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个世界的定律就是路人议论的声音永远那么大。
路游游听了这些话都有些恼火,但邴辞却没什么反应。
见路游游不悦皱眉,邴辞又捞了两串牛肉往她碗里放:“随他们去吧,堵住这俩人的嘴巴,还有下俩人的嘴巴,管他呢,等过阵子这事儿也就淡了。这种后果我预料到了,但的确是我父亲做错了事情,他应该受到惩罚,我没及时发现并阻止,也有过错,现在这点议论没什么。”
“你倒是宽心。”路游游问:“那你去律所的事情会受到影响吗?”
“不会的。”邴辞看着她笑了笑,道:“放心吧,影响不到这么多的。”
路游游放心了点儿,点点头继续吃,但他们两人刚刚发出的动静好像被那一桌的两个鸡窝头听见了,那两鸡窝头频频朝这边看来,似乎是在拿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对比邴辞。
其中一人嘴里嘀咕着:“怎么感觉那人就像是副院长的儿子啊?”
邴辞眉峰蹙起,对路游游道:“等我两分钟。”
“怎么了?”路游游抬头,就见邴辞起身去斜对面的精品店里,站到一排鸭舌帽货架前随意取了顶,戴在头上往下压了压,去结账。
路游游心里叹了口气,这阵子邴辞在学校恐怕是得难熬了。
那两人视线很快移到了路游游身上,发现一旁的女生耳垂白皙,竟然光看一个背影便觉得正面应当非常漂亮。
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番。
“美女,你是S大的吧?那就是我们的学妹啊。”路游游一抬头,两人已经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满脸堆肉,脸上的笑容猥琐又兴奋,让路游游忽然食不下咽。
她放下筷子,皱眉问:“干什么?”
系统叹息了一声:“这俩人完蛋了。”
走剧情时也就罢了,路游游不能动手,但一旦不走剧情了,路游游的力气之大,随随便便就能拧掉其中一人的手腕。
毕竟是能徒手拿石头把小偷后脑勺掷流血的人。
“不如拼个桌,一起吃?你男朋友是最近网上很火的副院长的儿子吧,就那种小白脸能给你带来什么——”其中一人的手放上路游游的肩膀,猛然发现她有点眼熟,惊喜地道:“这不是那个本科化学系系花?”
他那张放大的脸凑得这么近,路游游恶心得不得了,抬手就扣住他的手腕。
但还没等她一个过肩摔。这胖子的脑袋就猛然被一个力道朝后重重一拽,胖子痛得尖叫一声,慌忙去扒拉身后的手,一侧身,露出邴辞冷得可怕的脸。
连路游游都没反应过来,邴辞已经抡起拳头,一拳狠狠地揍在了胖子脑门上。胖子脸上的横肉像飞出去一般,震荡在空中。眼镜框都直接飞出老远。邴辞扭着他的手腕,他嚎叫一声摔在地上。
路游游从没见过邴辞打架,简直惊呆了。
另一个人见状,转身就跑。
被邴辞拎了回来,揍翻在地上,这人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撞到哪儿了,一下子鼻血就出来了,他也趁机用膝盖顶了邴辞的脚踝一下,那一下似乎很重。
店里老板急匆匆冲出来:“再打架我报警了!”
路游游看着邴辞的脸色,觉得不太妙,连忙喊了声:“邴辞,好了!”
邴辞顿了下,但脸上仍带着发火的怒意,一脚踹上刚才胖子碰他的那只手。
路游游这才心慌起来,不得不冒着被波及的危险,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旁边拽。
邴辞看了路游游一眼,这才冷静了点儿:“还好吗?”
路游游赶紧道:“没事,真没事。”
邴辞视线落在她脖颈处的皮肤上,表情仍发冷。
老板已经走到远处哆嗦着手开始报警了。
路游游连忙对系统道:“你快帮忙把监控抹掉。”
邴辞蹲下去,拍了拍地上那胖子的脸,表情冷寒:“拼个桌,一起吃?你也配?当心祸从口出。”
那两人连忙求饶。
路游游呆呆地看着邴辞,她从没见过邴辞这一面,她印象里邴辞扣子总是系到最上面一颗,温和清冽,眉眼带笑,连他打架的样子都让人无法想象。
但这一瞬她发现自己从原剧情里了解的邴辞实在太过纸片,就连他光鲜家庭下所发生的一些蛀虫般的事情都不知道。
不过比起旁人的打架而言——比如说一回目时路游游见到过宋初白揍人,那种慢慢将人踩在脚下一点点让脚下的人绝望时的面无表情实在令人脊背发寒——邴辞则打架起来也像个好学生,规规矩矩地脱外套、按步骤来。
路游游回过神来,看了眼正在打电话的小店老板,迅速拉着邴辞跑了。
邴辞匆匆抓起自己的外套,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看了眼路游游,心跳得有些快,虽然忍不住笑,但看路游游的表情,他又有些不安。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吓到你了?我是怕——怕这一次不教训得狠一点,这两人会惦记上你,哪次你一个人出来吃撞上他们怎么办?”
他腿长,大步走就行了,路游游跑得气喘吁吁,不想说话。
两人很快进了学校里,在一栋教学楼下,眼看着那两人也没追上来,路游游松开邴辞的手腕。
邴辞手指几不可察地攥了下,手心里有一些汗。
路游游扶着膝盖喘了会儿气。
邴辞拍了拍她的背,担忧地问:“没事吧?”
路游游缓了口气,直起腰来:“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生气、不会和任何人发脾气呢。”
邴辞拍了拍外套上沾的灰,委屈道:“是那两个人先动手的。”
“我怎么看见明明是你一言不发就一拳头抡——”路游游这才猛然反应过来邴辞说的“动手”是那人先对她动手动脚。
“算了。”路游游是个护短的人,也懒得管那么多了,视线向下看了眼他的脚踝:“你刚才好像被踹到了,有没有青?”
邴辞眼睫一颤,忽然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盎然,定定地看着路游游。
但见路游游瞪着他,他又竭力将笑容绷住:“脚踝没关系。”
路游游:“那就好。”
邴辞看着她,忽然鼓起勇气将右手袖子捋起来,递过去给她看,小心翼翼地问:“但手上好像紫了一块,要不要买药涂一下?”
路游游低头看了眼:“……就这么一小块,不用了吧……”
“好。”邴辞也不坚持,笑着将外套穿上。
但路游游反而有些不忍心了,好歹人家是为你打架……
“算了。”她道:“走吧,去我寝室附近,我寝室有跌打损伤的药。”
邴辞忽然发现示弱装可怜似乎对路游游有点用处,他扶了扶鸭舌帽帽檐,又道:“涂完药后可以再吃个夜宵吗?”
路游游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邴辞快速扭开头,摸了摸肚子:“刚才似乎没吃饱呢。”
路游游只得道:“好吧,吃夜宵。”
邴辞嘴角忍不住上翘。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下,他看了眼身边的路游游,耳根慢慢爬上一丝红色。
卫楠和赵一昇回到湖边别墅时,见到宋初白正坐在吧台旁边的躺椅上,身体后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抛着一枚巴掌大小的金属色的东西。旁边的吧台上还放着一份白色的文件。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盖子合起来的小镜子。吧台上的是一篇论文。
“这不是路鹿的论文吗?”赵一昇竭力让自己忽视他脖颈上的淤青,立刻凑过去,打算拿起来。
他手还没碰到,就被宋初白“倏”地抽走。
宋初白将小镜子收了起来,塞回裤兜里,拿着论文站起来,淡淡道:“嗯,她落在实验室了。”
见他起身穿外套往外走,卫楠问:“初哥,干嘛去,晚上不是要去见你二伯?”
宋初白道:“论文估计很快要交,我给她送过去。”
“急什么,这会儿都七点多了,教授早就不在学校了,她再怎么着急也得明早交去了,你现在过去干什么?”
“半小时。”宋初白一边穿外套一边道:“不耽误事情。”
卫楠耸了耸肩膀:“好吧。”
卫楠不拦了,赵一昇却非常不解,从冰箱里拿出瓶啤酒灌了口,盯着宋初白,疑惑地问:“你干嘛得亲自送过去?随便拦个学生让人带过去不就得了?”
宋初白翻了下衣领,回头看他一眼:“也不是特意送过去,刚好去女生楼附近有点事。”
赵一昇直起腰:“我帮你去送啊,我开车。”
宋初白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脸黑了:“管好你自己的事。”
赵一昇:???
目送宋初白戴上鸭舌帽和墨镜出去推自行车了,赵一昇满头问号地转脸看向卫楠。
卫楠趴在吧台上喝啤酒,脸上似笑非笑。
宋初白很少去女生楼下,因为会引起围观,但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看不太清楚人,而且他将兜帽衫的帽子拉到头顶,戴上口罩。除了个子高挑,让迎面走来的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外,并没什么人发现是他。
宋初白拿着论文,单手骑着自行车过去,几缕碎发被风吹在额前,他心中充斥了一种描述不清的焦躁感,宛如哪里少了点什么,但具体到底少了什么,却又形容不出来。
或许将论文还给她,能让他知道。
宋初白将自行车停在女生楼不远处,拿着论文走过去。
结果还没走出两步,他脚步一顿。
大约距离他二三十米的地方,女生宿舍楼附近的花坛旁,路游游和一个男生坐在那里。路游游背对着这边,只能看见路灯昏黄的光披在她长发头顶,她微微低下头去,将什么药水抹在那男生的手背上。
那男生露出脸,原来又是邴辞。
两人的影子被路灯照着落在地上,初春的细小飞虫旋绕。
宋初白漆黑的眼注视着那边,沉默站着,高挑颀长的身影立在路灯下,但路灯仿佛照不到他。
他捏着论文,一张面孔掩在口罩和黑暗夜色里,面无表情。
他忽然攥紧了裤兜里的那枚小镜子。她以前也是这样对他——后山那次他没理会她,冷冰冰地扭头走了,三个月后他与宋耿发生冲突,在湖边又遇到她一次,她看着他懒洋洋地坐在木椅上给手臂涂药,脚步忽然停下来,从包里翻出一枚圆形的小镜子,扔给他:“会长,脸上也有一点。”
可现在呢。
迎面走来不知道哪个系的教授,手里牵着一条狗。
那狗看见宋初白戴着帽子和脸上的口罩,剧烈叫起来。
宋初白忽然退后两步,有些狼狈地转身走进了黑暗里。
他越走越快,摘掉脸上的口罩,雪白脖颈上的淤青越发明显,他神情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处发泄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混乱情绪。
他头顶的路灯去照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此时的曲二少和顾狗分别在做什么。
曲二少反正是在疯狂做俯卧撑练肌肉。
第二天的宋初白:回来捡自行车:)
第40章
邴辞一开始就没申请过宿舍,现在想要申请,一时半会儿也申请不下来。
路游游觉得他一直住酒店也不是个事儿,提出把他带回路父的那套房子住几天,反正路父工作日都会待在教职工宿舍不回来。
邴辞明知道自己应该拒绝,自己即便不住酒店,也有其他朋友家里可以去,去一个女孩子家里总归是不太好的。
尤其是她并不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朋友。
可此时她竟然在给他涂药。
这是以前他从没想过的事情。
他僵直着身体,垂眸看着昏黄光晕在路游游头顶和耳垂上洒下阴影,耳朵里是细小飞虫轻微的嗡嗡声和风刮过的声音,鼻尖缭绕着淡淡的药香味。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从耳根到英俊的脸颊都开始发热,心里仿佛有什么要跳出来。
于是那话到了嘴边,便又数次被他汹涌的私心给掩了回去。
变成了“好啊,谢谢,作为报答,你想吃山楂糕吗?”
“什么糕?山楂糕?”路游游立马宛如嗅到肉的小狗,警觉地抬起头:“好吃吗?”
“好吃。”邴辞暗自想,送山楂糕时可以多见一次,她如果喜欢的话,搞不好还要央求他教她做。
这样至少可以多见五次以上。
邴辞笑起来:“我外婆的家乡盛产山里红,冰糖葫芦还不是山楂最好吃的吃法,还有将山楂晒成干,裹上雪汁一样的冰水冻起来的,等冻好了之后就是一整块酸酸甜甜的果冻。一边泡温泉一边吃,你肯定喜欢。”
他看着路游游,故意说得能有多美味就有多美味。
路游游听得心驰神往,口水都快掉下来了,把棉签放在一边,专注地讨论吃的:“市面上有卖的吗?”
邴辞别开脸,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市面上应该没有卖的,我外婆的独门做法。”
“那你说干什么啊,平白无故惹人嘴馋。”路游游舔了舔嘴唇,味蕾被勾得痒痒的:“说得那么美味,我不信,不然你让你外婆给我做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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