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九点了,不玩了不玩了。刘处,回去安排安排一会儿咱俩泡澡去。”看到洪涛进屋,小舅舅一不留神把手心里藏的牌记混了,该打的没打,不该打的打了,还给对家点了炮。晦气啊,洪涛在这里他就玩不痛快,干脆散了局。
“今儿恐怕够呛,我得盯着宿舍改造的活儿。校长整天催我给学生找宿舍,你这儿还得多久完工啊?”这位刘处洪涛见过,就是对面京城大学里的后勤管理处处长,长得道貌岸然,其实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否则和小舅舅混不到一起去。
“明年开学之前肯定完,耽误不了。回去和你们校长聊聊,最好能让他把明年的租金先付点,我琢磨着得来俩桑塔纳开开。”小舅舅打着哈哈把这几位牌友送走,最后一句话声音格外大。
“你别和我喊,喊也没钱,借你你也都输了。”洪涛听出来了,小舅舅这不是和刘处长聊天呢,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吹呢!和他们玩牌我能输?要不是你突然进来捣乱,又得门清没混儿的豪七!你这么早找我有事儿吧?我先得和你说个事儿啊,让你们楼上那个假小子有点礼貌成不成?好歹我也是你舅舅,她看见我就和没看见一样,都不带叫一声的,这还像话嘛!”
为了证明自己牌技高超,小舅舅又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麻将牌扔在了桌子上。喜欢忽悠的人干啥事儿都不会老老实实,嘴忽悠完了接着用手忽悠,洪涛很怀疑小舅舅是不是也练过切汇的手艺。
“这事儿我真帮不了你,她家是高干,叫我都和叫孙子一样,您忍着点吧。”小舅舅嘴里的假小子就是齐睿,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产业,每天最得意的事儿就是被别人胡总胡总的称呼着。
唯独齐睿不给脸,用她的话讲洪涛这身毛病肯定都是和这位好舅舅学的,能不瞪眼就不错了,还想让她客客气气叫人,别奢望了。
“高干!干什么行业的,找时间约出来一起坐坐呗!”小舅舅可不像张媛媛和孙丽丽那样一听官员警察就从心底发虚,他最喜欢和当官的结交。在他眼里每个官员都是一颗摇钱树,就算坑不到钱,出去一说和哪位局长、处长是哥们,对他的忽悠大业也有助力。
“总参三处的……”洪涛明白小舅舅想干嘛,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艹!我说那么不是东西呢。你有事没事儿?没事儿我先出去一趟,临走把门撞上啊。”小舅舅是不怕官员和警察,但是大斧子那种人他还真惹不起。一看从外甥这里没啥便宜可占了,干脆拿起包披上大衣准备出去接着浪去。
“你帮我找个熟人做点木雕,大概样子我画了,让他再给我美化美化。要求就两个,一是用料必须好,我只要紫檀的;二是做工一定得精细,让人一看就得有古香古色、仙风道骨的感觉,还不能故意做旧。”
洪涛如果没事儿肯定不来找小舅舅,他们俩亲是亲,但说不到一起也玩不到一起,谁看谁都别扭。这次来就一件事儿,让小舅舅帮忙找人做护身符。他认识一帮倒腾假古玩的贩子,不光倒卖还加工生产。姥姥家的烟灰缸都是钧瓷的,手艺不错,像极了。
“紫檀的?干嘛下这么大本儿啊,弄点非洲檀做一做,不是行家保证看不出来。”小舅舅拿过洪涛的手稿看了看,对样式什么的他没啥意见,但是对材质有想法,在他看来不蒙人就不叫买卖。
“我有大用,这次真是上千万的买卖,必须紫檀,能用老料就用老料,越沧桑越好。我送的人都是吃过见过的主儿,一水儿的高干家庭,弄假的反倒容易坏事儿。”
洪涛不想把自己的圈子介绍给小舅舅,还是那句话,玩的不是一个路子,非掺和到一起反倒容易坏事儿。但是为了让小舅舅多上心,还必须和他透露点内情。
“成啊傻小子,你越玩越溜了,蒙完了妈咪又改蒙高干了,楼上那个假小子也和你有一腿吧?听舅舅一句啊,这种事儿不能拖时间太长,得手了就赶紧甩,玩玩就成别来真的。那种人娶家里去你就等着受罪吧,还是金月合适。”
小舅舅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按照洪涛的发展脉络想了想,立刻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外甥走的是女人路子。要不洪涛的父亲不乐意让洪涛和他这个舅舅接触太多呢,虽然他不教外甥故意学坏,但他也绝不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