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躲在屋里羞涩的柳小丫在听到她娘和卫异的对话,心里很失落。
晚上,江舒涵到柳小丫房间,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柳小丫拽着亲娘的胳膊,“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他帮了我们家这么大忙……”
要不是卫异帮忙,两个哥哥势必要上战场。搞不好,还得生离死别。她心里感激卫异。
江舒涵抬手打断她,“欠他的人情由娘来还,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如果你执意忤逆我非要嫁给他,那才是伤娘的心。”
柳小丫久久没有说话。她娘待她有多好,她自然知晓。
只是她也是真的喜欢卫异。至于她是何时喜欢的卫异,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左右为难,江舒涵拍拍她肩膀,“好好睡吧。我只是让这门婚事晚两年,又没说不同意。好事多磨,你现在年龄太小,也不适宜生孩子。”
柳小丫心放了一半,随后小脸羞得通红。生……生孩子?
这一年年底,各家都分到了银子。虽然不多,却有一个好开头,大伙都有了期盼。
新年过后就是春暖花开。
襄州比安照暖和,路边的野花早早盛开。
经过一冬天的训练,士兵们已经初见成效,李木派卫异率军两万挥师江陵府。
江陵府自良国建国以来就是楚王的封地。良国最后一个皇帝被张大胆杀死后,楚王就以良国王叔自居,定国号“良”,年号“楚武”。
而远在成都府的吴王也很快响应,国号依旧是“良”,年号“吴仁”。
因为要区别两个良国,所以大家习惯称江陵府的良国为楚良,称成都府的良国为吴良。
江舒涵得知此事,心里暗道,终于来了。
就是这一年,原身的儿子战死了。
她没有办法阻止战争,只希望战争可以早点结束,有个开国皇帝早日一统天下,百姓方能有安稳日子可过。
她的愿望实现得很快。远比原身记忆里更快。
卫异只花了半年时间,就战胜了楚良。
楚王在王宫自刎而死,卫异押解楚王的妃嫔子女以及臣子家眷到了襄州。
李木对楚王之子没有手下留情,全部斩杀。而妃嫔及女儿全部没入教坊司。
楚良的臣子及家眷,男的全部贬为苦役,女的交由人贩子卖给底下百姓,银钱全部充作军费。
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烤着大地,高温使得人心生烦闷,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憋闷感。
江舒涵没有去瓷窑那边,而是坐在堂屋摇着蒲扇听柳二郎汇报上个月账目。
就在这时,柳大郎从外面闯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屠户等人。
进来后,屠户把所有孩子全部撵出去,而后让大儿子在外头守着。
江舒涵见他神色凝重,“你怎么了?”
屠户脾气直,藏不住话,“我刚刚在外头看到柳文了。”
江舒涵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柳文是族长的大儿子。
江舒涵在心里回忆,江陵府兵败时间比第二世提前了一个多月。
屠户见她沉默,以为她不信,不由急道,“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为了让大家信他,他还拉着柳大郎的胳膊,“大郎也看到了,我俩拉瓷器进内城,刚好看到的。”
柳大郎点头,“是啊,确实是他。”
花媒婆当即就信了,“那族长呢?柳武呢?柳新呢?”
屠户摇头,“我没看到他们。”他重重叹了口气,“肯定过得不好。”
这古代讲究连坐,柳文是犯人,族长作为他的家人肯定也跑不了。
猎户又问,“那咱们呢?要是别人知道咱跟柳文是一族的,会不会也把我们抓起来?”
这话倒是提醒江舒涵了,这古代不仅仅只是一家连坐,而整个九族都连座。
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人得道,鸡犬生天”这句俗语呢。
江舒涵打量大家,在座的这些人好像只有她家是出了五服以及陈瞎子家是外来户,其他家好像跟族长家都没出五服。
“咱们有新户籍,又不是楚良那边的人。应该不会吧?”花媒婆吓得脸色铁青,很快替自己辩解。
“我觉得应该也是。”江舒涵敲了敲桌子,“咱们当务之急不是自己吓自己,而是看看能不能找到族长。他毕竟跟咱们一个姓。能帮的咱们一定要帮。”
大家倒是没什么意见。
但是出去打听消息,除了陈瞎子家同意,其他家却不敢去。生怕连累到自己。
江舒涵也没勉强,让柳二郎借着做生意去打听。
柳二郎总在外面跑,还真认识不少人。很快就从瓷器掌柜口中得知所有从江陵府押解过来的犯人都被贬成贱籍,再过三日犯人将会押送到东市公开叫卖。
柳二郎立刻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江舒涵。
没几天时间了,江舒涵立刻召集大家商量,“族长毕竟是跟咱们一个村子的,咱们得想办法把他们一家赎回来。”
大家没什么意见,不过赎人是要花钱的。江舒涵叫大家来肯定不只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