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只可惜小姑娘早已把爷爷的脾性摸了个通透,吐了吐舌头,压根就没在怕的意思。
陶想在大伯家的这顿午饭吃的极久。
大伯年纪大了,家里一来个什么人就喜欢喝点小酒,把他那基本上没什么波澜的人生回忆上一遍,即使对面坐的是自己的后辈也一样。
我爸他最近越来越啰嗦了。趁着大伯跑去上厕所的间隙,堂哥给坐在沙发的陶想倒了一杯水。
没事。陶想朝着堂哥笑了下,真心实意的表示自己不介意。
过去陶想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曾是话多的大伯最忠实的聆听者。
如今父亲不在了,五官逐渐长开,性格也同样沉默温和的陶想便迅速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大伯最喜爱的新听众。
陶想哥哥,我想吃苹果。小侄女是个爱吃杂食,不爱吃饭的主儿。
才吃完中饭没多久,就捧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蹭了过来,将其放在了陶想的手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他:你可不可以帮我削皮呀?
你不是刚吃了饭?陶想先是将握在手里的苹果掂了下,随后转过身,饶有兴味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我就是想吃苹果嘛!小姑娘噘起了嘴,完全就是一副撒娇耍赖的样子。
陶想没再多说什么,抬手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后,便微笑着妥协了。
从厕所出来,急着去和自己大侄子继续聊人生的老人刚一来到客厅,就被大侄子手上的水果刀吓了一跳。
等他看清楚大侄子刀下那流畅连成一条长线的苹果皮后,才松了一口气,佯装成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走了回去。
陶想哥哥削苹果皮的技术进步啦!小侄女挂在自己堂哥身上,扭来扭去的同时一只小手还十分不老实,总是想去拽陶想刀下的苹果皮。
拽断了,就没有苹果吃了。陶想掀了掀眼皮,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图。
好嘛!小姑娘连忙松开了手,乖乖的坐好了。
陶想原本是不会像这样削苹果的。
因为父亲有着这样一手极快的削苹果技艺,又非常乐意在孩子们面前显摆,所以他总是以一个围观者的身份坐在一旁看着,几乎从没有自己动过手。
他第一次尝试像父亲一样削苹果是在父亲去世的第四个月,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爱吃苹果的小侄女。
那时他的技术很不好,为了尽力使果皮连贯起来舍弃了很多果肉,还不小心割了手指,将苹果上都染上了不少血。
陶想哥哥,你削的苹果好丑啊。他的第一个作品遭到了小侄女的无情嘲笑。
呜,陶想哥哥,你割到手了!看见了伤口后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连忙跑去客厅,从电视柜下面翻出了一盒创可贴。
她握住了陶想的手指,本想替没有回应的陶想贴一下创可贴,下一秒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自己手背上。
对不起!呜呜呜陶想哥哥我再也不说你削的苹果丑,你不要哭啦!
那时候的陶想刚刚从车祸中醒来,无法说话,不能行走。所以即使内心悲痛到极点,他的眼泪也是无声的,一滴一滴顺着眼眶,连续的,不受控制的落下。
哄不好陶想的小侄女尝试着给他擦眼泪,但是无用。
很快慌乱的小姑娘也被他的悲伤所感染,抱着被血染红的苹果,开始张大嘴巴嚎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很大,怕被大人们看见的陶想连忙抬起了手,想要把脸上的泪水全部擦干净。
那些细小却深刻的伤口依旧在淌血,混合了泪水,在陶想脸上留下了更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一向是一个乖巧的,上进的,招人疼的好孩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眼泪才会格外触动家里的长辈,险些引得快要六十的大伯也落下泪来。
阿想,大伯还在呢。挥手让其他亲戚们都散去的大伯蹲在了陶想身旁,将正在掉眼泪的一大一小都揽进了怀里。
他没有急着去为陶想擦眼泪,鲜艳的红与幽沉的黑同时呈现在那个无声的夜,裹挟着陶想满腔的悲痛与绝望。
那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窗外绚烂多彩的焰火照亮了寒冷的夜,留下的,却只有一瞬绽放后的灰烬。
我们很难真正安慰到一个经历过濒死伤痛的人,因为我们缺乏与他相似的经历,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的地步。
陶想在很多人的关怀中渐渐挺直了被压迫到变形的脊背,一步一步从无边的黑暗里,走到了光与暗交织的阴影处。
却自此留下了畏光的后遗症。
这次陶想离开的时候,大伯又提起了自己一个战友的女儿,言语之间的热切让陶想颇感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和老人摊牌。
我有喜欢的人了,大伯。陶想郑重的说道。
只是我可能不太有机会带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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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良夜
谢瑜转给陶想第四个月的包月钱被他给退了回来,谢瑜看见了再次转过去,又被退回,两个人开始像小孩子一样,在支付宝上较上了劲儿。
哦豁:你干嘛?为什么不收?
taojug:没什么,我不做陪玩了。
哦豁:???
陶想正欲解释详情,谢瑜直接一个QQ通话挂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以后不接单了吗?谢瑜问他。
嗯,代练和陪玩单都不接了。陶想如实回答。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陶想有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极为刺耳。
所以我以后都不能找你玩了是吗?电话那头的谢瑜似乎点了根烟,你觉得我最近打扰到你了吗?
什么?陶想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你觉得我最近的言行打扰到你了吗?谢瑜沉下了声音问他,透着惊慌的嗓音有些哑,如果你介意,我可以改。
陶想懂了。
谢瑜应该是误会了,误会自己突然不做陪玩的原因,是因为反感他近日来刻意撩拨自己的言行。
没,你想多了。于是陶想忍不住笑了一声,跟谢瑜解释,我不做陪玩以后,还是可以照样和你打游戏的。你就当,我不想收你钱了,想送你白嫖不好吗?
啊?谢瑜那边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我准备转行不做陪玩了,我工作之外空下来的时间都可以陪你,不收钱。陶想进一步解释道。
哦听懂了的谢瑜却并没有表现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所以,你并不介意我最近的言行对吗?
是的。确实不介意,甚至有时候还会暗自高兴的陶想如实回答。
你就算不做陪玩了,也准备继续和我玩,对吗?谢瑜继续问他。
嗯。陶想顿了顿,不确定似的又补了一句,只要你愿意的话。
谢瑜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了口,极小声的指责。
陶想,你欺负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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