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什么啊!凭什么成天在那儿指手画脚!
闻奕听得心疼,很想再抱抱他,却看见纪言已经小口小口吃起了绿豆糕,睫毛上还挂了一滴泪珠,可怜巴巴的模样,咬着糕点的时候,小嘴巴一鼓一鼓,分明还是生着气的。
言言这么好,以后没有人敢说你了。
才不是!纪言嘴里吃着东西,说话也是嘟嘟囔囔的,听起来很可爱。
我现在就安排了一下难民,就累死要死,你成天那么辛苦,他们还成天在那儿指指点点,你就应该杀了他们!
闻奕一愣,心里酸酸胀胀的,说不出话来。
不行不行!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纪言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明显是被呛着了。
闻奕赶紧给他倒了杯水,纪言一口喝完,又小声咳了两声,我们不理他们就好了,别放心上,杀了不划算。
他刚刚张口就来,说完才想起闻奕的暴君属性,50%的黑化指数在那儿呢,这也不是法治社会,皇帝杀几个人可不算什么大事。
见他这样,闻奕既感动又心疼,抬手擦了擦纪言嘴角的糕点碎末,什么都没说。
纪言刚刚就是压力太大了,无理取闹似的哭了那么一通,现在状态已经好多了,心里也没那么憋屈了。
一会儿你跟着我出去走走,到处露露脸。
这种时候,领导人来刷刷存在感,还是很有意义的,纪言虽然不懂什么收揽人心的权谋,但新闻上面都是这么做的,总是没错的。
闻奕怎么会不明白纪言的意思,他看着纪言吃完了糕点,拿着糖葫芦大步走了出去。
收了委屈巴巴的模样,又变得活力四射,就像个永不熄灭的小太阳,闻奕又一次觉得,命运实在是待他不薄。
大家都找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对生活也重新燃起了希望,即使身上依旧是脏兮兮的,但每个人脸上都没了颓色,与之前兢兢战战的模样完全不同。
国子监的几个学生还没有走,从上午过来,一直到现在,几乎没怎么休息过。十几个人都是官家公子哥,也没有一个人喊累。
纪言正准备过去帮帮忙,忽然有流民给他打招呼,一声接着一声。
恩公。
多谢恩公,要是没有您,我们该怎么办啊!
恩公好!
多谢恩公!
到底是值得的。
无论之后还有多少困难,但他现在的确出给了他们希望,他甚至可能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
这一千多个人,他们都会记得他做过什么,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子子孙孙,代代延续想着这份影响,纪言心中忽然就有了一股劲儿。
章松儒也忙了一上午了,老人家年纪大了,比不得一般人,正坐在一边休息,忽然看见了闻奕,作势就要站起来打招呼,却看见闻奕抬手按了按,叫我周公子便好。
周?
纪言一愣,才想起来闻奕的母亲淑妃就是姓周。
章松儒也明白了闻奕的意思,从善如流地拱了拱手,那便见过周公子了。
现在丞相也在了,适合聊聊国事,闻奕说道:纪公子此举深明大义,但这毕竟不是纪公子一个人的事情,钱财方面
纪言打断他,现在国库很有钱吗?
纪言会这么问当然不是要故意杠他,他也是这两天才回忆起里说过,国库向来都只有缺钱的。
丞相闻言叹了口气,国库的事情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因为差钱,这次的灾情处理也不会如此艰难。
即使长安城里这批人稳定下来了,还有其他地方的呢?我们总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纪言无意识地皱着眉,还是得想个办法。
在现代,一旦有什么地方出现了严重的灾情,整个国家都会团结起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举国上下万众一心度过这个难关。
捐款是一条路,但不是他看不起大楚,他真的不觉得大楚能够做到那样的团结,这条路走起来并不会容易。
百姓的力量当然是大的,但支线任务里那些指数时刻提醒着他大楚百姓的艰难,纪言还是希望可以从有钱人那里入手。
闻奕见他一直皱着眉,有些心疼:纪公
我知道了!
纪言忽然跳了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钱人最爱的就是排场,最要的就是面子,这一点跟现代人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他没有什么钱,没参加过什么慈善晚宴,但这些东西在漫画和里也看见过无数次了。
搞个名额限量的慈善拍卖会,邀请整个长安城里身份最尊贵的那一批人,功勋世族,地位高的先拿到邀请函。
再流一批到民间,这么好的培养人脉的机会,想来那些商人们也不愿意错过。安排人私底下推波助澜炒一炒,随随便便就能让他们吐出一笔大钱。
端着慈善的名头,满足他们的虚荣心,想来必定是一场盛宴。
纪言将他的想法大致说了出来,丞相和闻奕都有些惊喜。
他们不是没想过要世族、富商出一份力,但这种时候,牵一处而发全身,稍微有点反抗就容易出大问题。就算没有人反抗,世族们在这种事情上,最爱用的就是拖字决,他们等得起,江南可等不起。
说起这些,纪言忽然就有种大学时期学生会里办活动的感觉,他看了看一边忙着的纪长谦,皇上,这次我想在国子监借几个学生。
章松儒:纪公子为何不直接动用官员?
大家都知道这事儿有皇上做靠山便好了,不要站到明面上来。而且,我喜欢和年轻人待在一起。
他朝一边看了看,正巧两个学生打闹了一两句,又继续做起事情来,纪言笑了笑,年轻人最是有朝气,这样做事有劲儿。
对于纪言的任何要求,闻奕从来都是答应的,闻言便道:好。
到时候我自己去跟长谦他们说就可以了,你不必出面。
好。
闻奕侧头看了看那个叫长谦的学生,纪义林的独子,之前调查纪义林时注意过,他有些印象,但为什么言言只记得他的名字呢?
闻奕看了看纪长谦清秀的面庞,难不成言言喜欢他的貌相?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已经下午三点了,纪言饿得不行,正好闻奕安排了几个人过来,将那群学生也替了下来。
士兵和护卫都有轮流休息、吃过东西,只有他们几个,一直累到现在。
特别是国子监的学生,本就是自愿过来的,纪言心里很感激,就想着要给大家吃些有意思的,让纪长谦一行人跟着他去了庄子的厅里。
除了这些学生之外,一并过来的还有纪言身边的四个护龙卫和丞相大人,他们都是纪言最信得过的人,自然做的事情也是最多的。
学生们应该是猜到了闻奕的身份,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这庄子不小,里外两个厅,正巧合适。纪言就让他们单独坐在外厅,他们这些大人们则是坐到里厅。
纪言让吴富牛帮忙多烧一些开水,就先去了外厅,学生们都在小声嘀嘀咕咕说着话,一见他过来就安静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当然不是在怕他,学生们闻言笑了笑。
gu903();纪言是真的喜欢他们,十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这个年纪的男生满身朝气,就像是初生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