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眉毛都很标致,笑起来时下巴尖尖的。
虽是黑白照片,但可以看出,穿的是一条及膝的白色连衣裙,戴了一顶白色圆顶遮阳帽,涂了口红。
确实姿色不凡,是在人群中,会让人第一眼便注意到的惊艳面孔。
小姑娘又看了一会儿,而后坚定地点点头:“嗯!打扮得跟交际花儿似的,像是我叔叔会喜欢的人。”
宗兰一副若有所思,而又不以为然的样子,点了点头。
小姑娘坐在宗兰旁边,两手叠放在桌面上,看了照片好一会儿,又在桌上支起一只胳膊,把小脑袋搭在上面,侧过脸来打量宗兰,开口道:“不过我觉得你更好看。”
“是吗?”
宗兰忽然觉得,小姑娘还有那么一丝暖心,还知道宽慰人?
只是怡婷一转口,便又学起了大人的口吻:“不过有些男人啊,就是喜欢长得像狐狸精似的。”
宗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个小姑娘!
本想问一下上面哪一个是白子墨,也忽然没了兴致,总觉得自己问出口,会遭了这鬼丫头的嘲笑。
刚吃了饭没一会儿,宗兰忽然来了困意。
这几日夜夜不得安眠,而积攒下的困意,像是在此刻一下子席卷而来。
宗兰便借故把大小姐请了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物品,便上炕躺下,没一会儿便昏昏睡了过去。
…
这一睡,一醒,外面的天便彻底黑了下来。
大少奶奶一下午都在祠堂,三太太一直眯着,整个宅子沉寂了一个下午,没一点噪音,使得宗兰睡得异常香。
也是听了厨房叮叮当当的生火声,这才慢慢醒了过来。
刚一醒来,只听三太太房里的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
三太太被扰了清净,由鸢儿扶着慢悠悠下了炕,听电话铃一直刺耳地响起,便骂了句:“来了来了,跟催命一样。”
接了电话,不用想,是老爷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嗯。”
“晚上不回去了。”
三太太看似漫不经心地应下:“嗯。”
“你们吃吧,我挂了。”
电话一挂断,三太太便“切”了一声,回到炕上坐下。
大概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
老爷早年爱听戏,一有闲暇时光便往戏园子里跑,后来跟一个唱青衣的女子看对了眼,在外头另设了一个小公馆。
这么多年了,那一头的底细,三太太也摸清楚了。
这女子,也不是说多么貌美、也不是说多么年轻,只是人很善解人意,出身苦,得了老爷子的垂爱。
这两年也一直安安分分的,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小公馆离公司又近,又有温柔体贴的女人伺候着,老爷平日里不爱回家,这些天,是因为子墨成亲的事,和子墨跑了的事,这才回来得频繁了一些。
三太太刚一坐下,电话便又刺耳地响起。
“哎呦!”三太太不耐烦道,“肯定又是老爷,又要唠叨什么,有什么话也不一次说完,你去接。”
鸢儿便快步走去,接起电话:“喂,是老爷吗?我是鸢儿。”
“是我。”顿了顿,老爷开口,“我看宗兰那双手都皴裂了,老三那么多瓶瓶罐罐,就不知道送去一些。宗兰刚嫁进来,她那个好儿子又跟人跑了,一个人在白家无依无靠,岂不可怜?”说着,语气渐渐变得凌厉,“宗兰一嫁进来我就注意到了,一直也没开口,老三也不知道管一管,什么婆婆妈妈的事都要我插手!”说着,挂断了电话。
子渊早逝,怡婷她娘带着怡婷,在白家守了这么多年的寡,老爷心里一直觉得亏欠怡婷她娘。
如今,子墨刚成亲,也跟人跑了……
对于这儿媳,老爷子心里也有一些个过意不去。
而这一次,也不完全是气宗兰的事。
只是跟三太太过了这大半辈子,她总是如此,每天吃了饭便往炕上一躺,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管。
老爷戳一下,她才动一下。
电话一挂断,三太太便道:“都听见了!”
刚刚老爷发火,旁边一个女人说“老爷消消气”,也都听见了。
三太太面色不悦。
拿起茶杯想喝一口茶,终是喝不下,便一把摔下了杯子。
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把我那梳妆台翻一翻,什么雪花膏、香脂,有什么好东西,全给西屋里送过去。”顿了顿,又道,“把我的金银首饰、嫁妆,也都一并送过去得了!”说着,又躺了下来,一翻身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一副不愿过问的样子。
鸢儿清楚三太太的脾气。
平日里倦怠,一遇上事又烦躁,被老爷说了一句,便又生气。
鸢儿蹲下身,要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三太太便说:“不要捡了!一会儿让婆子进来扫,你现在就去办事,免得正巧老爷又回来了,见我还没给她送去,又要说我办事不得力!”
鸢儿应了一声,便去办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