体温的衣服穿在身上,的确是让身体瞬间被暖意包裹了,很舒服。
肖旸边走边看路边的房子店铺,嘴里说:“我刚在手机上查了,听说有一家土鸡汤不错,我带你去喝好不好?”喝土鸡汤虽然听上去是很乡土气息,但没办法,地方小吃的东西也没那么多花样。
冷凝含糊说好。
肖旸偏头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冷凝的时候。
那时在酒店里,她刚一睁开眼,起床,神情也是冷冷淡淡的。一看那模样就知道是个金枝玉叶,金贵得很,矜持又疏离,穿的是价值不菲的衣裳,冷静地跟他谈补偿。
虽然没表露出来,但冷凝自己不知道她骨子里天生带着内敛的高高在上。
而现在和自己一起走在落后的小镇马路上,身上穿着自己的男士外套,脸色因苍白柔和了许多。
温柔又可爱,
肖旸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好像两人特别是特别亲密的那种关系。
“你看什么?”大概是他视线停留的时间太久,冷凝偏头看过来问。
肖旸一笑,“没什么。”接着看向路边,“呐就是这家了,进去吧,吃点儿东西,今天中饭也没好好吃饭。”
两人点了一锅这里的特色土鸡汤,在点了两个菜,填饱了肚子。
吃好了出来,按照旅店老板娘说的,往东走去上街,不久,果然看见一家挂着蓝色大招牌的欣荣副食店。
肖旸进去买了一包软中华,给他拿烟的是个中年女人,应该就是李倩的妈妈刘翠。
肖旸试探问了一句:“您是刘翠?”
刘翠抬起头,一脸狐疑之色:“你认识我?”这人明显是外地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
这时,冷凝也进来了,目光正对上刘翠。
半个小时之后。
刘翠请两人进了后院。
她这房子前面是副食店,后面有个门,进去后就是个大院子,里头有一栋二层楼的房子,一家人都住这里,非常方便。
刘翠给两个倒了两杯开水,随后眼睛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落在冷凝身上。
搓了搓手,开口说:“你想打听王月梅的事?”
冷凝:“嗯。”
刘翠扯着脸假笑,“那刚才……说的……”她用手比了一个动作。
“作数。”冷凝平静道,“只要我听着满意,不会亏待你。”
刘翠脸上的笑立刻真成了许多,“哎哎都好说,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了全部告诉你。”
冷凝沉吟半秒,然后开口确认了第一件事:“王月梅以前是不时叫过明雅婷这个名字?”
刘翠双手放在大腿上搓了李霞,听到话立马回答:“对对对,我记得是上高中的时候,她自己给改的,不过大家还是叫她原来的名字,那时候她还生气呢。”
冷凝点点头,又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你知道她以前未婚先孕,生了个女儿这事吗?”
刘翠眼皮一翻,道:“当然知道,这还大学生呢,没结婚就给人生了孩子,说出去都丢人。不过这事咱们镇上倒没人知道,王月梅自己满得紧紧的。”
冷凝眼睛看着她:“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到此刘翠似乎有些得意,她道:“也是一桩巧事,那年我去隔壁省我姨姥姥家吃喜酒,刚进酒店的时候看到对面马路边一个人有点熟悉,于是走进了仔细一看,居然真是王月梅!她手里抱着个孩子,两三岁大的模样,那孩子眉眼和王月梅生得一个样,一看就是亲生的。我当时惊诧得很,问她什么时候结婚的,当时王月梅给含糊过去了。后来我回来想想觉得不对,就悄悄找了另一个也考上了京城读大学的同学问王月梅的消息,别的不确定,但那同学很肯定说王月梅没有结婚。
这事就这么被我知道了,过后我就去问王月梅,当时王雪梅还哭了,说她气势已经订婚了,说她未婚夫是有钱人家,家里比较讲究,原本三年前他们就要结婚了的,可是夫家的老爷子突然过身了,要子孙守孝,婚事这才搁下了,孩子又不能打,最后只先能先订婚。她让我别说出去,说老家里这些人老思想,说怕有流言蜚语的以后会影响孩子,于是我答应了,在没说这是。”
“所以也是因为这个,多少年前,王月梅回来过一次,给你送了很多东西对吗?”
而且依着刘翠贪财的性格,王月梅必定给了她一笔封口费。
刘翠喝了口水,尴尬说:“对,对。”
冷凝:“那你知不知道王月梅的未婚夫姓什么叫什么?”
刘翠脸颊皱了皱,似乎在回忆,道::“她以前说过一次,我记着好像是说姓冷什么的,但后来我闺女去京城读书回来告诉我,王月梅嫁的人家姓姜。哎好多年的事了,可能是我听差了!”过后刘翠摆摆手。
冷凝却在听到冷这个字的时候完全愣住了,有一些瞬间神色都变了,几秒钟后她低声沉问:“你刚说什么?姓冷?”
刘翠茫然,不止这位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吓人,于是喃喃说:“是,是啊……哦不对,应该是弄错了,我闺女说她男人姓姜,京城里的有钱人呢!”
冷凝却完全听不进去这些话了,心中有种荒诞不羁的感觉。
离开刘家副食店时,已经八点多了,天已经全黑,入冬的夜里很冷。
冷凝一直锁着眉头没说话,肖旸无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牵住冷凝,帮她温凌下冰凉的手,说:“先回旅馆吧,外面冷。还有,你不要想太多。”
冷凝是在听到那个冷字后脸色变的,加上方才听到的。肖旸模糊能猜到冷凝大概在调查一件什么事。
但以自己的身份立场不好过分,所以他并不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第22章022
姓冷,为什么王月梅要跟刘翠说自己未婚夫姓冷?推算时间,那个时候姜家大老爷有未婚妻,根本没王月梅什么事,她却告诉人说自己未婚夫姓冷,难道她说的是……是自己父亲?
冷凝不肯相信,她父母出事的时候她已经七八岁,早已记事,印象中父亲是个温和的人,最爱抱着她将她放在肩头带她玩耍,她父亲和母亲感情很深,冷凝绝不相信刘翠口里说的姓冷得人指的是父亲,绝对不可能。
或许刘翠还知道什么?她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有全部说出来?
冷凝揉了揉眉心,是她太不冷静了,从刘翠说了那个冷姓后,她思维就发散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没心思在问别的,最后只能先停止。
看来明天必须再去一趟。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也许是因为思虑过多,再加上气温骤降,冷凝回旅馆房间后就有了点染风寒的征兆,但她心里想的事情太多,对自己身体的这点变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发起了烧。
肖旸先起的床,发现冷凝没出来,就去隔壁房间叫她,敲门敲了一两分钟都没人应,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打冷凝电话,冷凝这才听到,踉跄起来开了门。
肖旸一看她脸色苍白,嘴唇都泛了一层干皮,马上伸手用手背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温度比寻常温度要热,真的发烧了。
他扶着冷凝去床上躺着,沉声道:“你发烧了,先躺下休息下,我出去买药。”
冷凝嗯了一声,精神萎靡,喉咙也很痛,刘不说话了。
肖旸下了楼,先问老板娘借了点热开水,倒了一杯端上去,吹冷了一些,把冷凝扶起来喂她一点一点喝了。
喂完水就下去买药去了,路上顺带在早点铺子买了一份白粥。
回到旅馆房间,他让冷凝先喝点粥垫垫胃再吃药。
生病了就虚弱,冷凝非常听话,肖旸觉得自己说一点她跟着做得样子非常可爱。
吃了药又吃了半碗粥,冷凝才哑着嗓子说:“还得去刘家一趟,昨天话还没说完,现在几点了?”说着就要起床。
肖旸把她按了回去,“都生病了还发着烧,你听你自己说话声儿都沙哑了,不急在这一时好吗,等好了再去吧,人又跑不了。”
冷凝还是想快点去,“我身体我自己知道,问题不大,况且已经吃过药了。”
肖旸完全不依她,挑着眉说,“问题是不大但你想把问题弄得更大吗,不退烧怎么办,冷姐姐咱们乖一点好不好,吃了药躺下睡一觉,你中午要是退钱了再去好么。”肖旸担心她不好,要是吃了药还不好就只能去医院了。
或许是生了病的人气势真的会弱上许多,又或者是精神不足大脑也迟缓了不少,反正就是最后冷凝没拗得过肖旸,被按着躺下睡觉休息。
身体大脑双重疲劳,在病毒的侵害下人飞快陷入沉睡,身体里的药物去对抗病毒,行自我修复。
期间肖旸进来看了两次,等冷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肖旸试了下额上温度觉得正常,又用温度计测了下,见体温降到三十七了才算放心。
“真没事了?”
看冷凝从卫生间里洗漱换好衣服出来,肖旸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没事。”冷凝非常肯定地回答。
肖旸无法,妥协,“好吧,去刘翠家。”
刘翠接到肖旸的电话后正等着呢,她让她儿媳妇在前面看店,请两人进了后院房间。
她一拍手,道,“我昨天又想起来一件事,我害怕你们不来了呢。”
冷凝扁桃体发炎了怕他多说话疼,就帮她问:“什么事?”
刘翠等他们坐下后,才压低了声,说出一个大新闻:“王月梅不止一个孩子,她生了两个孩子,不过有一个没养住,一点大就死了!我猜她是不敢让夫家知道以就一直瞒着,当没有过那个孩子。”
别说冷凝的反应了,肖旸都听得瞪大了双眼,心说那位姜夫人厉害啊,为了嫁入豪门未婚先孕,悄悄生下两个孩子!
冷凝沉吟了会儿却摇摇头,“不可能,这事从没听人说过,真生过第个二孩子总该留下点线索,但我在京城从未听过这类流言。”
“但我见过啊!我发誓绝对没说谎!”刘翠急忙表态,生怕冷凝不信她的话。
这时肖旸忍不住转头对冷凝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因为你平时工作太认真严谨,所以压根没人敢把这些八卦流言传到你耳边来?”
但很快收到了来自身旁冷凝平静的凝视。
“不,柯霜会说。”
好半天,肖旸才会过意来冷凝的意思是柯霜会跟她分享八卦。
肖旸心里哇了一声,心说还真看不出来啊那位看起来非厉害的助理居然私下会跟老板说八卦。
冷凝接着转回头看刘翠,示意她继续说。
“是真的,我昨天不是说过我在隔壁省遇见王月梅的嘛,之后我偷偷打听出来的,原来她在丰城租了一间房子,请了一个保姆,把自己生的孩子养在那里,我开始也以为只有一个女儿。后来她来我家那次,送了好多东西的那次,我女儿不懂事偷偷翻她的包,从里面翻出一个木牌,我记得清清楚楚,上面写着,‘儿姜戎之灵’,那东西不就是给夭亡的孩童求的吗!再说姓姜,不正好合着夫家的姓了!”
“姜戎?名字都有了?”
难道王月梅真的有两个孩子,而且怎么又姓姜了,难道真的是刘翠第一次听错了,还是记错了?
但不知为什么,冷凝心中有种隐隐的直觉这事不对。
而且怎么又姓姜了,难道真的是刘翠第一次听错了,还是记错了?
“那男孩儿当时多大,比女孩儿小吗。”
“哎是是!男孩子小些,一两岁的模样。”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刘翠知道王月梅的事,但话从从来没提到过别的陌生人,自己父母要是出现过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现在知道的这些都事王月梅的私事,那这些到底跟自己父母失踪有关系吗?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男孩儿……凭空出来一个男孩儿……真的是王月梅生的吗?若是她生的,不可能查不出来,就算躲着生的也不能能没形迹。
她必须查到这个男孩,但知道这个孩子的除了王月梅自己,刘翠只知道一块所谓的木牌,一个叫姜戎的名字。
不对,还有一个人。
她看着刘翠问:“你说王月梅把孩子养在丰城请了保姆带,这事你怎么知道,你知道那个房子?认识那个保姆?”
刘翠被这种突然步步紧逼的气势吓住,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偷偷跟着王月梅去过丰城,知道她住哪儿,也见过那个保姆,我从铁门偷偷看的,保姆当时在院子里带那小姑娘玩。”
“好,那你应该还记得地址吧,写下来给我。”
“好好好。”刘翠四处摸了摸,从抽屉找出一支笔,又撕了一张纸,哗哗这下一行字,得幸她姨姥姥住在丰城自己每年都去几回比较熟,不然还真写不出来。
“呐就这里。”
冷凝收了纸条,给了一张卡刘翠里面有一笔钱。
之后就跟肖旸离开了,做车去了市里,定了晚上的飞机,当天返回了京城。
肖旸还要拍戏,让冷凝不要心急慢慢来。
两人分开后,冷凝让柯霜打听王月梅有没有生过第二个孩子,若真的生过她不信没一个人知道。
而后又过了几天,冷凝一个人跑了一趟丰城。
按照刘翠给那个地址找到了地方,庆幸这么多年了这地方没拆迁。
这房子一看就是私人自己建的,有七层楼,第一层带个大院子,据刘翠说的当年王月梅租的就是第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