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祁予安又轻轻叫了她一声,姐姐,你怎么了?
祁予安大概叫了三四声才把沈凝叫回神,她有些恍惚的回头看了祁予安一眼,结果什么也没说,闭着眼睛揉了一额头。
头又疼了?祁予安问。
沈凝摇了摇头,还好。
她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那种原本只出现在幻想或是梦境里的灾难场景,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尽管周边的环境相差甚远,但是不管是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还是和潜意识里遥相呼应的地理位置,都让她莫名的相信,这里就是那里的可能。
小姐,车来了!司机突然开口道,他冲着前面亮着灯,正在驶来的轿车招了招手。
祁予安闻言也抬头看了过去,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她感觉手里抓着的胳膊动了一下,然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凝突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予安,沈凝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前世今生么?
作者有话要说:祁予安:不瞒你说,当时我慌得一笔。
22、晋江独发
祁予安很不想承认,沈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腿不受控制的软了一下。
她当然相信,毕竟切身经历过,不想相信都难。
可她不能说呀。
好在借着天黑,谁也看不清谁的脸,沈凝才不至于看到她满脸的心虚。
祁予安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么,导致沈凝竟然聪明到开始怀疑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了。
重生这种事情,说出来不得笑掉人大牙么?
不过沈凝也就是那么一问,祁予安敷衍的回答了一句后她也没有再追问了,她仿佛和深沉的夜色融为了一体,一整晚都陷在了不知名的沉思里,沉默得甚至让人有些担心。
祁予安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一个暑假回来,小孩子们都得花个几天的时间好好收收心,从而适应高强度的初三生活,祁予安这个十几年没上过学的人就更得适应适应了,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做到准时起床。
她得有多少年没有在七点前起过床了,掰着指头都有点数不过来。
而最初的两天因为新鲜劲儿还没觉得那么困难,结果第三第四天开始,就开始逐渐懈怠了下来。
最主要的还是受作业量所害,以她的水平每天要完成所有的作业,不到凌晨几乎没可能,这么一来,早起不是要命么?
予安?沈凝收拾完毕后照常来敲门,予安你醒了么?
床上的祁予安听到动静,吧唧着嘴翻了个身,眼皮子努力的抬了一下,然后还没撩到四分之一的位置就又再次重重的合上。
显然没醒。
叫大小姐起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起初是佣人叫,后来是管家叫,现在已经是沈凝每天提早起来叫,再往后还是没用的话可能得老爷夫人组团出现才有效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祁予安奋斗的太晚,尽管沈凝已经早起了二十分钟,但还是在耐着性子叫了二十分钟后没用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昨天几点睡的?沈凝问身旁的新任管家。
十二点半熄的灯。
这么迟沈凝道,她倒是没想到,祁予安竟然会这么努力。
有钥匙么?沈凝又问,快要赶不上了,直接开吧,我进去叫她。
好。
像是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管家伸手摸向口袋,然后掏出了兜里唯一的一把房门钥匙,轻轻松松打开了祁予安的卧室门。
沈凝:
管家开了门之后就恭恭敬敬的等在外面,沈凝独自走了进去,结果就看到了床上睡得乱七八糟的大小姐人斜躺在床的另一头,枕头一半在地上,一半靠在床边,被子拧了要有360度,窝成一团后,只留下一块被角还被祁予安抓在手里。
而不管环境多么恶劣,小祖宗依然睡得要多香有多香。
原本是要进来叫人的沈凝,却在看到对方那张毫无防备的小脸时,微微怔了一下。
然后吞了一口意味不明的口水。
她慢慢走近,时间突然好想也不是很重要了,她的脚步很轻很缓,像是不忍心惊扰到熟睡中的人,哪怕已经走到床边停下来了,也顿了一会儿才俯下了身。
她忍不住想要触碰对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兀自握成拳后才回过神来一样,深吸一口气,轻声叫到,予安?
唔不甚干扰的祁予安好像是听到了,也好像没听到,拧着眉头翻了个身,嘴里面含糊不清的梦呓着,不念了不念了
沈凝:
予安,别闹了,快起床
唔,不起!大小姐上了脾气,暴躁的拍打了拍床面,再顺手扯过那一角被子不由分说的整个蒙在了脸上。
沈凝耐着性子,要迟到了。
祁予安眼睛也没睁,脑子混混沌沌的,沈凝说完过了半分钟才送进脑子里,我生病了。
这话一说,沈凝顿时就愣住了,随即过盛的担忧就开始往外冒,生病?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她说着就去扒祁予安的被子,大概是事态紧急,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加重了一些。
可祁予安这头又执拗的很,就是不撒手,两个人莫名就对上了劲儿,一来一去,倒真把祁予安的睡意打散了不少。
焦急之下的沈凝,语气也少见严厉了起来,予安,听话
谁成想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祁予安却突然放松了力道,沈凝一把拉下被子的同时,力道大得有点收不住,以至于整个人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往下倒下去。
对方的脸在刹那间无限放大,祁予安的脑子里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快的运转。
她其实是应该抬手撑住沈凝的,免得对方砸在自己的身上,但事实却是她一边伸手抱住了沈凝的双肩,一边以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敏锐,瞬间翻了个身,顺便把沈凝也翻转着压在了床上。
尘埃落定后,床上的两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大眼瞪着小眼。
沈凝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仰躺在混乱的床上,后背被床上的各种东西压的很不舒服,但眼下却又浑然不觉得似的。
半撑在她上方的祁予安只穿了一身连体的睡衣,面朝下趴着的时候,绸缎面料的衣服自然的下坠着,隐约露出年轻姑娘洁白如玉的肌肤。
只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沈凝的余光转瞬即逝的扫到了一小片,就感觉整个嗓子干涩的像是几天没有沾过水,热的冒烟。
有一股瞬间燃爆的火焰,顺着她的血脉顷刻间游走过全身,她甚至不怀疑此刻如果往自己脸上打个鸡蛋,是不是也能立刻烫成祁予安喜欢的七分熟流心蛋黄。
而与此同时,祁予安正用同样茫然懵逼的表情,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对方的脸一点一点的红成一个小苹果。
她竟然觉得还挺有趣的。
好像前世今生加起来这么些年,她还是头一次这么直观,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沈凝脸红了。还是恨不能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的那种脸红。
不过这种蒙太奇似的唯美瞬间并没有定格太久,沈凝很快反应过来,挣扎着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