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方贺澜咳了一声,把脸上不正经的笑意收了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句玩笑话开得有点儿过,好像他有什么意图不轨似的,忍不住脸就有几分红。好在夜色正浓,他也没在车里开灯。只借着大门上高悬的夜灯,倒也看不太清他现在的模样。

别恼别恼。他赶紧亡羊补牢,我载你去江边吹吹冷风吧。刚好这个月份,也不是特别寒,江风还是挺舒服的。趁着这个时间走一走,大概心情能变好一点。

他也不是傻子,从沈烨霖的只言片语中,早已察觉了眼前的人心情应该很糟,大概没心思和人谈情说爱。不过方贺澜倒不觉得灰心,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对方情绪难得低落一次,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他寻思俩人最差也是个朋友,那陪个朋友出去散散心,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沈烨霖微觉诧异地瞄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微微点了头,和他道了声谢: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聂鲤和言心妹子的营养液=3=

53、第53章

坐好了。

方贺澜没在之前的话题上过多纠缠,点燃发动机,直接开车去了江边。

车速不快。

他把车开得慢悠悠的,不紧不慢地朝前驶去。道路两旁的景色逐渐向后退去,沈烨霖坐在车里,伸手把身侧的车窗玻璃开了小半儿,方贺澜便也把自己那边的车窗降下去些许,把车里的空调关了,方便空气流通。

他不想说话,方贺澜就很贴心地并没有再多询问。俩人沉默地乘车来到B市中心的江边,此时已经是深夜。往常人来人往的大道已然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路灯还在亮着,偶尔走过零星人影。

微凉的冷风拂面,夹杂着略有些腥的泥土气息。江上波浪翻滚,卷挟着泡沫拍在岸边。沈烨霖在夜色中走了一会儿,离停车处渐渐远了,来到一处连灯光也依稀有些黯淡的地方,站在栏杆旁边,拧着眉头,冷静地望向远方缓慢驶来的货轮。

他那位弟弟比他想得还要更麻烦一点。

沈烨霖想起陆辰发给他的资料后半段在经历过那一回石破天惊的认亲之后,对方便一直按部就班地生活着。除了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改变,他再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直到沈父因车祸身故,他才又一次主动站出来,找上了沈董事,拿出了当初的血缘鉴定书与信物。

完全不像是在耀娱时,在沈烨霖面前表达出的那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模样。

这个人心机深沉,擅长伪装。之后出手,必须快准狠,不能给对方留一丝情面。否则,有危险的人就要变成他自己了。

沈烨霖收回步子,瞧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方贺澜:回去吧。

好了吗?方贺澜回过神儿来,朝周围瞧了瞧,哂道,感觉你也没走多久。

不是什么大问题。沈烨霖低头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你明天不上班吗?

方贺澜跟上他的步子,语调里透出一股玩笑似的意味:要是为了陪沈总夜游一晚,明天的班可以不上。

沈烨霖脚步停下,一言不发地回头凝望着他。方贺澜低头和他对视,逐渐地,感觉面庞升起了一阵腾腾的热意,似乎是有几分红了。站在他面前的人这才回过头去,语调极淡:不用,我也走不了那么久。

轻微的失落感从他的心底浮出水面。方贺澜偏开视线,低声轻哂: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成了对方拥趸中的一员了?明明之前还在对这帮患得患失的人嗤之以鼻,结果现在,他却动心得比谁都快,怕是再也没立场去嘲笑陆辰那个弟控了。

早知如此,他当初在医院就不去亲他了。好亏。

那沈总可得多锻炼锻炼。方贺澜建议道。

多谢提醒。他平静地接受了建议,得到了对方一声轻哼。

俩人顺着马路往回走。方贺澜见他表情转好,便试探性地找话道:要不要多聊几句?

左右人陪着自己出来走了一圈儿,礼尚往来是基本素质问题。沈烨霖没有拒绝,问他:你想聊什么,你可以问。但不要太指望结果,我的话一直很少。

也可以。方贺澜笑了一声,那,我说你听着,或者我问你答。这个,总该没意见吧?

可以。

我觉得我们俩之间误会严重。方贺澜把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其实我不是那么凶残无理的人,我一直觉得我还挺和善的。咱俩之前见面,你对我印象可能不怎么好,我得好好解释一下。主要是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人,让我觉得有点好心没好报的意思。

如果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打听看看。不过记得别问陆辰,他肯定要使劲抹黑我。

对了。我家庭组成也挺健康的。我爸我妈感情很好,几十年婚姻生活和睦。虽然下面有个妹妹,不过脾气不坏,人也没什么心眼儿。还有

这个人,话怎么这么多。

沈烨霖很无奈地听着他在自己耳边耐心地自我介绍,完全想不出来这两个话题中有什么联系性。他一边走,一边听方贺澜在那儿说,听了许久,扭头问他:你这是在参加相亲大会吗?

此话一出,方贺澜顿时被他尬到了。过了半晌,冒出来一句:和你相?

沈烨霖被他给问住了。

方贺澜嗤笑了一声,觉得他这个反应还挺可爱的。哪有留言给人挖坑,反而把自己给埋进去的人?偏偏面前就站了一个,还被窘得冷了脸,简直越看越觉得可爱。

他站在原地,盯着沈烨霖的脸瞧了半晌,越瞧越觉得喜欢。

沈烨霖沉默地和他对视。他们互相看了一阵子,最后由沈烨霖先开了口,将话题岔了开去:你不是独子?

当然不是。方贺澜把车门打开,和他一起坐进车里,随口说道,我家重女轻男,我是杂草,我妹才是眼珠子。老头子整日就知道折腾我,换成小丫头,立马笑逐颜开、千依百顺,很酸的好吗?

看不出来。

方贺澜笑了一声,凑过来:怎么,因为我够英俊酷帅吗?

脾气太差。

方贺澜很无语地瞪着他。

沈烨霖将身体放松,伸手扣上安全带,把自己埋进了椅子里。

那你妹妹呢?方贺澜想了想,问他道,上次在医院见到她,看着和你关系好像也挺好的。

嗯。沈烨霖闭上眼,淡淡应了一句,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还不错。

方贺澜和他处了一阵子,大约也摸清了他说话的规律,一般都不会捡着过于强烈的字眼儿叙述。能让沈烨霖开口说还不错的,那肯定就是关系很好了。他以前也听说过沈氏发生的变故,眼前这个人是在失怙后被叔叔阿姨接回家养的,身世对比他而言,可以说是相当不幸。

想到这里,他之前的倾诉欲就被冲淡了许多。在经过短暂的沉寂后,他挑了个别的话题:你妹妹也挺可爱的。他顿了片刻,在心里补充,就是没你可爱。

显然,坐在他旁边的人并不能察觉他的心理活动。只说:也是个笨丫头。

那还真是巧了。方贺澜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我妹也傻得很,天天气得我翻白眼。我觉得我们可以详细交流一下当哥哥被傻妹妹气死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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