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想着避开,而李肇好不容易对人有心动感觉,直接就被回绝,心里也颇有郁闷。他也不是胡搅蛮缠的放荡子,转身离开,那个妇人急急追过来,手里拿着一条帕子。
钟华甄这才没走几步路,又听见李肇在后面喊她,她加快步子,心想他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李煦在外征战没人给他赐婚,他就来青州找女人?
“姑娘留步,”李肇追了上来,“你的香帕掉了。”
钟华甄步子一顿,她紧皱双眸,回头让周侍卫去拿回她的东西。
李肇突然问:“姑娘是钟家的?难怪我觉得耳熟。”
钟华甄抬头看他,刻意娇着声道:“我不认得你。”
一辆马车停在巷子拐角,里边侍卫面面相觑,看着突然出现,又在马车旁边走来走去的李煦。李煦左等右等不见人,实在等不了了,从巷子里走出来,出来便听见她娇滴滴说话的声音。
他心哼一声,双手相抱,斜靠在墙上,看这两人要干什么。
巷子两旁打扫干净,钟华甄没看见李煦,李肇也没仔细看,他把帕子给周侍卫,说:“姑娘的声音与钟世子有几分相似,但钟世子并没有姐姐妹妹,钟家也没什么亲戚,倒是听说长公主家中有几房兄妹,我猜你是长公主侄女。”
钟华甄后退一步,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慢慢打量他,又轻声道:“你到底是谁?”
她声音娇柔显媚,粗粗听不出什么,细琢磨着,却婉转如燕语莺声,李肇听得脸都有点红了。
他拱手道:“并非唐突姑娘,我名叫李肇,京城人士,与世子一同长大,长久未见,一别便是一辈子,心中实在可惜,想见他最后一面。但我同我的侍卫走散,今天刚到没多久,找不到去钟府的路,所以想劳烦姑娘带路。”
拍掌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李肇抬头看到李煦,惊讶了一会儿,钟华甄回过头,惊得脸色一变,往李肇方向退了一步,等回过神后,又立即止住步子。
“二哥怎么在这?”李肇讶然问道,他突然顿了顿,想到李煦和钟华甄的关系,叹息一声,“钟世子身体不好,出这种事也早有预料,二哥节哀顺变。”
“我节哀不节哀倒没什么好说的,但你调戏你嫂子,似乎还挺上道。”李煦身体站直,他从头到脚把钟华甄打量个遍,直把钟华甄看得耳红。
李肇脸色大变。
钟华甄咬了咬唇,小跑到他身边,双手抱住他手臂,“哥哥怎么突然来了?”
她已经好久没见李煦生气,现在能熄一点怒火便熄一点。
李煦直接把她打横抱起,钟华甄被吓了跳,他道:“叫祖宗也不管用,床上弄死你。”
他后面那句话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钟华甄抓紧他的衣服,脸红得滚热,不知道他又从哪学来的粗鄙之言。
第102章
青州夏日比京城要热很多,钟华甄衣着单薄,丝绸贴身,李煦在马车上就开始扒弄她衣服,他倒没做什么,可皱眉的模样却明显是在嫌弃里衣布料薄如蝉翼。
回到府中时,李煦也没让她脚着地,抱她一路回她的房间。
两个孩子这几天都不在她这儿,抱在长公主那里,由罗嬷嬷和南夫人看着,南夫人总闲不住,把小七和啾啾当自己孙儿样宠。
钟华甄被放回自己床上,他舍不得用力扔她,出去叫人备水沐浴。
她看他的背影,开始还有点怕,后来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其实已经很久没见过面,要不是李肇那么明显的表现对她的好感,他们两个或许现在都在聊近况如何。
李煦回来就看到钟华甄脱鞋坐在床上,她抱住纤细双腿,下巴靠在膝盖上,直接问:“你吃醋了?”
李煦心哼一声,还记得钟华甄当初帮李肇把陆郴推到邺城的事,道:“李肇在这附近,你最好别跟他接触,他心思谨慎,迟早会查到你头上,你现在身份是长公主弟弟的女儿,名叫孙臻,不要忘了。”
钟华甄又笑出声,他这是真气了,都和她来公事公办。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派人来通知一声,这样我也好在家等你。”
“不说也好,刚好看看李肇这个眼瞎的,”李煦在屋里坐不下来,走到她面前,“有件事一直都向你问个具体,你以前是为什么要帮李肇?你又不了解陆郴,怎么知道他这人是好是坏?别和我说谎,我现在就可以去找李肇当面对质。”
这个问题他一直藏在心里,忽略不问她具体原因,只不过是他觉得没意义。
但李肇今天确实让李煦心中不快,他不是第一个来青州见到她的,这也就算了,钟华甄还那样对李肇说话,她以前最多也就在床上那样娇滴滴地哭过,显得他在她心中不及李煦样。
钟华甄仔细想了想,把前世的事含糊掉,将事情告诉了他。
“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我那时偶然听到有人要刺杀母亲,便派人去查有关的人,查到一个刺客后,顺藤摸瓜查到了张相,你也知道我们那时关系,若是被人知道我在暗中查张相,旁人一定会觉钟家居心不良,张相恐怕都会对钟家起疑,我不想给钟家造成麻烦,恰巧先帝又……疼爱于我,我便起了私心藏下这件事,多余的事我都没做。”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张相没了,李肇也无意于皇位,这些东西无关紧要,没必要瞒着李煦。
钟华甄现在要比以前平和许多,已经没有那种怕李煦知道的提心吊胆。李煦这人生起气来不会轻易罢休,但她一路回来也没见他真发火,她也明白他不是在气她。
能见到他好好的,她真的开心。
李煦一眼就看穿她心思,“我看你就是想要护住长公主,不想打草惊蛇让别人知道你查到刺客,你就是不信我能护住你。”
钟华甄点了点头,表明那时的自己确实不信他。
前世张相为什么要杀长公主和她,钟华甄一直想不明白,那时的青州不及现在强盛,就算他是为了威平侯的事保全皇帝,也没必要再对那时腹背受敌的青州下手。
直到来了青州她才想明白,张相是想把事情推给郑家部下,用来激起青州和另一半被大司马分割的青州间矛盾,让京城的防守松懈,为后续推翻大司马的一切事宜铺路。
卢将军一切都以青州为主,同时遵守威平侯的遗训护住她们母女,不管她们中谁出了事,卢将军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世有青州做太子后盾,大司马没有轻举妄动,所以张相后来的焦虑就转移到怕钟府知道威平侯死因这件事,也因此没起对长公主动手的念头。
李煦火气刚上来,走了两步后,又自个压了下去,为她找了个优点,哼出一声道:“算你实诚。”
钟华甄眸眼弯了弯,抱着腿道:“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十分沉着稳重,让我信赖不已,都哭着不想离开,这才过去没多久,怎么又像个小孩样?真醋了?小七都比你要大方,还知道和妹妹分享母亲。”
“我在马车附近等你小半天,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你一直没回来,一出去就你们两个谈笑风生,让我如何忍得了?”
“可我最喜欢你了,”钟华甄眼眸弯起看着他,“没人比你厉害,你竟然真的能攻下雍州,我心里一开始还以为不可能的,就算是卢叔也不会轻易和昭王对上,你真的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