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听说他上门,宁映寒让雪色将方诗琪请来,躲在屏风后。
这一次,武平侯的语气很客气,似乎打算先礼后兵:“映寒哪,舅舅知道你是担心诗琪,但诗琪是我的亲生女儿,难道我还会害她吗?”
宁映寒似笑非笑:“那您把这种推女儿入火坑的行为叫什么?”
“我知道你觉得广平伯并非良配,但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懂,广平伯这个年纪,才是会疼人的。”
“既然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嫁?或者让舅母改嫁啊。”
武平侯神色扭曲了一瞬,装作没听到这句话:“诗琪是我的女儿,自然由我处置,你为何非要多管闲事?”
“我非要管,你又待如何?”宁映寒挑眉,“这事儿我管定了,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吧。”
武平侯语气阴沉:“你以为你有我的把柄,我就要对你处处退让吗?”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武平侯噎了一下,似乎理解了自己的妻子为什么总是对宁映寒满腹怨念。
第34章
武平侯被噎了一下,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终是放缓了语气:“映寒,让诗琪跟我回去,这门亲事她若不愿意,我们可以再商量。”
“再商量?我不知道方诗琪会不会信,”宁映寒挑眉,“但我看起来有蠢到会信你的话吗?骗回去把人一关,嫁不嫁就由不得她了。”
“映寒,你怎么总用最坏的方式揣测舅舅?我说了可以再商量。”
“想商量在哪儿不能商量?为什么要和你回府商量?”宁映寒丝毫不买他的帐,“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什么时候诗琪想跟你商量了,我派人去通知你。”
“你……”武平侯恼怒,“岂有此理!我是她父亲,让她立刻出来见我!”
“别激动,”宁映寒威胁他,“你若太激动,吓到我,我不小心把童学士的事到处嚷嚷出去怎么办?”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这件事能威胁到我?”武平侯露出个轻蔑的表情,“区区一个女儿家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以为你做得很隐秘?”宁映寒露出个比对方还要轻蔑的表情,“你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无非是因为当初陷害童学士是当今天子授意。”
武平侯脸色变了变:“你……”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真的爆出来的话,以当今天子的性情,你觉得他会主动担下这个罪责,还是干脆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身上?”宁映寒笑了起来,“舅舅,你真觉得皇上会保你?”
武平侯的神色彻底变了,半晌后,再开口,已是示弱的语气:“映寒,舅舅当初也是迫不得已。”
宁映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含着讥讽。
武平侯被她这眼神一刺,似要发怒,但又强行忍了下来:“当初,因为你娘的关系,圣上并不信任武平侯府,我若想得重用,就必须做点什么让圣上信任我。”
“那您现在得到重用了吗?”宁映寒问。
这一句话,像一根尖刺,刺入武平侯的身体,让他瞬间泄了气。
宁映寒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又继续说道:“看起来是没有了,不然,也用不着卖女求荣了。”
“你……”武平侯嘴唇颤了颤,“我能有什么法子?圣上要童学士死,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是迫不得已……”
这句话他重复了两遍,不知是要说服对方还是想说服自己。
宁映寒给了他一个微带怜悯的眼神。
武平侯回过神来:“童家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宁映寒没有作答。
“等等……”武平侯想起了什么,“当年童家的女儿被罚入教坊司,却在一夜之间不知所踪,难道是晋王?”
“舅舅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种事宁映寒自然不可能承认,平白留下把柄。
“不会就是……不会就是……”武平侯指着之前雪色来上茶后离开的方向,“你身边这个丫鬟,难道就是童家的女儿?”
饶是宁映寒,一时间都被武平侯这丰富的想象力弄得哭笑不得:“当然不是。”
童学士之女早在晋王的安排下,改名换姓,远离京城。自然不会是雪色。
武平侯看起来将信将疑,童家的事过去几年,他已不记得童家那个小女儿长什么样子了。
被这件事一打岔,武平侯也没有再坚持要见方诗琪,而是匆匆离开了。
他离开后,方诗琪从屏风后走出来,神色竟比两日前来求宁映寒时还差上几分。
“所以,童学士没有罪,他是被我父亲陷害的?”
宁映寒本以为她难过的是父亲千方百计想把她骗回去,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关注的居然是这个。
“是。”
方诗琪眼神有些空洞:“父亲他真的是迫不得已吗?”
“哪有那么多迫不得已?”宁映寒没有正面回答,但方诗琪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的眼眶红了:“童学士是我父亲的朋友,听说当初,童夫人和我娘差不多时间怀胎,两家还要订娃娃亲。不过生出来我是个女孩,阿桃也是女孩,就作罢了。”
“不过我和阿桃是很好的朋友,”方诗琪又继续道,“阿桃被判入教坊司那天,我哭着求父亲拿银子去赎她,但父亲不肯,还发了好大的火,给了我一耳光,那是父亲第一次对我动手。”
宁映寒叹了口气。
“至少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方诗琪嘲弄地笑了笑,“我恨他,就算知道他要把我嫁给广平伯的时候,我也没现在这么恨他。”
宁映寒目含悲悯:“你是时候该长大了。”
每个人都要被迫成长。
虽然这成长的代价太大。
如果没有这件事,方诗琪也许可以天真一辈子,开开心心地嫁给父母为她挑选的乘龙快婿。这个女婿一定会是能给侯府带来利益的,但方诗琪不会知道这一点。她可以快乐地过一辈子,永远不知道父亲的卑劣,不知道在父母眼中,利益大于友情,也大于亲情。
被蒙在鼓里的一世无忧,和清醒地知愁。
究竟哪个更好呢?
如果有的选,怕是没人会选后者吧。
但方诗琪没得选。
正如当年的宁映寒也没得选,父亲被贬幽州,弟妹被召入京,让她不得不迅速成长着。
对于宁映寒的这句话,方诗琪尚有些懵懂,她问道:“阿桃,就是童学士之女,她还好吗?”
“衣食无忧。”宁映寒只能这么回答,单论衣食住行这些外在的条件,她过得不错。但她心里,有没有每日被刻骨的仇恨所折磨,谁又知道呢?
方诗琪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眼眶又红了红。
“童学士他会有平反的机会吗?”方诗琪轻声问着,但其实就算不通政事如她,也知道希望极度渺茫。
“会的,”宁映寒却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一定会的。”
宁映寒伫立窗前,望向皇宫的方向。
燕枫翎已经离京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启朝的风起云涌,就要自此开始了。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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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武平侯心下一横:“那你就到处去说吧,你能跟谁说?太后娘娘?还是那些早就不搭理你的贵女朋友?谁会理你?谁会信你?!”
“那多没意思,”宁映寒好整以暇地从怀中掏出几页纸,递给武平侯,“舅舅先看看这个。”
武平侯心下轻蔑,忍着怒气低头看,一看之下愣住了,迅速看完一页后又翻了一页,直至看完近十页宣纸上全部字迹。
“宁映寒,”武平侯咬牙切齿,“你居然把这件事写成了话本?!”
“是啊,特意找专业人士写的,集叙事性和趣味性于一身,”宁映寒笑着道,“不过现在只有这么几页,等剩下的写完了,舅舅记得到书局买一本支持一下啊。”
之前让雪色打听的,那位把苏俊之、流云、宁映寒几人的爱情写得缠绵悱恻的话本作者,终于派上了用场。
方诗琪刚求上门来,宁映寒就料到武平侯不肯善罢甘休,当天就让那人开始动笔。不过时间紧急,只完成了几页。
果然,这就派上了用场。
当然,话本中根本没提到当今天子,文中陷害童学士一事全都是武平侯一力为之。
武平侯这下真是慌了,虽然仅看了个开头,他也看出这话本颇具趣味性,情节紧凑,让人欲罢不能。若真的发行,恐怕的确会有很多人争相购买,
到时候他这点事儿可以说是天下皆知了。
童学士为官清正,当年朝中怀疑童学士一案有猫腻的官员不在少数,甚至前两年还有人提议重审此案,但被皇上以没有证据为由压下去了。
这些人中总有人会看到、会听说这话本,总有人会起疑。
就算拿话本中都是戏言来搪塞,怕是朝中也会有人坚持重审此案。
到时候,天子若压不住这些言官,不得不同意重审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呢?
皇帝当然不会愿意看到此案重审,以免审下去,审到不该审的东西。
他怕是会直接干脆利落地给武平侯定罪。
到时候,难道武平侯能对刑部和大理寺解释这桩陷害本是当今天子授意吗?
他不能。
武平侯脸色变了,他看向一旁的方诗琪:“诗琪,你可知道这话本若被外人看到,父亲会如何?你怎么忍心为了一个奴才,用这些东西来威胁你的父亲?我若倒台,你身为我的女儿,难道会有好果子吃吗?”
方诗琪面色冷漠,语气比神色还冷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好,好,好,”武平侯咬牙道,“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女儿。”
宁映寒敲了敲桌面:“不要转移话题,半柱香之内我要看到诗琪奶娘一家的身契。”
武平侯一时恶向胆边生:“映寒,你来时带了多少侍卫?”
“没有,就我们两个人呢。”宁映寒笑吟吟地回答,似乎完全不懂他问这话的用意。
方诗琪却悚然地看了父亲一眼:“你要做什么?”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武平侯示意心腹关门,“宁映寒,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蠢货。今天你自投罗网,就别想再走出武平侯府的门。”
心腹甚至看都没看屋内其他人一眼,面无表情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驱散了门口的小厮,自己亲自在屋外把守。
屋内只剩下三人。
方诗琪不敢相信,就算已知父亲是个卑劣之人,但她也绝没想到,父亲竟打算亲手杀人。
但眼前这幅情势让她不得不信,她颤着声音:“父亲,你要连我一起杀吗?”
“当然不会,你还要嫁给广平伯,”武平侯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却没什么感情,“但我要你在这里看着,以后想违抗我的话时,记得回想一下此时此刻。”
方诗琪倒退一步,她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这几日间父亲的形象在她心里一再崩塌着,直至此刻,她再无法为他开脱。
她不由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让表姐趟这趟浑水,平白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武平侯一步一步逼近宁映寒,后者居然丝毫不见慌乱,脸上仍然带着几分从容的笑意。
方诗琪快步走过去挡在了宁映寒身前,武平侯刚想把这个不懂事的女儿推开,就听宁映寒道:“没事,诗琪,你让开。”
“死到临头,倒是嘴硬。”武平侯嘲讽她。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你的绝情和愚蠢都出乎我所料。”宁映寒理理衣袖,站了起来,和武平侯对视,“你怎么会以为,就凭你,杀得了我?”
武平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哐的一声巨响,自己的头被宁映寒按着,和桌面发生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是宁映寒先动手了?
武平侯惊了,他居然被人打了,动手的还是他眼中的弱女子。
他下意识就要反抗,虽然不是武将,但君子六艺中,他好歹是学过骑射的,体力也远胜于普通女子。
但宁映寒显然不是普通女子,一柱香后,武平侯躺在地上,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只觉得浑身都在疼痛,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以仰视的姿势看着目瞪口呆的方诗琪和连头发丝都没乱的宁映寒。
屋子里的声音,并没引起门口心腹的怀疑,屋里的撞击声他不可能听不到,但他大概以为是侯爷在打人。
武平侯其实是想叫人的,但打斗中,宁映寒很奸诈地优先给了他的喉咙一拳,让他根本无法发出大声求救的声音。
武平侯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宁映寒是怎么知道这种斗殴技巧的,他被打得不甚清醒地脑子里,只剩下不停歇地把宁映寒骂了一遍又一遍的力气。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我既然敢孤身前来,自然就有能脱身的筹码,”宁映寒笑吟吟地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在他脖子附近比划,“舅舅,现在你是打算乖乖去拿诗琪奶娘一家的身契然后让我们离开,还是打算让我挟持着你突围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方诗琪:说好的要展示一下语言的力量呢?
宁映寒:谁说肢体语言不算语言?
第37章
武平侯府一行,宁映寒和方诗琪带走了奶娘一家人及他们的身契,还打包带走了一些方诗琪的日常用品衣物等。
而武平侯得到了浑身发痛的躯体及饱受摧残的精神。
“又是大家各有收获的一天。”宁映寒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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