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竟是这般的无情,事到临头,你竟然连奴婢腹中的亲身骨肉都要舍弃,殿下,你当真是好狠的心。”青莲一副咬牙切齿的望着四皇子,说罢之后,却是一扭头,望向皇上,然后伸手入衣襟,从里面掏出一玉佩,双手往前一奉。
“圣上,这是四殿下赠予奴婢的定情信物,还请圣上明察。”
“我何时,何地与你私通过,究竟是谁人指使你诬陷与我的。”四皇子一眼便认出,那玉佩乃是其额娘亲赐,昨夜之时,还挂在自己的腰佩之间,四皇子下意识里往腰间一看,却已无了玉佩踪迹,一时间,四皇子百口莫辩,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可事出突然,对种种指认,人证物证他竟是无从辩驳。
所以其反驳之言,亦是无比的苍白无力。
“够了!”既然无力,听在皇上的耳朵里,那也只不过是四皇子的垂死挣扎而已,当下他便铁青着脸,阻止了四皇子的狡辩。
四皇子一脸无措沮丧的望了皇上一眼,然后郁闷的闭下嘴去。
皇上看了四皇子一眼,然后调转方向,其身边的太监,顿是会意,忙是将皇上扶着,坐回到了龙椅之上,一时间殿内的气氛,陷入了极度的诡异之中。
除去两女子小声的抽泣外,在无其他。
只约莫一刻钟之后,只听到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四皇子正待循声往后看去,只觉一阵冷风带过,便见时廊挟裹着一太医于自己跟前站定。
只此太医,并不是司太医,不过倒也是盛蕾的熟人,卢太医。
“啪嗒!”对卢太医,时廊自然不如司太医那般客气,站定之后,直接一松手,将卢太医那把老骨头,直接给丢在了地上。
“回圣上,贵妃娘娘已经清醒过来,司太医正守在娘娘身边,圣上这会也要过去?”
皇上脸上形色可见的一喜,他直接龙椅把手,直接‘蹭’的站起身来,眼盯着卢太医,“瑜贵妃如今情况如何?”
卢太医听到皇上的问话,顿是端正了身形,朝皇上回话道,“服用解药之后,体内的毒药大部分已排除,剩下的余毒,这会司院守正在娘娘身边,为娘娘施针,只要之后再调养几次,定无大碍。”
“大善。”皇上表情顿是一松,喜形于色,可见到四皇子之后,表情又是垮了下来。
“卢太医,去给那宫女把个脉!”
“是,圣上。”卢太医应声而去,走到身后青莲身边,然后蹲了下来,示意青莲把手伸了出来,然后探向青莲的脉搏。
“这……”须臾之后,卢太医将手从青莲的脉上挪开,抬眼小心翼翼的望着皇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
皇上已经发话,卢太医自然有就没了隐瞒的道理,他看了一眼时廊以及四皇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回话,“臣,探出,这位……女子,已有二月有余身孕在身,只是身体刚刚承了毒药,这腹中胎儿,只怕是保全不住了。”
“如今,你还有何狡辩之言,哼!”圣上听到卢太医的话,顿是望向四皇子,朝其冷哼一声,便已是盖棺定论。
“朕回来之前,你便在此好生跪着,待朕回来之后,再行收拾你。”
“父皇,父皇,爹,爹,这当真不是儿子做的啊!”四皇子表情大骇,又见皇上要走,忙是上前两步,拦住皇上的去路,向其哀求。
皇上心中这会已有定论,见四皇子这般作态,自然也是看不上,睥睨的望了四皇子一眼,然后直接绕开其身而去,“事到临头,你还这般死不承认,朕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四皇子还待要追了上去,跟在皇上身侧太监,却是一把拦在了四皇子的跟前,“四殿下,老奴劝您还是好生在这里跪着为好。”
四皇子闻言,心下颓然,知事情已回转之余地,只能怏怏跪在殿内中间,一副垂头丧气模样。
“时廊,这两个女人,便交给你拱卫殿了。”皇上走到门口,脚下一顿,然后扭头,望向时廊,朝其吩咐。
“遵命,圣上。”时廊忙是朝皇上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目送皇上一行而去,直至人走远,时廊这才开口唤到,“关舟,带她们下去。”
一直在门口守在盛蕾身边的关舟,听到时廊分吩咐,向盛蕾示意,二人一道,进了殿内之中,将盛蕾送到时廊身侧,然后将青莲和尚竹两位女子带了下去。
“时……”盛蕾那眼撇了四皇子两眼,然后用手推了推时廊的胳膊,正想问时廊对此事的看法时,却见四皇子猛的一转头,直接对向时廊,纳头便拜。
好在时廊反应的够快,在四皇子拜下之际,弯腰伸手一托,将四皇子的手,直接托住,“四殿下,这是何意?”
“时大人,父皇对您一向最是倚重,我虽有夺嫡之心,可昨日之事,觉非我所为,我在这里求您,望你彻查下去,还我一个公道。”
四皇子一脸恳求的望着时廊,他自然知晓,时廊是站在二哥阵营之中的,可时廊一向铁面无私,公道分明,这件事不是他做到,他相信,若是有时廊帮忙,他定能洗刷冤屈。
“四殿下何必如此,为圣上分忧,乃是臣子的本分,若此事非殿下所谓,臣查清真相,亦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既然,皇上让殿下,跪等此处,我劝殿下,还是暂时不要生出的其他心思为好。”
时廊将托住四殿下的手松开,然后抬上,然后拍了拍四皇子肩膀,善意提醒了一句,然后侧头,望向盛蕾,语气不自觉的转柔。
“走吧!”
“恩。”盛蕾略是几分同情的望了一眼瞬间沮丧不已的四皇子,然后朝时廊点了点头,二人相携着走出了殿内。
“今日是大年初一,如今事已了,我这边送你出宫,以免让刘氏忧心。”出得殿去,时廊这才向盛蕾说道。
刘氏?刘子惠,盛蕾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时廊嘴里的刘氏是谁,也这才惊觉,今日可是大年初一,正是拜年的时候,子惠前几日,便让安嬷嬷传讯过来,说是今日,要带着两小儿前来其晟胡同给她拜年,只在皇宫闹了这么一出,她竟然将这事给忘了,不好意思的朝时廊笑了一下。
“惊了这一茬,倒是让我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可不得让子惠担心,我们快走。”
“好!”时廊点头,与时廊相视一笑,然后牵住盛蕾的手,二人一道,望皇宫外的方向而去,一时间,盛蕾倒是忘了向时廊问四皇子的事。
第64章大年初一拜年了
时廊将盛蕾送到其晟胡同前,便让马车停了下来。
“再往前,只怕有些不方便,我便送你到这了。”时廊下了马。走到马车前,将车门打开,向盛蕾伸了手。
“你待会要去哪?”盛蕾将手搭上时廊的手心,弯腰出了马车,盛蕾望着其晟胡同里,自家院门口处并排的几辆马车,自然也是知晓了时廊为何在此,踌躇不前的缘由了。
不过今日乃是大年初一,依着她对时廊的了解,除去了自己这,时廊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和人一道,共度新年。
“我待会要去诏狱。”时廊向盛蕾说道,然后又是顿了一下,“晚上等我。”
“好!”盛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了下来,也没有多问。
时廊朝笑了一下,然后跨上上马,策马离去,盛蕾直至看不到时廊的身影,这才收回了视线,由着周嫂搀扶着自己,往其晟胡同内走去。
“娘,您没事吧!”才刚走到胡同内,一眼便望见正在马车旁左右徘徊的刘子惠,刘子惠一直往胡同口眺望着,自然也是看到盛蕾,看到盛蕾后,脸上下意识浮现一抹欢喜的神情,提着裙裾,便是匆匆往盛蕾所在位置跑了过来,到盛蕾跟前后,一把握住盛蕾的手,一双眼睛,在盛蕾身上上下打量着,显然昨日宫中骤变之事,她亦是有所耳闻。
“不妨事,不妨事!两小儿可是跟着你来了?”盛蕾笑着握住刘子惠的手,打消其顾虑,然后探头往其身后瞟了两下,却是未见冠玉和囡囡的身影。
“外面天冷,我让他们在马车内候着,这会由嘉石陪着。”刘子惠见盛蕾确实没遭什么难,这才缓了口气,搀着盛蕾的胳膊,往胡同内而去。
马车里内,陪着两小儿的嘉石,这会也应该是听到外面响动,从马车上一跃而出,先将冠玉抱了下来,然后又将囡囡托住,抱一个,牵一个迎上了盛蕾。
“娘亲,您回来了,儿子来给您拜年了。”
“祖母,孙儿祝您新年快乐,福寿安康。”一旁冠玉见嘉石给盛蕾拜年,忙是松开了杜嘉石的手,像模像样的朝盛蕾作了个揖,奶声奶气的说着祝福语。
“祖祖……啊呀呀…祖。”就连被杜嘉石抱在手里的囡囡,这会也是凑趣的咿咿呀呀,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明白的话,
盛蕾一脸惊喜的望了刘子惠一眼,然后伸手自杜嘉石手中,将囡囡抱了过去,掂了掂分量,倒是比上次见时,重了不少,可见子惠是费了不少心力,“哎呦呦,有些时日未见,我们家囡囡会叫祖母了,真乖!祖母待会可得给囡囡一个大红包。”
凑脸过去,挨了挨囡囡的小脸儿,倒是有些冰冷,盛蕾又伸手牵了住冠玉的手,凉凉的。
“都别杵在外头了,先进屋里去暖和一下,省得冻了孩子。”盛蕾朝周嫂示意了一下,周嫂上前,将院门外挂着得锁打开,引得众人进了院子。
齐嬷嬷昨日便被她派到司府旧宅进行洒扫,院里的几个粗使婆子,盛蕾都给放了假日,本以为昨夜便可归府,却不想出了瑜贵妃的事,一直闹到这会,这得以归家,不然也不需着让刘子惠几个在外面一直候着了。
周嫂和安嬷嬷几个帮着将屋里生了火,庆嫂和李嫂,张嫂都是军户出身,都是熟人,几个一并去了膳房准备吃食。
盛蕾将囡囡搁在炕,然后将炕头早已准备的新年礼物,一一发给几位小辈,便是连刘子惠带过来的仆从,亦是备了不小数目的赏钱。
刘子惠陪着盛蕾用罢晚膳,两小儿玩得累睡了过去,杜嘉石不在,其屏退了下人,这才一脸犹豫的走到盛蕾身边坐下。
“娘,有个事,我想问一下您,可以吗?”
“问吧!若是我知晓的话,定会告诉你。”盛蕾瞧刘子惠模样,倒是有些疑惑,随即又想到一种可能性,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羞涩之意,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几许涩涩的之意。
“娘,您和时大人,你们之间是不是……?”刘子惠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盛蕾,话语间,亦是含糊不清,但已足矣让盛蕾知晓,其话中的意思。
虽是羞涩,可盛蕾还是一脸郑重其事的望向刘子惠,极其认真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余下的光阴,我想陪着他一起到死。”
刘子惠一脸诧异的望着盛蕾,想要知道,她是否有玩笑的成分在,可显然,片刻之后,她已经确定,盛蕾这话是认真的。
“娘,你当真决定了。”
“恩!绝不更改。”盛蕾似承诺般的朝刘子惠点了点头,“你无需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自己的生活,终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要被外面噱头,庸人自扰。”
这便是她,盛蕾的生活方式,也是她想告诉刘子惠的。
“我知道了。”刘子惠脸上浮现出思考的模样,良久,刘子惠点了头,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
“娘亲,我站在你这边。”
盛蕾失笑的看着刘子惠一脸认真表情,伸手摸了摸刘子惠的发鬓,然后点了点头,“恩,这些时日幸苦你了,修然应该会在三四月的时候,回京。到时候你们夫妻就能团聚了。”
“娘,此话当真?”刘子惠本就一心盼着杜修然回霍京,如今听到确切的消息,自然无比的欢喜。
“是时大人告知我的,这些时日,京中不太平,你带着孩子还是住在刘家,这样我放心些。”看着刘子惠欢喜的神情,盛蕾自然不好意思告诉她,是她求着时廊,将杜修然送出霍京,以致于在这新年之际,都未能团圆。
“好,我都听娘的。”刘子惠一脸乖顺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时间也不早了,你带着两个孩子该回去了。”盛蕾看了看外面天色,然后站起身,“你稍等一下。”
说完之后,盛蕾便往内卧而去,不多时,便从里面抱出一个盒子,然后交到刘子惠的跟前,“替你向你爹娘问声好,未能亲自拜访,还请亲家见谅,这便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让他二老守着。”
“这是……,娘,这太贵重了些,我不能收。”刘子惠满脸疑惑的接过盒子,然后打开,露出里面一根须完整的人参来,参体差不多有三根手指粗细,一看便知其年份不小,刘子惠猛的将盒子盖上,然后往回推去。
“这可是大补的东西,娘你身子骨一向不好,您还是留着吧。”
“虚不受补,我这身子,一直都由沈姑娘调养着,没有大碍,我也是近儿个听闻,你祖母需着这东西,才想起,家里存了这个,这些时日,你一直住在刘家,还得多亏了亲家一直看顾,我也就只能帮上这么点忙了。”
这刘子惠的祖母年前便病了,她还是前几日听时廊提起,说是刘家在霍京四处收罗年份长的人参,这才想起嫂嫂留了些药材给她,这不正赶上趟儿了。
“娘,谢谢您,谢谢您。”刘子惠自然知道,这人参是祖母现今最需要的,可一边娘,一边是祖母,她自然抉择,如今听得盛蕾言语,一时间是泪眼盈眶,感激不已。
“可不得哭了,这要是哭花了妆容,你回到刘家,亲家可得要误会了,好了,收拾收拾,回去吧!天冷,我这身子也懒了,就不送了。”盛蕾掏出手绢,擦去刘子惠眼角得泪痕,然后打趣道。
刘子惠顿时失笑出声,然后接过手绢,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朝盛蕾行了一礼。
“那儿媳这便告辞了。”
盛蕾点了点头,刘子惠自是向安嬷嬷吩咐了下去,由着下人,将两小儿,抱进了马车,再是向盛蕾告别,这才离了院子,回府去了。
“娘亲,您这些时日,过的可还舒心。”杜嘉石就像是踩着点儿,刘子惠离开没多久,他便出现了盛蕾的跟前,毫不避讳的往盛蕾身侧挨了挨,眼中带着几许担忧。
“甚为舒心。”盛蕾点了点头,这院里有时廊护着,并操持一切,她过得自然是舒坦得很。
杜嘉石闻言,脸上确是浮现几许愧疚神情,“娘亲,对不起,之前没能来看您。”
盛蕾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之前被刺杀的事,她事后可是特意传了信,让杜嘉石和刘子惠不要前来探望,以免被人觉得,走得亲近,以致于将主意打他们身上。
“没来才乖,我如今乃是自顾不暇,危险未知,哪还能顾得上你,不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伸手,指头弯曲,然后叩了叩杜嘉石的额头,盛蕾说得一脸轻松。
这倒是让杜嘉石松了口气,然后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朝盛蕾笑了笑,接着便是主动提及了杜府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