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教一行人离开杨家庄子村之后,围着杨开忠贺喜的村民也慢慢散开,各自回家。
这些围观的人,多是些老头、老太太,偶尔有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男丁壮劳力们这个时间,多数都在地里干活,或者是在县城打工。
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个看面相年龄不是太大的女子,其中一个手里抱着孩子,长圆脸,厚嘴唇;另外一个就更年轻了,长相跟这抱孩子的女子有些相像,穿着打扮也跟村民不太一样。
这两人走在回家的村道上,年轻女子一脸不屑的撇撇嘴,嘲讽道:“姐,你信不信,这当官的就是在作秀,明天新闻上就会到处播了。”
“老杨叔都回来这么久了,什么说法都没有,现在突然来个教育局的局长,这么大官,给老杨叔下跪?我觉得不可能。”
那个抱孩子的女子,微低着头,小心的看着地面,避开一些坑洼,随口说道:“我倒是不认为是作秀,作秀的话怎么不带记者,现场报道不是更好。”
年轻女子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悻悻道:“那倒也是,为什么不带记者呢?”
这女子的姐姐扭头瞅了她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离开杨家庄子村后,一路上张明教安静的坐在车里,沉默不语,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跟随的几个教育局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局长怎么了。
虽然杨开忠原谅了自己,但张明教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只是比之前有一点点好受了。
亲眼看到杨家庄子村的贫穷现状,目睹杨开忠家同样的境况,心情实在好不起来,他没有想到距离县城最近的山阳乡居然还有如此贫困的村子。
这些年南家的势力盘根错节的控制着莲山县的政治、经济和法制秩序,县里的经济却没有明显的发展和进步,那些可以称之为民脂民膏的东西都进了南氏欲望的深壑。
自己虽然代表教育局向杨老师认错,多少弥补了这些年对他的伤害和亏欠。但,其他部门的,就他所知公安局在南城关的威吓之下,一个个也是噤若寒蝉,虽不平之事甚多,却一个个缄口结舌。
只是如今自己只是个教育局长而已,却管不了那么多,也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以小见大,莲山县这许多年来,在南家势力的毒害之下,又有多少不平事在每天发生着,又有多少冤屈者只能默默的吞咽泪水。
一时之间,张明教心情沉重之极,虽有心改变这些境况,扫尽这些不平事,却无力去做,他心里也清楚,虽然说铲除了南家的毒瘤,自己在莲山的势力最大。
但,自家情况自己清楚,并不是喜欢钻营擅权的人,自己职责范围内的改变,其他人会给面子,支持,就如乡镇高中撤并一样。倘若自己擅管他人职责内的事情,必会惹起众怒。
似乎,如果想实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教育局长这个位置太有局限性了啊。
“叮叮叮”,沉思中的张明教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醒,边上几个同事有人哆嗦了一下,这么安静沉闷的气氛中突然出个声,真是挺吓人。
面无表情的张明教拿起手机,接了起来,“爸,你在哪儿呢,我打了你手机好久,怎么一直打不通啊。”
gu903();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担忧,从手机里传出,张明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