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笺(重生) 第45节(1 / 2)

初笺(重生) 镜里片 2201 字 2023-09-04

模棱两可的事情最容易引起人的议论,钟华甄出来澄清只会增加嫌疑,可她若是没有任何表示,那谣言只会越传越凶。

设的是死局,钟家无论如何都是吃亏的一方。

张相根本就没打算在相府设计她。

能解释的也就是钟华甄所示说的第三人,打乱了张相的计划,事情也乱了套。

张相没料到会突生枝节,他甚至在信中和李煦说这件事他可以查,但不能压,也绝不能帮钟家。

这是张相留给他的最后几句话。

还有封信,他没来得及拆。

……

张相是一国要臣,忠君为民,在朝为官几十载,桃李满天下,名声在外。

钟华甄如果真进一趟刑部,那这事便要和她绑在一起,查得再清也抵不过别人一句私下怀疑。

钟家要是沾上陷害贤臣的污点,长公主都得气得要死。

她把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都拿走,回去之后便一张一张地把信给烧了,铜火炉中燃有灰烬,火星轻溅。

钟华甄看着烟气,一言不发,她的身份绝对是隐秘的,张相怎么可能不惊动长公主的人顺畅查到底?

长公主这次回京,又到底是因为什么?

雪满压枝杈,屋内烛火摇曳,钟华甄刚沐浴完,脸都是红扑扑的,南夫人在帮她梳发。钟华甄腰身纤细,脖颈白皙修长,不束胸时鼓起的弧度恰好,若做回女子,也早该定下亲事。

这两天都在下雪,长公主回京路上被雪阻碍,日子往后推迟一天。

南夫人叹道:“我听到外面已经有人污蔑世子,传言说钟家与张家不合。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谁敢大大咧咧地跑去别人家杀人,怎么还会有人信?”

钟华甄双手轻轻圈起,趴在小几上,开口道:“我刚回来时已经派人下去压消息,照理来说不会传得太快,背后有推手罢了。”

是谁要杀张相,钟华甄目前尚没弄不清楚,只隐隐约约有个猜测,摸不到边。张夫人咬定是她杀的人,因为张相说过要对她下手,他是要对她什么,才能让张夫人如此肯定她会不顾颜面在相府行凶?

钟华甄进去前听到声音颇为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听过那个声音。

南夫人左右看了看,低头对她说:“暗卫来报,有几个地痞在前些时日收过张家的钱,被抓去送官后怎么也不认,直接闹到京兆尹那里,最后才灰溜溜说自己在路上听人说的,不敢说自己得过一笔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威平候在市井之中颇受爱戴,甚至不需要钟家往那些地方安插探子。

钟华甄的指尖伸出去,轻碰茶壶柄,道:“张相书房里有别人暂且不说,我刚进去时见张相时,他穿一身干净官袍,我心中现在还疑惑,他若是身体康健,见人换身冗杂官袍无所谓,可他生着重病,张夫人又怎么会由他折腾?今天若不是我醒得早,恐怕得吃趟亏,张相不喜钟家,我明白,但以命来博,又怎么可能?难不成张相真和父亲有天大的仇,连我都不放过?”

她心中有自己的判断,总觉没有刺客在场,张相也绝不会让她好过,只不过是阴差阳错让人提前一步。

那群地痞传谣言的速度不正常。

如果张相把自己的死栽到她身上,他又是怎么知道一定会有人在那时候刺杀他?那天听到声音故作老迈低沉,却又莫名耳熟,熟到竟然让她有些茫然,记不清是谁。

但她身边没有这个人。

能逃出相府的刺客,武艺之高,怕和李煦有得一拼。

所有事情都是乱的,让她头都隐隐作痛,她刚开始从相府出来时,腿还是软的。

“这哪又是说得清的?唉,”南夫人现在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天寒地冻的,世子去休息吧。”

钟华甄叹口气,人已经没了,推测再多也验证不了,也只能作罢。

事情在李煦手上,他再怎么也不会冤枉她。

她起身回床榻躺下,南夫人怕今日的事惊扰她,给她枕头边塞了安神的药材,放下幔帐。

厚实的锦被暖和,钟华甄闭着眼睛,却不太睡得着。

在相府里听到的那个声音让她浑身都觉不对劲,熟悉过头,又透出陌生,她在京城待这么久,绝对没听过。

若是在外面……她倏然睁眼,坐了起来。

“南夫人,明天清早去东宫一趟,我有事要同太子殿下说。”

第61章

漆黑天色笼罩皇宫,青石板成块铺地,李煦骑马回宫时已经过了宫禁时刻,他是太子,得了命令在外办事,却不代表他能肆意闯宫。

他勒住马绳,马蹄在厚雪间落下蹄印,飘雪落在他的肩头,侍卫进去向皇帝通报。

皇帝去年就有退位的心思,被长公主劝了回去,这一年多来虽依旧醉心政务,但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勤政。

李煦进殿时便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有些重。

他不常生病,并不喜欢这种苦涩的味道,除了钟华甄身上的。钟华甄虽是个药罐子,但她身子的药味和别人不一样,很好闻。

皇帝才四十多头发就已经发白,他刚刚睡下没多久,听到李煦过来,让人点灯,服侍起身。

屋内明黄幔帐垂下,皇帝靠着床围,老总管给他后背垫上枕头,皇帝摆摆手,让他下去。

张相位高权重,虽退居幕后,但仍旧有不少官员同他交好,他出事的消息快在京城传开,皇帝也知道,下了口谕去相府,要李煦严查。

李煦撩袍跪下,抱拳道:“外祖父曾经想对华甄不利,外祖母觉得他会因此杀人,一直咬定这件事是华甄所为,我不信,待在相府里找证据,结果找到封信,写着和威平候相关的东西,所以我立即赶回皇宫,想要问问父皇,信上所言是否为真?”

皇帝攥拳咳了声,他让李煦把信呈上。

李煦起身,将信递了上去,皇帝接过后,只是看了两眼,便放在一旁,问:“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