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若是相见,总会再见的。”盛蕾摇了摇头,拒绝了时廊的提议,最伤离别情,好歹也相处了一年的观景,为免伤怀,还是不见了吧。
她说完之后,见视线转到了两个孩子身上,然后叹了口气,朝齐嬷嬷示意了一下。
齐嬷嬷顿是抱着一个小木盒子上得前来,盛蕾将盒子接过,然后走到冠玉跟前,将盒子交到了冠玉得手里,然后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儿。
“冠玉,以后可要好好听爹娘的话。”
“祖母,你放心,冠玉会乖乖的。”冠玉虽然小,但是这会,也知道这是分别气氛,顿是红了眼睛,却又强忍着泪水,向盛蕾保证道。
盛蕾点了点人,一脸郑重的望着庆嫂,“这两个孩子,就劳烦你送回去了。”
庆嫂因为已经安家在霍京,所以此番并不随盛蕾一道去江州,这送孩子归府的任务,也自然便交给了她。
“夫人请放心。”庆嫂应声后,便领着两个孩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待马车徐徐走远之后,盛蕾这才望向时廊。
“走吧!”时廊扶着盛蕾上了马车,自己翻身上马,关舟充当车夫,夹着马车一路往城外方向而去。
直至城外,十里长亭这才停了下来,于长亭外,备上酒食,相候。
不多会儿,便见一车队,哒哒行来,到了十里长亭临近之处,车队骤停,盛蕾于亭中而望,为首之人,正是司时晖,顿时出亭相迎,时廊自然相随。
司时晖也是看到盛蕾和时廊,翻身下马,迎上前来,盛蕾正要开口问礼,司时晖却是一拳头,直接砸在了时廊的胸口,力道之大,震得时廊不自觉后退了两步,二者相望片刻,随即朗声大笑,倒是搅得盛蕾满头雾水。
好在大嫂及时出现,这才解了盛蕾的疑惑,原是离京之事,时廊早已去信司时晖,虽得其应允,可司时晖终究还是意难平,这才有了相见此幕。
相逢便是别离,姑嫂二人,自是有说不尽的私密话,而时廊和司时晖则在厅内,饮酒高歌。
直至一个时辰之后,酒意酣,话未尽,却终究离别时。
“大哥,大嫂保重。”盛蕾眼见着司时晖和司安氏上马,终究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阿露,若有委屈,便来信京都,大哥定来接你。”司时晖已是有几分哽咽之色,他调转马头,望向盛蕾,殷殷嘱咐,转望向时廊,却是威胁一眼。
“时廊,若是让我知晓,你对阿露有半分不妥,我定不饶你。”
“司兄请放心,余生定不辜负。”时廊亦是高声向司时晖保证。
一路注视着车队远行,再不见踪迹,盛蕾这才留着泪对时廊笑说道,“我们也该是走了。”
时廊点头,将盛蕾送上了马车,一马一车,轻车简行,往京郊外,直下江州而去。
岁月悠悠,当是有你相伴,才不负此生,如今遂愿,自当远离尘嚣,相扶到老,不弃不离。
第72章番外章(已出)
“这般匆匆忙,拉我出来,莫不就是让我看这桃园景色?”
三月末旬,正是杜嘉石的生辰,盛蕾素来喜欢这通透的孩子,自然是要为其备上一份生辰之礼,可提及时,却被杜嘉石拒绝,便有了今日,这出城看花的片刻闲暇光景。
只是桃花虽美,却也值得杜嘉石用生辰之礼来交换,这自然也就让盛蕾有所不解。
“娘亲,若是孩儿骗您,您会生孩儿的气吗?”杜嘉石小心翼翼的看着盛蕾,眼神闪烁,面有拘束之色,显然十分的紧张。
“那便要看你骗的是那一方面了。”盛蕾也是看出来杜嘉石神情中的不自然,她微眯着眼眸,望着不远处于风中簌簌的枝头桃色,悠悠然开口。
“是爹,爹他想要见你一面。”杜嘉石顿是苦了脸色,踌躇了一番,这才嘟喃着开口,显然他是知晓,这是盛蕾极为不愿的方面。
“我不见!”盛蕾倏然将视线转到杜嘉石的身上,面上露出一丝愠怒之色,随即转身,便要离去。
若说这世间对盛蕾而言,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那便是杜鹤。
虽不关于她,但是她需得替某人不值,自然也就耻于和杜鹤相见。
只盛蕾转身还没走上几步,便看到一花白着头发,佝偻着身形男子,拨开桃枝,印了眼帘之中,此人,正是杜鹤。
一别许久,上次见面时,不过于杜府外远远一观,但杜鹤那时,也未有现在这般狼狈之态。
头发花白,老态龙钟,面皮塌陷,一眼之下,只道是谁家病弱老叟,实看不出其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玉树临风之气度。
“咳咳咳,是让我嘉石把你邀出来的!”声未言,咳嗽便至,好不容易待咳嗽停下,杜鹤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略带蹒跚的走到盛蕾跟前,他盯着盛蕾,苦笑了一声。
“之前便想见你了,只帖子递到你那院里,便石沉大海,再无音讯,无法之下,我也只能出此下招了,知你大病了一场,如今见你安好,我也便放心了。”
“多谢杜老爷挂念,只是我安好与否,与你并无干系,此间风大,我这身子骨弱,便不在久留了,嘉石,送杜老爷回去。”
盛蕾看着杜鹤略带几分讨好的态度,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后退了两步,离得杜鹤远远的,嘴里的话,更是生疏的犹如一个陌路人一般。
“当年少时,也是这个时候,这处桃园,你我初见,心生欢愉,随后不久,我二人便已成亲,新婚之夜,知新娘是你,我甚至欢喜。”
杜鹤盯着盛蕾的背影,似自说自话,似喃喃自语一般,目光沉溺于过往之中,不愿清醒过来。
盛蕾身形一顿,听着杜鹤那看似情深的言语,嘴角的冷笑,却是收都收不住,她转过身去,看着杜鹤的垂暮之像,并无半分怜悯之心。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蕾儿,前事重重,如今想来,尽皆是我之过错,我知晓你不日不要离京,此一别,只怕是此生都不负再见,今日,我诓你出来,只是想求得你的原谅,这些年来,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是我负了你的一往深情,如今其他种种,我已不敢奢求,唯一之望,便是能得到你的谅解,如此,黄泉之下,我也就安心了。”
杜鹤言辞切切,说话间,更已是老泪纵横,他泪眼婆娑的望着盛蕾,然后脚扶双膝,直接朝盛蕾跪了下去,一双老目,满是期望的望着盛蕾。
“不,我不会原谅你,你也不值得我原谅!”盛蕾一脸漠然的看着杜鹤的可怜之态,嗤笑一声,随即便直接拒绝了杜鹤的道歉。
“我很欢喜,能看到你不得善终,我也很乐意,便是九泉之下你也不得安宁,若这世间,真有地狱存在的话,我更期望你永生永世,沉溺于地狱之中,不得偷生。”
盛蕾咬牙切齿,面无表情的说着诅咒之此,待说完之后,看到杜鹤瞬间颓了的身姿,无喜无悲,只有恶心。
“我之前看离开杜府时,便已经说过,此生我二人不负再见,今日你让我违了誓约,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盛蕾说罢之后,朝一旁满心惴惴然的杜嘉石招了招手,“嘉石,送我回去。”
“那爹呢?”杜嘉石猛的抬头,下意识里脱口而出,出口之后,却又不安的望向盛蕾。
“爱跪,便跪着吧!跪死了,便让你哥替他送终便是。”
盛蕾似赌气般,愤愤留下一句,然后拽起了杜嘉石的手,往回路而去。
之前让杜嘉石送杜鹤,是因为盛蕾不生气,如今她满腹气闷,自然也就不愿让杜鹤舒坦。
桃园之外,时廊派人来接盛蕾的马车早已等候于外,盛蕾拉着杜嘉石上了马车之后,便是闭上了眼眸,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模样。
“娘亲,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杜嘉石局促不安的坐了良久,眼见着离小院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咬牙,终是朝盛蕾开了口。
“不气!”盛蕾睁开眼睛,看杜嘉石不安的模样,伸出手,捏了一把他的颊面,幽然叹道,“我只是气杜鹤,少时糊涂,老来也糊涂,这种人当真是……”
盛蕾说到此,更觉怒火涛涛,所以歇了此话题,朝杜嘉石摆了摆手,“罢了,不提他,越提越气,今日是你生辰,这礼不算,说吧,想要什么,我都允你。”
杜嘉石听盛蕾不再提及杜鹤之事,也是松了一口气,只听得起后言语,却是有些怔怔然。
“娘亲,您真的要开这里去往江州吗”良久,杜嘉石才开口问道。
“恩,那里四季如春,最是适宜养老,我这一生都困在这座城里,往后的岁月,还不知能有几年光阴,我想我该是要出去看看了。”
这件事自应早已传到了杜嘉石耳里,盛蕾诧异的看了杜嘉石一眼,然后有些疑惑的开口解释道。
“我,我可不可以和娘亲一起去。”杜嘉石面露挣扎之色,犹豫了再犹豫,然后拽紧了拳头,猛的脱口而去。
“你,为何会有此念?”盛蕾诧异,杜嘉石生母穆姨娘还在,杜鹤在,她那儿子也在。
盛蕾实在想不出来,杜嘉石有什么理由离开霍京。
“大哥不能离开,娘亲待我如亲儿一般,我想替大哥守在娘亲跟前尽孝。此事,我已和大哥明说,大哥也是允了我的请求。娘亲,你……”
狭窄的马车之内,杜嘉石离了座位,然后屈身跪在了盛蕾的跟前,一脸恳切的望着盛蕾,言辞切切,皆出自肺腑。
“不好,我不答应。”盛蕾惊了下,全然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理由,怔了一下之后,盛蕾想也不想,直接便拒绝了杜嘉石的提议。
杜嘉石本就忐忑,见盛蕾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顿是面露失落之态,见此番情景,盛蕾自是有所不安,抬头在是杜嘉石额头在弹了个栗子,随即说道,“我知道,明年便是科考,若你能考中,倒是可让你大哥帮忙,将你放调江州,你若想要尽孝,那时也可。”
“当真?”杜嘉石瞬间眼亮,急切问道。
“自是当真!可若你没有考中的话,那就只能再留霍京了。”盛蕾点了点头,却又是补了一句。
“娘亲放心,我定会考中的。”杜嘉石却是不管这些,满是笑容的朝盛蕾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向盛蕾保证道。
“那介时,我便在江州等你。”盛蕾笑着应道。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此为诺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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