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祺福走到门旁时,一个碎片刚好滚到他脚下,他身形微顿,斟酌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什么,他们又反悔了。”
宁熙帝听完汪祺福说的事,又摔了个杯子,他真是被气疯了,那些呈上画像想要求娶姜妤的人家,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四处托人想找到汪祺福,把画像要回去,自请除名。
“大胆逆贼,居然敢欺君罔上,去,把那些要画像的都给朕叫来,朕要问问他们,谁给他们的狗胆。”
宁熙帝已经把那些不愿意娶他外甥女的人家归为肃王安王之流,都是逆贼。
信阳侯也坐不住了,宁熙帝亲自做主为姜妤选婿这事他虽然心里膈应着自己这个爹被忽略了,但想到女儿挑选画像时兴高采烈的样子,人还没选出来,那些人便出尔反尔不愿意娶了,简直是没把他女儿放在眼里。
他起身叉腰指着汪祺福,“报上那些小儿名号,本侯倒要看看,是谁,敢戏弄我姜鸿的女儿。”
汪祺福矮着身子被宁熙帝和信阳侯围住,左边一个脸红脖子粗,右边一个吹胡子瞪眼,叫苦不迭。
永安郡主选婿这事是他亲自去办的,他当初就觉得这差事不好办,郡主凶名在外,还好色,皇城世家大族避之不及,消息放出去前两天,没有一个愿意呈递画像的,此事就该到此了解了。
陛下怕永安郡主对他这个舅舅失望,暗示李昭容让他娘家侄子带头,又派人四处说永安郡主的好话,这才让那些想要得到陛下看重提拔的人家迎难而上。
这会觊觎平阳王世子美色,被拒绝后给平阳王世子下毒的消息传了出去,谁还敢把这么个一言不合就下毒的媳妇娶回家。
“陛下,侯爷,息怒,此事若是闹大,对郡主的名声不利。”
宁熙帝:“阿妤臭名远播,还在乎什么名声利不利。”
信阳侯目光深深的盯着宁熙帝。
宁熙帝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心虚的扭头,指着汪祺福说:“朕岂容他们如此欺辱朕的外甥女,你去告诉他们,要么,老老实实在家等着选婿,要么就死。”
汪祺福:“……”这还是天子吗?这简直就是土匪。
衍庆殿外,姜妤刚好和太子碰上,太子神色恹恹,瞧见姜妤眼前一亮,笑着同她打招呼,“阿妤妹妹。”
就像两人之间还像从前一样好,那日假山后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
姜妤心底诧异,既然太子不介意,她也大方的行了礼。
太子看着她,想要牵着她的手一起进殿,想到之前她都躲开了,心里闷闷的不是滋味。
阿妤现在不喜欢他了,也不会再与他一起恣意妄为,父皇说她长大了,而他却停在从前。
姜妤退后一步,让太子先行,太子心里百感交集,才挪了一步,两人就听到宁熙帝和信阳侯一声比一声高的骂人。
姜妤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宁熙帝嘴里的逆贼是反悔不愿意娶她的那些人,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子哈哈大笑,心中喜悦溢于言表。
宁熙帝和信阳侯齐齐看了过来。
太子道:“父皇,既然没有人愿意娶表妹,就让儿臣娶她吧。”
宁熙帝扫了眼太子,怒斥道:“你能不能有点太子的样子”。
信阳侯害怕女儿会难过,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拍了下姜妤的肩膀,“阿妤,爹有礼物要送给你,猜猜爹手里拿的是什么?”
姜妤:“……”这是什么三岁爹。
“当当当当。”信阳侯嘴里一边伴着奏,一边从背后拿出一把镶嵌红宝石的短刃,“看看喜不喜欢?”
姜妤之前那把短刃在万寿节的时候被宗纪拿去插在了白虎的身上,她就没拿回来,没想到他爹居然注意到了。
她十分捧场的抱住信阳侯的脖子,“喜欢,谢谢爹。”
宁熙帝教训完太子,扭头就发现自己放在桌子上给外甥女准备的礼物被信阳侯顺走了,父女俩还抱在了一起,气的差点厥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猜世子想搅黄阿妤婚事的,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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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雍正不爱去后宫这是后妃公认的,可是没想到一次选秀,这宫里头多了个璟小主后这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
璟嫔娘娘气质温婉说起话来柔柔的,可是只有璟嫔自己知道自己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都不重要,得宠才是正经的。
【小剧场】:
雍正:爱妃,朕待你如何?
苏觅笑着道:自是极好的。
雍正接着问:那觅儿待朕呢?
苏觅眼角的笑意更浓了攀上雍正的肩膀低声道:自然也是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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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对于那些选婿对象改变主意不愿意求娶姜妤的事,姜妤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她本来就没打算在那些人里挑选议亲对象,如今他们主动除名,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她说不在意,宁熙帝却一点不信,觉得她只是伤心难过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不愿意让他这个做舅舅的操心,愧疚与亲情如火山喷发,宁熙帝赏了她一堆奇珍异宝,又特意派人抬了八人步辇过来要把姜妤抬回信阳侯府,只恨不得昭告天下,姜妤是他最宠爱的外甥女。
乾元宫外,姜妤看着四面敞亮只有一个遮挡顶子的步辇,想到自己要坐着这个在百姓的围观之下回侯府,整个人都不好了。
宁熙帝负手站在殿门前,一脸慈爱的看着她,等着她坐上去。
姜妤按了按眉心,就......行吧,反正是宁熙帝让她坐的。
姜妤坐上八人步辇,从皇宫到信阳侯府,一路招摇过市,百姓们远远瞧见了便交头接耳,原主从前虽狂妄,但好歹坐的是正儿八经的轿子,外面人瞧不见她的脸,到她这里连个遮挡的都没有。
姜妤只能心中默念,这是她尊贵身份的象征,她是永安郡主。
往糕点里下药的人最后也没找出来到底是谁,不过对宁熙帝来说是肃王或是安王已经不重要了,总归这两个弟弟都有觊觎皇位之心,宁熙帝没找他们问罪,而是不动声色的贬谪与安王府和肃王府有关系的官员,连肃王妃的娘家兄长都贬出了皇城。
肃王和安王是宁熙帝登基后仅剩的两个弟弟,虽不大插手朝政之事,但两府的姻亲家族这些年都因为亲王身份受到提拔,如今宁熙帝突然动手,肃王和安王都很慌,不明白为什么宁熙帝会突然对他们出手。
而罪魁祸首此刻正倚靠在床上,一张脸还是病态的苍白,紧抿这唇角看姜妤踩着椅子往窗前的廊檐下挂风铃。
姜妤从宴义那里得知宗纪身体还没痊愈,带人到街市上寻了不少稀奇的东西给宗纪送过来,宴义看她抱着一堆摊贩上的小玩意来平阳王府,难得的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反而由着她在宗纪院子里折腾,反正世子都没说什么。
姜妤挂好风铃,风一吹,窗前垂落的七彩水晶琉璃摇晃着碰撞,发出叮铛的清脆响声。
姜妤站在椅子上,满意的搓手,手扶着窗沿弯身朝着宗纪笑,“世子,你这院里太过安静,你的身体总也不好,想来身上难受,心情也不大好,这风铃能给人带来好运,声音也好听,希望你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怎么样,你喜欢吗?”
她又仰着头,纤白的手指在风铃上拨动,喜笑颜开。
宴义抱着剑靠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上,不以为然,他们世子喜静,不喜欢有人吵他,那什么风铃,一看就是小姑娘家的玩意,世子能喜欢就有鬼了。
然后,就真出了鬼。
宗纪半垂着眸子看她,她穿一身鹅黄色衣衫,梳了一个飞仙髻,缀着簪花宝钗,腰间挂着鞭子,短刃,恣意张扬,笑容明媚。
窗户外面,细风拂过,闪着金光的琉璃明晃晃的映在她的头顶,宗纪微笑着看她,“谢郡主。”
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姜妤就当他喜欢了。
“世子喜欢便好。”
宗纪见她喜滋滋的样子,莫名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调侃,“郡主怎么知我喜欢?”
姜妤脸上笑容淡了些,“哦,那便是不喜欢了,那就拿下来吧,省得吵得世子心烦。”
她随性的很,直接伸手要去摘,宗纪朝宴义使了个眼色,宴义意会得阻止姜妤,“郡主亲手挂上去的,为何又要取下来。”
姜妤自然得说:“这是送给世子的,既然世子不喜欢,当然要拿下来,总不能让世子不开心吧。”
她句句为了宗纪,坚持不愿意吵到宗纪,非要把风铃拿下来,宴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拿她没辙,遂看向宗纪。
宗纪看着姜妤嘴上爽快的说要扯下来,手却搭在风铃上迟迟不动,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往他瞥,淡声道:“倒也有几分意思,总归是郡主的一番心意,放着吧。”
姜妤道:“好吧,那就听世子的。”
宴义站在一边,觉得他家世子和永安郡主在口是心非这方面,势均力敌。
世子分明不想让永安郡主把风铃取下来,偏要说是郡主的心意,永安郡主也不想取,非得做样子等着他家世子开口,看着软绵绵的在讨好世子,却是软中带硬。
这两人分明是很有默契,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在这里,似乎多余了。
宴义纵身一跳,跃过院子里那颗高大的树枝,站到了对面的屋顶上,抱臂而立。
姜妤正对着他,面前突然没了人影,她愣了下,偏头看到远处一身黑色劲装的宴义,目光亮了起来,“好厉害的轻功啊。”
屋里面那个病秧子突然咳嗽一声,姜妤回身,对上宗纪意味不明的眼神,还有些沉浸在宴义那番功夫的激动里,拢着裙角,直接站在椅子上从窗口跳了进去。
姜妤站在屋内的地砖上,眼尾得意的上扬,往床边走过去,“世子,这次多亏了你机敏过人,我们才没有中了逆贼的奸计。”
“逆贼?”
宗纪嘴里品味着这个词语。
姜妤大咧咧道:“对啊,就是肃王和安王,他们往我身边放眼线监视我,还在我给你送的桂花糕里下毒,企图挑拨藩王和我舅舅的关系,不是逆贼是什么?我舅舅就是这么骂的。”
宗纪挑眉看着她。
姜妤道:“不过现在舅舅已经贬了好多跟这两个王府有关系的官员,连京卫营指挥使沈大人都被贬了,这可是个实差,他们应该也蹦跶不起来了。”
宗纪面上没什么表情,姜妤忍不住道:“世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我舅舅说,这满朝文武,他真正能信任的也就你和我爹了。”
“郡主,圣上的话,不可以随意对别人说。”
姜妤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捂了下嘴,眼睛打量着宗纪,凑近了些,“这些话我平时不对别人说的,我是想着世子也不是外人,才一时口快,世子,你不会去我舅舅那里告我状吧。”
宗纪狭长的眼眸细细的看着她,一脸正直的说:“郡主,圣上是我最敬仰之人,我不会欺瞒他。”
姜妤:“......”告状就告状呗,还说的这么正义凛然,时时刻刻都毫不松懈的说宁熙帝好话,难怪他一肚子坏水宁熙帝还这么信任他。
“世子,你也是我最敬仰之人,才会什么都想与你说的,在我心里,世子高风亮节,是君子,绝不是那种会出卖朋友的人。”
宗纪乜了她一眼,“郡主从前是怎么同我说的,都忘了吗?”
姜妤一双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宗纪缓缓陈述,“郡主说,别以为你会向我舅舅告状我就会怕了你,似你这种小人,也只会背后告状了。”
“......”
姜妤:“......”这不是她说的,她有些慌。
“世子,当时年少,童言无忌,莫要放在心上,我现在长大了,发现世子不仅长得好看,聪明,人品更是一等一的好。”
姜妤一张嘴喋喋不休,恨不得把宗纪夸成一朵花。
宗纪的目光落在她闪着晶亮眸光的眼睛上,他看到了她眸中的惊艳,像上巳节那日,她走出马车,看着自己的样子。
窗外风铃又摇晃了起来,姜妤转身,倒了杯水,笑眯眯的看着他,“世子,喝水。”
宗纪接过去浅啜一口,抬头就见姜妤从刚刚送来那一堆东西里抽出两根红彤彤的糖葫芦,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糖衣。
“世子,你刚中了毒,应该没什么胃口吃饭,但你身体虚弱,不多吃东西补补是不行的,这个糖葫芦是全皇城最好吃的一家,我特意买来给你开胃。”
宗纪淡淡的说:“郡主怎知是全皇城最好吃的。”
姜妤:“......”你怕不是个杠精吧?
她一本正经的信口胡诌,“真是全皇城最好吃的,为了给世子最好的,我从昨日起便带着人一家家的去试吃,吃的牙都快酸倒了。”
她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给他看。
她说的诚恳,宗纪险些就信了。
“快吃吧。”
姜妤又把糖葫芦递到他唇边,宗纪微抬胳膊,“扶我起来。”
姜妤忙腾出一只手,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
宗纪怔了一下,看着她穿过自己手腕的胳膊,姜妤茫然的眨眨眼,“怎么了?”
宗纪没说话,扶着她,走到桌子前坐下,开始仪态端庄的品尝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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