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来追上我,问我为什么不写作文。”宿怀安似怀念似叹息。
谢妙不高兴:“你当时对我态度好差,还要跟我交换秘密。”
一说她就想起来了,那是她第一次凭自己本身的实力考试,按理说是考不到第一的,结果宿怀安那次恰好没写作文,让她给捡了漏,谢妙一直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很不服气来着。
他笑起来:“如果知道后来会这样爱你,我从一开始就会对你很好的。”
学校里似乎处处都留下过两人的痕迹,已经逐渐远去的青春,也在这一刻重新回到记忆中。
两人牵手爬楼,高三一班还是那个高三一班,感觉什么都变了,又感觉什么都没变,这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谢妙眨着眼睛,看到班级门没有关,下意识说:“这班长怎么当的呀,怎么教室门都没……”
吱呀一声,还是当年的那扇门应声而开,原本漆黑一片的教室突然亮起灯光,礼花彩带落了两人一头一脸,同时响起的还有热烈的掌声,谢妙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在场的人。
是高三一班的同学们还有老师们!
汪老师富态了一些,头发也更少了,同学们都坐在属于自己的那个位子上,此时此刻正在疯狂鼓掌。除此之外,人群里甚至还有以走不开为名,不跟他们一起回来说是要留在首都忙活的爸爸妈妈!而在这掌声中,宿怀安当众单膝下跪,一片虔诚,从口袋里取出了小锦盒,对着谢妙打开。
他显然很紧张,钻戒在灯光下blingbling闪着耀眼的光,“妙妙,非常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改写了我的人生,我爱你,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发誓会一辈子保护你、爱惜你——”
谢妙高兴地捧住他的脸,低头吧唧亲了一口,教室内顿时掀起一阵尖叫与口哨,谢妙才不扭捏呢,她大大方方伸出手:“我愿意呀!”
宿怀安便也笑了,就着单膝跪地的动作为她把戒指戴上,然后在大家的起哄中,结结实实跟谢妙交换了一个热吻,事后谢妙面红耳赤,宿怀安搂着她对其他人说:“酒宴都订好了,大家晚上记得多吃点。”
“那必须的!”一个男人说,他是班里的劳动委员,每次大扫除都操碎心。“今天必须宰一宰班长跟学委!”
“不枉我从国外特意飞回来!”说这话的是一个高三毕业后就出国留学的女生,她脸上满是笑容,“我早就说学前班cp可逆不可拆!”
至于庄雪等人已经激动到不知说什么好了,邬倩倩混迹其中,还弄了个小喇叭叭叭叭的吹,搁那儿起哄。
谢妙不是个浪漫的人,但她仍然很感动,因为要把整个班级的人重新凑齐,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他却做到了!谢妙都没想到他会求婚的!本来领证结婚在她看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谁知道他却这么在意呢?
高三一班的同学们提前聚了一次会,又都表明一定要去参加班长跟学委的婚礼,连老师们都笑眯眯地说要去,宿怀安阔气得很,酒店都安排好了不说,还有专机接送,甚至还给他们准备好了婚礼前的首都七日游,简直贴心到家!
晚上在宿怀安家里睡,谢妙特兴奋,她洗完澡出来,带着一身水汽扑向床上眉目如画的青年,结果被他捞住夹在腋下强制吹头发,谢妙立马蔫儿了,吹好后软绵绵靠在宿怀安怀里,“我今天真高兴。”
他亲亲她:“以后每天都会让你更高兴的。”
谢妙嘿嘿笑起来,“明天回老家吗?你是怎么让大家都回来的?”
宿怀安轻描淡写道:“不是很难的事。”
他愿意承担他们的一切损失并且给予补偿,而且能够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机遇,谁会愿意错过呢?就算是同学,过了这些年也会有人变化巨大,不过妙妙不必知道,她只要当她横冲直撞的妙妙大王就好了。
第二天回老家,下楼上车的时候谢妙忍不住往后看,宿怀安问她:“怎么了?”
她坐到车子上,歪歪脑袋:“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宿怀安眼一冷,“先上来。”
谢妙坐到副驾驶上,宿怀安过来给她系安全带,谢爸爸谢妈妈已经提前出发,虽然他们的婚礼是在首都办,但老家还是要摆一次酒席,而且不收礼金。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我又没什么仇家。”谢妙说。
宿怀安忍不住瞥她:“那是因为你的仇家都在牢里。”
这家伙抓捕犯人的时候特别凶残,而且根本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每次回来都这儿那儿要留点淤青伤痕什么的,看得宿怀安每每火大,然而一跟她对视,那火气又发不出来,只能自己闷头担心,还不敢跟长辈们说。
谢妙吐吐舌头,“先回老家嘛。”
老师同学们已经提前去首都了,毕竟还有豪华七日游在等着他们。
谢爷爷谢奶奶是红光满面,看那架势估摸着还能再活个几十年,身子骨硬朗着呢,尤其是孙女婿有本事,孙女也有出息,老两口腰杆儿挺得直直的,可能是因为孙辈里出了谢妙,他们现在也看不出重男轻女的痕迹了,甚至对于谢妙二堂哥家新出生的小侄女,老两口疼得跟什么一样,百天的时候还给小女娃打了个长命锁。
面对谢妙也是慈祥和蔼的爷爷奶奶,过去的龃龉委屈,似乎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们还拉着宿怀安的手,一遍一遍念叨着他得对妙妙好,宿怀安也好脾气地陪着,不厌其烦的回应。
这个曾经给小妙妙带来无数不快乐回忆的老家,彼此之间的恩怨也一笔勾销了。
谢妙还见到了郭慧。
郭慧回老家后,听谢大姑的相了几次亲,结果都不满意,自己找了个卖手机的工作,结果跟经理看对了眼,两人去年年前结的婚,可惜谢妙当时忙于公考没回来,表姐妹俩相隔许久再见,都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谢妙瞧见郭慧坐下之后凸出来的肚子。
她委婉道:“就算是结了婚也不能放飞自我,你这也太胖了。”
郭慧额头青筋一跳:“你是不是傻!我这是胖的吗?!”
第127章
谢妙:……
不是吗?
看这肥的,肚子上的游泳圈都好几层。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她问,匪夷所思,“可怀孕的肚子怎么会有两层?”
这个天大家穿得都少,郭慧坐下去之后那游泳圈,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胖的。
闻言,郭慧咬牙切齿道:“孕妇就不能有肚子吗?!”
她果然还是很讨厌这个表妹!
谢妙震惊地看了看郭慧的肚子,又看看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后退了两步:“怀孕了就会像你这样?”
问完了又自己回答,“不不不,我记得你之前没怀孕的时候已经很胖了,跟怀不怀孕没关系。”说完还点点头,一副觉得自己说得很对的模样,差点儿把郭慧给气死,她就不该过来吃这个酒席,这死丫头一句好听的都没有还拿话刺她,早知道就不来了!都怪她妈,非要让她过来,说什么跟谢妙搞好关系以后自家也能有好事儿,郭慧觉得会有才出了鬼,这死丫头一看就是六亲不认的那种!
宿怀安走过来,已经结婚并且揣着大肚子眼看就要当妈妈的郭慧立刻肉眼可见的娇羞起来,偷偷看宿怀安,看一眼飞快瞥开,还下意识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跟衣服,甚至还悄悄吸了吸肚子,就算大肚子收不回去,至少也要让肥肉少一圈。
他过来是找谢妙的,谢妙也没跟郭慧多说,她俩打小合不来,未来也不会有和好的一天,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吧,要再多是没有的了。
郭慧也并不是对宿怀安还有什么念想,就是女人嘛,见到初恋男神风采不减当年,哪怕自己已经是个准妈妈,也仍然难免会心脏快速跳动,当然,她是不会做什么蠢事的,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而且就算她想做蠢事,也得男神配合啊……人家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自己难道要把脸送上去给人踩吗?
经历了渣男之后,郭慧觉得脚踏实地最重要,人还是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比较好。
作为酒席新人,谢妙跟宿怀安还都换了正装挨个桌的敬酒,两人郎才女貌的,客人们赞不绝口,把谢爷爷谢奶奶乐得见牙不见眼,他们上了年纪,有些事情早就忘了,现在就希望谢妙能快快活活过一辈子。
然后对着一群老兄弟老姐妹开始吹:“我们家这孙女婿,可孝顺!还说要给我们,连他大伯家一起,把这房子给重新翻修呢!正好他们俩要在首都结婚,我们就跟着一起去参加婚礼,然后在首都玩一些天,回来房子就盖好了!”
“哎哟我们妙妙现在可厉害了,考进首都公安局啦!铁饭碗!老二一家子现在都是首都人了,真没想到咱这种老农民,有朝一日也能去首都看看!”
说得老兄弟老姐妹们都一阵唏嘘羡慕,可惜自家没有那么优秀的孙女跟孙女婿,只能眼馋。
等谢妙跟宿怀安敬酒到这一桌,立刻被谢爷爷拉着坐下来,问东问西,两人脾气都超级好,怎么问也不生气,哪怕老人家们问的一些问题都有些滑稽可笑。
于是愈发让人觉得这对新人沉得住气,有本事。
农村酒席就是热闹,对宿怀安这种喜欢安静的人来说绝对是种噩梦,但因为爱着谢妙,他却照单全收,表现的非常温和平静,嘴角的笑容也始终绅士而礼貌,甭管谁跟他说话,他都态度很好。
外头敬完了酒,谢妙就回屋子里待了,她现在可是准新娘,有特权。宿怀安是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她不在外头,他也不想留那儿。
当初也是分了家的,他们家的房子因为谢爸爸搬到了市里,就没有翻新,跟谢小叔的那几间屋一样,留给谢爷爷谢奶奶了,如今谢妙要结婚,家里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只是平房,又盖了很多年,但屋子里很整洁,床铺上的四件套也都是新的,惟独一点不好,就是爷奶家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这天气光吹电风扇,大中午的说实话,有点热。
两人倒在床上耳鬓厮磨说着悄悄话,系统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谢妙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任务前兆。
【叮!发布系统任务:请宿主在半个小时内阻止犯人向水缸中投毒,成功则奖励五十积分,失败则扣除一千积分!】
什么东西……有人向水缸投毒?!
谢妙吓得一个激灵,无情地把身上英俊的老公掀开,拔腿就跑!
宿怀安一把拉住她:“妙妙?!”
谢妙这才想起宿怀安还不知道自己有系统的事儿,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归纳于自己的第六感:“我刚才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种很不祥的感觉,这是警察的直觉,你快跟我去大伯家看看。”
大伯家是用来做大锅饭的地方,按理说人不少,而且都是乡里乡亲,谁会朝水缸里投毒?
小谢庄不少人家都装了水龙头,不过是少数,大部分人家更喜欢自家井里打上来的水,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把西瓜往那井水里一浸——傍晚的时候捞出来切了,别提多沁人心脾!
像是今天这种摆了几十桌的酒席,用水的时候再打水显然不方便,因此大伯家弄了个大水缸出来,洗的干干净净,把水打满,用完了再打一缸,也就是说接下来上的菜,都要用这缸里的水。
谢妙跟宿怀安到了大伯家门口,院子里还有几个洗菜的婶子,谢妙先是花了十个积分让系统检测一下水里是否有毒,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才松了口气,看样子来人还没来得及投毒,可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在水缸里投毒?
她想不明白,便拉着宿怀安进了大伯家二楼,两人站在窗帘后面观察。
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婶子们弄走喜好的菜跟肉,抱去厨房,只剩下一个去找插排准备通电打水的婶子,因为婶子背对大门,所以也没发现有个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的人悄悄进门。
没等宿怀安说话,谢妙已经跟一阵风一样刮了下去,她嫌弃走楼梯太慢,直接从台阶上跳了下去,把宿怀安的心脏吓得差点儿从嗓子眼蹦出来!
真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那是拽都拽不住,宿怀安到一楼门口的时候,谢妙已经把人扭倒在地,单膝压着那人的背并反剪其双手,一套格斗术用下来那是行云流水的快很准。
就这武力值,真没有宿怀安保护她的份儿,他俩谁是娇花还不一目了然?
娇花智商在线,谢妙把人一摁,嘴巴一堵,肯定不给他在这大好日子捣乱的机会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跟亲戚们正乐呵着呢,这人敢下手就说明他是来搞破坏的,谢妙才不会如他的意!
直接把人拖出门外去了!
宿怀安跟上去,对目睹了这一切的打水婶子微微一笑:“是一个朋友,突然来说是给我们惊喜,您不用吃惊。”
婶子被笑得老脸一红,心想自己要是年轻二十岁多好。
说着顺势抄了根捆猪的绳子走了出去,眉头还微微蹙起,因为这捆猪的绳子味儿实在是太大了。谢爷爷说杀猪喜庆,为了庆祝他俩要结婚,特意买了一头大肥猪来在村子里杀,所以绳子上还残留着猪的味道……对有洁癖的宿怀安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他出去后,谢妙把人摁在草垛子里,小两口配合默契,没一会儿就把人捆了起来,鸭舌帽一掀,两人都觉得这家伙看起来有点眼熟,想了想,对视一眼,谢妙最先想起来:“这不是那个连环强奸案的小畜生吗?”
她直接叫小畜生,已经从少管所出来的丁穆满脸狠色:“贱女人!要不是你害我——”
啪的一声!
宿怀安优雅收回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试图擦去指尖沾染的猪味儿:“嘴巴放干净点儿。”
谢妙更是不客气,一脚踹在丁穆□□:“叫谁贱女人呢?你妈才是贱女人,你爸是贱男人。”
这一脚踹得相当恶毒,丁穆霎时间面色苍白如纸,也骂不下去,整个人弓起腰,弄得跟个煮熟的大虾一样。
“报警了吗?”
gu903();宿怀安点头:“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