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会自责呢?
沈顾容苦思冥想,明明若是在回溏城,有人因他间接惨死,他定会自责万分,但现在他竟然在反向地询问自己。
我为什么不会自责。
有什么好自责的。很快,想通了的沈顾容近乎冷酷地心想,他心思歹毒,自然会遭报应。此前我未杀他,已是手下留情。
再说,这只是一本书而已。
沈顾容抬手摸了摸夕雾的头,轻声道:没事。
他起身,让虞星河带着夕雾回偏院,快步走出了泛绛居,利用弟子契寻到了温流冰。
很快,温流冰御风从天而降,身上还有些许寒霜,似乎是刚从玉絮山上下来。
他躬身行礼:师尊。
沈顾容道:昨日你在偏院吗?
温流冰:是。
沈顾容眸子微沉:你有瞧见夕雾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温流冰回想了一下,才道:师尊去见她后,她便将那条蛇扔到了花丛里,之后什么都未做便回了房。
然后呢?在房中,她有动过灵力吗?
未曾。
沈顾容这才彻底松下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方才他竟然怀疑那弟子之所以被赤练蛇咬死,会是夕雾干的。
还好还好。
沈顾容道:带我去长赢山。
温流冰颔首称是,在前方为他引路。
阐微大会的比武场已经在长赢山的演武场搭建完毕,此时那处已经聚集了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正在比试切磋。
沈顾容路过时,本来没什么兴致,余光一瞥,发现那比试台上竟然是牧谪。
他来了兴趣,和温流冰一起走上前观看。
比试台上的牧谪面如沉水,手中已经能熟练操控的九息剑横剑一扫,直接将对面的弟子扫到了台下去,滚了几圈才狼狈地爬起来。
牧谪抱拳,冷冷道:承让。
那穿着风露城衣衫的弟子满脸通红,握着剑回到了人群中。
一旁围观的离人峰弟子立刻欢呼道:牧师弟!牧师弟英勇!再下一筹,十连胜!
牧谪对十连胜没什么兴趣,他只是想多交手,尽量在阐微大会前将九息剑彻底掌控,为夺魁获得多一份的胜算。
他环顾一圈,冷淡道:还有谁?
闲云城的弟子看不过去他这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冷哼一声,轻飘飘跃上比试台,大拇指一指自己,道:老子我!
牧谪眉头蹙了一下,想来是看不惯这种自称。
离人峰以和为贵,全都和和气气地说:放肆!敢在牧师弟面前自称老子,你爹我同意了吗?!
牧谪:
众人:
牧谪揉了揉眉心,也没做什么评价,微微颔首行了一礼,道:请指教。
他刚将九息剑握紧,就听到九息在他神识中说:哎,你师尊来啦。
与此同时,沈顾容的声音从不远处直直撞入了牧谪的耳畔。
「打他!」
「给爷爷我把他打下来!」
牧谪木着脸偏头看去,就看到沈顾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此时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拢着袖子,神色冷淡地看着他。
「快打啊!他都这样自称了你竟然还能忍?还是个不是个男人了?打啊!看什么看?师尊脸上有花儿,这么好看啊?!」
牧谪:
第50章阐微大会美色杀我。
牧谪将视线收了回来,开始听师尊的话。
打。
一刻钟后,沈顾容站的腿都酸了,牧谪竟然还在上面打。
他偏头和温流冰对视一眼,淡淡道:你觉得你师弟如何?
温流冰知道自家师尊一直很喜欢这个孩子,尝试着开口道:还成?
沈顾容瞥他:打成这样,叫还成?
温流冰见风向变了,立刻说:不成,拖拖拉拉,拖泥带水,比早课拖堂还要拖累。
沈顾容:
这都什么词?
沈顾容又问:那你觉得他此次阐微大会,可能夺魁?
温流冰又想多了,他正色道:我为阐微大会的秩正,若师尊想他夺魁,三水可大禹放水。
沈顾容:
十年不见,他大徒儿脑子好像更不好使了。
沈顾容凉凉道:你是想让三界众人质疑我离人峰的公正?
温三水大骇:我们离人峰竟然还有公正?
沈顾容:
沈顾容差点不顾形象一脚蹬过去,深吸一口气堪堪忍住了。
温流冰这才道:讲真,若是掌教瞧见他这套剑法,肯定把他扔到莲花湖里给九霄师伯当球顶。
沈顾容也有这种感觉,他之前出关时曾见牧谪出过一次剑,那剑势灵力悍然,杀气腾腾,和奚孤行一脉相承的冷厉。
而现在,这个台上仿佛是在舞剑的牧谪,怎么越看越奇怪?
温流冰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个形象的词。
他现在活像只开屏的孔雀。他疑惑地问沈顾容,师尊,您觉不觉得他像是在像哪个女修示爱?
沈顾容:
在台上一直在分神听沈顾容评价的牧谪:
牧谪脚下一滑,险些从比试台上跌下来,九息剑尖往石缝一挑,堪堪稳住身体,衣摆一旋落在台上。
他站稳后,脸都绿了,大逆不道地扫了温流冰一眼。
沈顾容瞥见:「豁,恼羞成怒了。」
牧谪:
那闲云城的弟子是唯一一个能和牧谪过招这么多的人,台下的人都以为他修为极强,纷纷为其喝彩。
把那小子打下来!快!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沈顾容也跟着喊:「没出息的样子,这辈子难道没见过女修吗?你被虞星河附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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