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2 / 2)

gu903();牧谪讷讷道:师尊

沈顾容弯眸一笑,柔声道:我回来了。

牧谪忙抬手探了探沈顾容的身体,发现那经脉中的伤痕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回头再说。沈顾容小声说,

最终好戏要开场了。

牧谪一愣。

沈顾容拢着宽大的衣袍站了起身,鞋子太大走起路来不怎么方便,他只好抬脚将鞋子蹬掉,慢条斯理地走向离更阑。

沈顾容走了两步,又尴尬地发现腰封太松,再走两步八成要半裸,只好停了下来,先把腰封绑紧了,这才继续往离更阑走去。

离更阑:

离更阑发现自己记恨了沈顾容这么多年,而罪魁祸首沈顾容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在他面前和狗男人打情骂俏,现在竟然还有心情整理衣服。

离更阑气得浑身都要发抖。

这就是你所谓的将天道矫向正途的阵法吗?沈顾容淡淡道,我只是年轻了一百多岁,依然貌美如花,其余的没什么分别,你依然又老又丑,啧

他嫌弃地看着离更阑,道:竟然还被我徒儿按着地上打。

离更阑:

离更阑不受他挑衅,省得自己被生生气死,他冷声道:阵法一旦发动,京世录上所记载的便会是正途。

沈顾容说:哦。

离更阑: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沈顾容这么会气人。

沈顾容的身体已经变回了十六岁,而当年最后一只疫鬼也从先生变成了离更阑,一切似乎和百年前殊无二致。

沈顾容起先并不在意那传说中的阵法,但很快,他的身边似乎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更有无数花灯照在他脸上。

沈顾容猛地一颤,回过神时才发现那是幻觉。

只是他似乎料到了什么,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看来那阵法的确有用,就是不知道带来的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了。

沈顾容知道沉溺在幻境中的可怕,所以更加厌恶这种。

他赤着足上前,也不怕离更阑杀他,一把抓住离更阑的袖子,低声道:你不是想要将天道矫向正途吗?那我就成全你。

他死死盯着离更阑的眼睛,冷冷道:杀了我,你就能成为疫鬼飞升。

离更阑见他敞开所有命门任由他下手,但不知为什么突然下不起手了,他眉头紧皱:你在打什么主意?

呵。沈顾容冷笑了一声,道,你杀了我,就知晓了。

离更阑眸子沉沉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的身边突然缓缓出现一道幻境,仿佛是无数人在哀嚎,哭泣,血光漫天。

离更阑眸子一狠,抬手一掌拍在了沈顾容的心口。

面前的沈顾容眼睛猛地张大,少年稚嫩的面容上全是死灰的绝望,死死抓着他的手,一点点倒了下去。

离更阑似乎没料到这么轻而易举地杀掉沈顾容,呆怔了许久看着少年逐渐冰冷的身体,不知为何心中似乎空了一块。

不对,这不对。

沈顾容不应该被他这么轻易的杀死。

他花了这么多年想要置沈顾容于死地,不该是这么个轻飘飘的结局。

离更阑突然有些怔然,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抚在他的肩上,离更阑回头看去,就看到沈顾容那张艳丽的脸。

离更阑一愣。

面前是沈顾容的尸身,身后那人又是谁?

幻境?

沈顾容扶着他的肩膀,踮着脚尖凑在他耳畔,低笑着道:师兄,你可知当年师尊为何会去回溏城吗?

离更阑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惨白。

飞升机缘啊师兄。沈顾容道,他当年只要杀了变成疫鬼的我,就能彻底飞升,而你现在已经进入疫鬼阵法,彻底取代了我。

离更阑的脸上前所未有的难看,就连沈顾容将他千刀万剐时都没能露出这种神色。

你想要让我至亲之人杀我,而天道轮回。沈顾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像是重锤似的击打在离更阑心上,阵法确实矫了京世录百年前之事,而你

沈顾容轻巧地后退半步,手中勾着可传信离南殃的玉髓微微晃了晃,他抿唇一笑,人畜无害宛如真正纯真的少年人。

也会如京世录所言,死在离南殃手中。

你不是最重视他吗?

你不是哪怕变成疫鬼也要和他一同飞升吗?

可是师兄沈顾容眸中的灵障缓缓褪去,现在你如愿以偿变成疫鬼,却是他离南殃飞升的垫脚石。

这样的滋味,如何?

离更阑目眦尽裂,挣扎着想要扑上来真正杀了他,但他的手离沈顾容的面门还差半寸时,一道熟悉的剑意突然刺破他的心口,准确无误地将刚好逃窜到他心口的鲛人泪搅成齑粉。

离更阑的动作缓缓僵住,低下头看向那流光溢彩的剑尖。

他的瞳孔骤缩,恍惚间认出来了。

插在他身体中的这把剑,是离南殃的。

这把剑曾被离南殃握在手中,亲手教他离人峰的剑招;

这把剑曾斩杀险些将他吞入腹中的火灵兽,救他出地狱;

这把剑

离更阑突然滑下两行泪。

这把剑怎么最后竟然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沈顾容眸子无情无感地看着他,视线最终落在那恍如寒霜的离南殃身上。

离南殃将长剑面无表情地拔了出来,看着离更阑的视线中毫无任何波澜。

离更阑缓缓转身,在看到离南殃的脸时,突然就笑了。

他越笑越癫狂,最后满脸泪痕地道:怎么会是你杀了我?

若是早知如此,他早该让自己死在沈顾容手中。

离南殃漠然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块石头,毫无情感。

离更阑对这个眼神太熟悉了,他又哭又笑,挣扎着扑到离南殃身上,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双眸赤红的看着他,喃喃道: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离南殃?

怎么会是他一直拼了命也想要与之并肩的人?

离南殃却仿佛看透了他,漠然道:你并非为我,只是为自己扭曲的欲望寻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离更阑眸子猛地涣散。

离南殃道:我从不嫌恶魔修鬼修,我厌恶之人,至始至终,只有你而已。

离南殃的眸中全是满满的失望:我救你,教你,从不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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