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开始后,两人就没机会坐在一起了。
金澈和田佳琳的婚礼主题以浪漫的蓝白色为主,通向主舞台的红毯被14米剑道取代,田佳琳在父亲陪伴下走向剑道另一端等待她的金澈。
宴会厅内环绕浪漫的英文歌曲,新人正在婚礼司仪的介绍下,向对方互道承诺。再往后就是极具传统的主婚人发言,领导发言,这段时间有点冗长。
白彦辰是伴郎,坐在前面那桌,便于给台上新人递个东西啥的,没有需要时就坐着,赵璇子余光见他托着下巴,一直歪头看她,暗戳戳的把他目光瞪回去。
手机一震。
【小白鸽:还不让人看了。】
【暴走的小浣熊:你们领导讲话,你认真听。】
他没回,赵璇子瞄他一眼,他一会儿玩玩手,一会儿玩玩领带,最后把领带卷在手指上玩,发现自己被关注,又撩起眼皮冲她笑了笑。
这货确实撩人,赵璇子不敢再招他,稳坐了会儿,讲话还没完,她摸到手机。
【小白鸽:你偷看我。】
【暴走的小浣熊:屁。】
【小白鸽:不是看我?那你看谁?】
赵璇子愤然,不理他那茬了。
【暴走的小浣熊:你这个伴郎,怎么不到台上去。】
他弯了弯嘴角,赵璇子手机又震了震。
【小白鸽:我身边的女生只能是你。】
硬是把情话说得肉麻兮兮啊,赵璇子偏偏有种被情话吃定的感觉,对一条微信看了又看,笑吟吟的。
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轻咳声,吓赵璇子一跳,她猛然抬头,白彦辰这棵小白桦,威风凛凛的立她身边,由于他站着,她坐着,距离感拉长,她只好90度角仰视他,十分像众生仰望,体验感极差。
赵璇子揉揉脖子,小心眼的别开目光看台上新人,婚礼已经结束,伴娘陪田佳琳回客房换衣服,金澈正和几位领导寒暄。
白彦辰哭笑不得,弯腰,两手拉住她得椅子稍稍一扳,让她连人带椅子面向自己,眼看赵璇子要发怒,他立刻蹲下了。
赵璇子干笑,有点突然啊。
白彦辰不介意,蹲她面前说:“你慢慢吃,我得替澈哥挡一挡,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跟飞鱼张航他们提,机票我订的晚上的,完事咱俩一起回去。”
赵璇子乖顺的哦了一声。
白彦辰起身时顺脚轻轻踢任斐宇椅子腿一下,后者正忙着撩白芷,白彦辰冲几个队友说:“都照顾着点。”
……
白彦辰那边就是要帮金澈挡挡酒,金澈哥们儿来好几桌,从他初高中发小,到省队的,还有国家队的大批人马,都二十多点的坏小子,个个瞄准时机,准备灌他个七荤八素。
金澈把白彦辰拉到旁边,力不从心的拜托他:“小白这人情算哥欠你的,今天一定给我兜住,新婚头一天,别让琳琳不痛快。”
白彦辰一语中的:“你还想洞房花烛夜?你问过我小侄子同不同意?”
金澈暗骂一句操,气得说:“你当我多大能耐,她怀着孕,万一她夜里有个不舒服的时候,我喝得烂醉,不是耽误事么。”
“所以就把我豁出去了?”白彦辰感叹:“有异性没人性啊。”
金澈有点愧对他的笑笑,不料白彦辰立刻跟一句:“没事,我也这样。”
金澈无语看他:“你谈恋爱谈得越来越浪了。”
白彦辰不置可否,心情愉悦的看赵璇子方向,他可爱的女朋友也刚好看他,两人目光突然撞上,都一愣,随之笑笑。
空气都缠绵了。
田佳琳换完礼服,他们就挨桌敬酒去了,田佳琳有孕在身大家也都知道,所以灌就灌金澈,变相的让白彦辰这个挡酒的也跟着倒霉。
赵璇子有点担忧,远远看他替金澈喝一杯又一杯,也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她反正觉得不好,喝醉就不省人事那种,挺吓人的。
不过很快,她发现她绝对杞人忧天了,那边有个穿伴娘服的瘦高个儿女孩过去抢白彦辰的酒,哼,美女救英雄,气势轰隆隆。
赵璇子气得筷子尖对准桌面,狠狠一戳。
白芷吓得啃一半的脆皮鸡腿掉碗里了,怔愣愣的问她:“嫂……嫂嫂,饭不好吃吗?”
任斐宇边上一瞅,懂了:“人不好吃。”
白芷惊恐的翻着碗里:“这是鸡腿,不是人腿。”
赵璇子简直被这俩无厘头气得没脾气,又气又笑的推白芷:“你别闹了。”
任斐宇从远处收回目光说:“那女的啊,是女花的,听说追小白一年多了,嫂嫂,你要想刑讯逼供,我给你提供刑具。”
赵璇子充分暴露了护犊本性,咬着筷子笑问:“需要我把这话告诉白彦辰吗?”
任斐宇碰钉子,闷头扒拉饭,不说话了。
白芷见多了他张牙舞爪的样子,这幅惨兮兮的模样倒是少见,好心给他夹了一根青菜。
任斐宇表示拒绝:“你喂兔子呢?”他指那盘鱼:“我吃那个。”
白芷乖乖顺从,挑块鱼皮给他:“这个好,没刺。”她扭头对赵璇子说:“嫂嫂你莫要见怪,这个人就是在训练场上,被我哥给逼疯了。”
任斐宇没面子,吞着鱼皮:“别说了。”
不过赵璇子的担忧不无道理,婚宴结束后,一个脸生的男孩直奔她而来:“赵璇子,你跟我去趟客房吧,白彦辰喝多了,还不许别人碰他,就嚷嚷要找你。”
这个人好像是田佳琳那边的亲戚,赵璇子有点忐忑,白彦辰这个家伙,就是一点点的将他们俩的关系公开于众,反正他击剑队上下,已经人尽皆知,至于杨安婕,一直持怀疑态度,好在她这时也先行离开了。
赵璇子随那个男孩乘电梯去客房,开门的正是追白彦辰的伴娘,她顿时有口气堵在胸口缓不上来。
偏偏小伴娘声音温柔得人神共愤:“白彦辰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里酒味儿很大,加上光线又暗,赵璇子想到刚刚白彦辰和伴娘孤男寡女在这里,有一丝不悦:“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话音刚落,里屋传来白彦辰断断续续的笑声:“璇子……恬恬……”
赵璇子默默叹气,她心软了,太没出息。
她进里屋后,看见屋里除了白彦辰,还有两个不认识的醉鬼,睡得像死猪一样,唯独白彦辰比较不老实,靠着床歪坐着,一会儿叨叨一会儿笑,时不时哼哼一声:“璇子、蔓越莓精……”
赵璇子深深拧眉,蔓越莓精是个什么鬼名字?
伴娘给她一张房卡:“琳琳给你们开了一间房,在楼上,那俩人是琳琳的表哥和金澈一个同学,都叫不醒,只能睡这里了,白彦辰……找个人扶他应该能走,不过我们几个他都不让碰……”
带她来那个男孩,特意给赵璇子亲身示范,他一捞白彦辰胳膊,后者就十分抗拒的挣扎。
赵璇子额头冒出黑线,这真是仗着喝多耍无赖啊,敢问您下一步可否是坐地上嚎啕大哭?
她一点点走向白彦辰,是真怕这一幕出现,那就太尴尬了。
“白彦辰?”赵璇子弯下腰,轻声喊他:“我扶你回去睡觉。”
白彦辰两眼错焦的盯着她得脸看,又看又笑,一双睫毛颤颤悠悠的晃。
“璇子。”他喃喃一声,忽然整个人倒在她身上了。
赵璇子费力的扶白彦辰去楼上酒店,他一副一九一的身板,大半的力气压在赵璇子肩膀上,她立刻体会到寸步难行的感觉。
期间伴娘和那个男生想帮忙,白彦辰都不找,就好像小蝌蚪认妈妈一样,呃……这个比喻实在是……赵璇子抛开那些有的没的,推开房门,将白彦辰放到床上。
他醉得稀里糊涂,赵璇子想给他拧把热毛巾擦额头,刚要走,他拉住她手腕,低哼:“你去哪。”
赵璇子看着他,不知道以为装醉呢,轻轻掰开他手指,哄了几声,人就倒在床上了。
赵璇子拧了热毛巾回来,他没睡,人神志不清,赵璇子替他解开领带,又松了两颗衬衣领口的扣子,原本是怕他勒得不舒服,可是领口一放开,他性感的锁骨和紧实的肌肉线条就若隐若现的吸引她偷偷瞄了好几眼。
啧啧,原谅她吾本俗人持俗心的心理吧,赵璇子干脆把衬衣扣子全解开了。
白彦辰眼睛迷蒙的问她说:“你要帮我洗澡吗?”
赵璇子反应无能,勉强的笑:“你想洗吗……”
不对,她问这个干什么,简直要咬舌头了。
下一秒,某人看着她,重重一点头。
第56章欺负
话虽如此,赵璇子也没立刻给他洗澡,想蒙混过关,结果发现实在混不过去,他前前后后爬起来吐了三四次,臭烘烘的。
赵璇子只好扶他到洗手间,扒掉衣服裤子,只留一条底裤,拧热毛巾帮他擦干净。不过他喝得实在太多了,据伴娘说,金澈省队和发小那几桌二愣子喝撒欢了,白彦辰呢,就属他最傻最实在,挡酒挡得最多,53度白酒,他一人加起来喝了快三瓶。
难怪擦过澡,他人都不清醒。赵璇子忍不住埋怨:“傻不傻,你说你要真喝得酒精中毒,我都不知道怎么救你。”
白彦辰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笑,然后说:“人工呼吸。”
赵璇子让他笑得后脊发凉,这位神兽,既不睡,也不醒酒,该不会是酒精烧坏了脑缘系统?
她拍他脸:“喂,白彦辰?你喝多了不是应该睡觉吗?”
白彦辰摇头:“头晕,躺下想吐,我不睡……”
条理清晰,语言表述能力正常?
赵璇子决定再试探一下,她左手比个“2”,右手比个“2”,问他:“二加二等于几?”
白彦辰眼焦聚了散,散了又聚说:“二十二。”
赵璇子沮丧的放下手,能理解辅导小学生功课的辛酸吗,她有点理解了。现在要怎么办呢,要陪他颠三倒四到天亮么……既然这样,她要坏心眼的欺负他一下,他明天醒后应该不记得吧。
赵璇子蹬掉拖鞋,悄悄的爬上床,白彦辰居然很懂事的撑着胳膊往旁边挪了几寸,给她腾地方。
“咳咳,白彦辰,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赵璇子把被子给他蒙上,在他对面盘腿坐好。
白彦辰单纯的眨眼,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拉她手腕:“我什么都说,你别走。”
“好好,我不走。”赵璇子哄孩子似的安慰:“你先告诉我,蔓越莓精是谁?”
白彦辰笑起来:“是你啊。”
赵璇子满头黑线:“为什么?我好像很少吃蔓越莓口味的东西。”她板起小怒脸以示威胁:“手背后坐好,有什么说什么,如果你不坦诚,我就揍你。”
白彦辰被她吓得缩回手,缓缓的放到身后,坐好后,又乖乖的冲她笑。
这感觉太美妙,赵璇子胆子都要飞起来了,反正她说什么,他都笑嘻嘻的,要搁平时,他没准摁住她肩膀,用下巴蹭蹭她头顶,就一口啃上去了。
白彦辰笑了一会儿,伸手戳她脸:“你笑一笑就有了。”
“什么啊。”赵璇子莫名其妙,抿起一个微笑,他手指戳的位置,行成浅浅的小涡。
原来是这样,赵璇子豁然的笑:“这是梨涡,随我妈的,不叫蔓越莓涡。”
白彦辰笑嘻嘻得嗯一声。
赵璇子趁机摸了下他脑袋以示鼓励:“好,下一个问题,琳琳的伴娘你认识吗?”
白彦辰思索后说:“她是女花的,我们不熟。”
赵璇子歪脑袋:“哦?听说她喜欢你?”
白彦辰笑容里带点小傲娇的说:“好多女队员喜欢我,谁让我长得好看,我也觉得麻烦……”
嗯,很好,很得意是吧。赵璇子正襟危坐,勾勾手指:“过来挨打。”
下一秒,白漂亮居然对着她撅嘴巴,然后掀开被子,扑过来搂住她,低沉的声线求着她:“不打,我难受。”
这一幕太震撼了,赵璇子惊奇的瞪大眼睛,连吞了好几口口水,低低的声音又在她耳边求了好几遍,居然格外的好听。
她打了个冷颤,轻轻拍他后背:“好了好了,睡觉吧,我困死了。”
赵璇子决定见好就收,万一他酒精消耗没了,知道自己被这么戏弄,他得爬起来咬她。
不过不管赵璇子怎么哄,他还是不睡,赵璇子只好侧躺在他旁边陪他,留了一盏小台灯。
白彦辰不着边际的像个话痨。
比如他背诗:“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还说:“右手握弓,拇指紧靠螺旋套,其他手指执住弓杆……”
赵璇子无奈的撑着脑袋看他,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鬼脊薄玩意儿。
突然白彦辰问她:“赵璇子,咱俩性格算是互补还是相似?”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赵璇子觉得自己亦动亦静,说互补可,相似也可。
不过人白彦辰压根儿没等她答案,自言自语:“我觉得是互补,我比较安静,你比较嘈杂。”
谁安静?谁嘈杂?赵璇子气得醒盹,顿时有种想给他拨拨筋骨的冲动,她伸手,特别小力度揪起他颈后一小块肉。
白彦辰可怜兮兮的缩脖子:“疼……”
赵璇子彻底没脾气,一个醉鬼,跟他计较什么,但她忽然悟出一个真理,白彦辰喝醉,性格变软,废话变多,唯一不能的,就是立刻睡觉。
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翌日快中午,赵璇子被太阳绚烂的光芒灼痛眼皮,依依不舍的掀开被子,告别美梦。屋里就她自己,她匪夷所思的坐起来,逐渐恢复记忆,然后就慌了,白彦辰呢,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完了完了。赵璇子忙踩上拖鞋跑出卧室,顿时呆住,白彦辰端端坐在餐桌前,咬着面包,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白彦辰看她一眼说:“我把早餐拿上来了,你洗洗过来吃吧。”
赵璇子抿了下头发,往洗手间走,她心虚,突然回头问他:“你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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