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喝完药再睡。”花韶月转过身将白玉药端了过来,递到薛怜滢的面前。
小姑娘皱着眉对这黑乎乎汤药有些不喜欢,可看着花韶月担忧的目光,她眼一闭,端起白玉药吨吨吨地一口气喝完。
口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味还有苦得让她舌尖发麻。
花韶月接过她手里的碗,从玉盘里取出蜜饯递到她的嘴边道:“吃点,解苦。”
蜜饯是心腹太监备上的,大抵是觉得小孩子怕苦,喝了汤药再吃点甜的缓缓那味。
薛怜滢咬着蜜饯,仿佛甜入了心底,她含糊不清的说道:“谢谢大姐姐。”
“吃完就歇下,夜深了。”花韶月喂了几颗蜜饯后将玉盘放在桌面上,哄着小姑娘睡下。
薛怜滢念念不舍地望着那盘甜蜜饯,咽了咽口水,乖巧地点点头。
小孩子嗜甜,更何况还是好长一段时间没吃到甜蜜饯的孩子,心里的渴望会越积越多。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够‘得寸进尺’,只好乖巧地听话,生怕花韶月将自己抛弃。
“漱口后就歇下,明日再吃也不迟。”花韶月自然看得出小姑娘眼底的不舍,哄着她睡下,小孩子不能熬夜。
-花花,你也知道小孩子不能熬夜吗?
653突然冒泡。
-你可以去小黑屋在待一会。
花韶月冷声说道。
漱口后小姑娘乖巧地躺在被褥里,旁边还空出一大片位置,期待着花韶月睡在身旁。
花韶月将外衣搭在屏风上,她坐在床沿边,哄着小姑娘睡觉。
小孩子熬不了夜,被哄几下就睡着了,可那软乎乎的小手拽着花韶月的衣角,仍然有些不安。
……
这个界面,花韶月没有收到系统给予的剧情和任务内容,仿佛这里就是给她来休息的界面,没有任何压力。
除了653这个突然转了性子的辣鸡系统,好端端地想要当红娘系统以外,一切都很不可思议。
她曾缺失过一段记忆,记忆里有重要的事情。她记不起来,但骨子里还记得她要找到一个人。不为别的,只为解开误会。
可惜的是,另一个自己似乎搞砸了一切,甚至差点将一切功亏一篑。
她叹口气,将被小姑娘踢掉的被褥重新盖在她的身上。
真是欠她的。
……
次日清晨,小姑娘恍然惊醒,身旁是凉的,仿佛没有人睡过的模样。
阳光倾落在窗台,鸟儿愉悦的唱着歌,薛怜滢眨巴眨巴眼,她分不清昨日的温暖是真是假。
她留恋着被褥上残留冷香,是花韶月身上的味道,告诉着她昨天不是梦境。
无权无势的前朝公主在哪里都是遭人嫌弃的存在,害怕同她扯上关系。却没成想,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是当今女帝。
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相遇之恩,这两种关系在薛怜滢的心底纠缠生根。
即便是现在不愿意去直视,可某一天薛怜滢就会发现这局无解。
深陷死局,难以自拔。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鸟儿是如此的自由,海阔天空,去哪里都行。
……她也想。
这时,门被敲响,‘咚咚’作声。
“薛小主可醒了?”
听声音,门外所站之人,大抵是上了年纪的嬷嬷。
薛怜滢不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
前有公主身份压着,没人敢对她做什么,可是短短的几天里,她认识了尊卑差距。
堂堂公主,沦落为别人打骂的存在,可谓是从天堂到了地狱。
她不知道‘薛小主’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是谁准他们喊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只能靠着花韶月。
外头的声音还没停下,似乎在商量着事情。
“嬷嬷,这薛小主怎么到这个点还没醒?”
“陛下吩咐的事情,少说多做,小心祸从口出。”
“那等着吗?”
“等着。”
“……”
小姑娘蹑手踮脚穿上外衣,系带随意打了个结,自己看着一旁的凳子轻轻地挪了挪,一点点地挪到窗台边上。
她悄悄地推开窗,景玥宫旁有个荷花池,这季节池里的荷花都还没开,水面一览无余。
薛怜滢咽了咽口水,纤细指尖搭在窗上,踩着凳子趴在上面。她想逃,并不想要看见门口守着的嬷嬷宫女们,谁知道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可是如果要下去,这也太高了吧?更别提旁边还有个荷花池。
“薛小主?您起身了吗?”宫女敲门的声音大了点,惊得薛怜滢一个手抖,整个人往外面掉出去。
“啊……”薛怜滢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许多,她闭着眼,不愿意想自己等下会被摔成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儿,薛怜滢后知后觉地发现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是温热的怀抱,还有扑鼻而来的冷香。
花韶月身上穿着繁琐的明黄长袍,抱着薛怜滢的时候,特意避开身上的装饰。修长纤细的指尖安抚着薛怜滢,语气柔了几分问道:“吓到了?”
小姑娘瞧见是花韶月,那眼顿时就泪汪汪起来,像极了看见救星的存在。
她紧紧地拽着花韶月领口边上的衣服,小小的身子颤抖着,看模样就是被吓得不轻。
花韶月哄着她,“乖,不怕,滢滢告诉朕。你为什么会从窗台那边掉下来?”
若不是原主本身武艺高强,再加上653这个随身警报器,恐怕薛怜滢这个小姑娘要成为脸先着地的天使了。
“有人……敲……敲门,我怕。”薛怜滢缩了缩身子,磕磕巴巴的说道:“先前……有人敲开门……”
后面的话,小姑娘说不清了,恐惧的模样令人怜惜。
可想而知,前朝公主这个身份对她来讲已经不是个好身份,而是推她入地狱的存在。
残暴不仁的国君,他死后,儿女皆成了他人发泄愤怒的宣泄口。
花韶月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站着侍卫和太监宫女们,甚至还有位将军。
这位将军陪着原主一路而来,是位大功臣。
而此时,这位大功臣正傻眼地看着对小姑娘温柔得不成样子的花韶月。
大将军傻愣愣看向她们问身后的人,“陛下何时温柔过?”还是对着前朝公主。
其余人闭口不言,不敢回答这位大功臣的问题。
第112章万国之主的茶杯皇储5
大将军瞥了他们一眼,冷笑了声道:“本将军先行一步,不打扰陛下了。”
太监宫女们连忙让出一条路来,唯唯诺诺地点头,示意他们听进去了。
至于大将军刚才问的问题,他们都心知肚明。
九五至尊的心思谁敢猜呢?
花韶月哄着薛怜滢睡着,小姑娘向来胆子小,身子骨还虚着,又经刚才那一折腾,早就没了精气神。
她才稍微哄了几声,薛怜滢就攥着她的领口,靠着她的肩膀睡下。
“林将军呢?”花韶月朝着太监宫女们走去,视线所到的地方却没瞧见应该瞧见的人。
“回陛下的话,将军说他先回了。”其中一位太监从众人之中被推出来回话,他低着头,压着嗓子道。
任谁都瞧得见在他们陛下肩膀上睡着的小姑娘,这时候谁要是把小姑娘弄醒了,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嗯。”花韶月应了声,随后她抱着小姑娘往辰溪宫去。
原主的心腹太监差遣了个小太监让那些在景玥宫等候薛小主的人往辰溪宫去。
辰溪宫是原主的住所,花韶月的这一举动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这个小姑娘是她护着的人,想对小姑娘做什么的人,最好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原主的心腹太监姓徐,原先是原主的贴身护卫,为了保护原主成了宦官。
一来是护住了原主的名声,二来是能更好的保护原主。
皇宫里不得有外男随意出入,即便是侍卫们也只能在外围巡逻,压根就不能在宫里乱走。
辰溪宫是整个皇宫里无论景色、装扮都是一等一的存在,作为现任帝皇的住所,这里的侍卫成倍增加,轮流换人时都有专门的人做记录。
哪些人换了,哪些人走了,生怕漏掉一点点危险。
这个国家经不起二次朝代更替,为了恢复国家生机,原主上任第一天表示发布了减税的律法,顶着众位大臣不同意的目光,毅然决然的选择发布这项律法。
花韶月有时候在想,原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选择和时空管理局的人做交易,让他们这些任务者代替她。
可惜的是,她只有原主从小到大的记忆,以及她登基之后到变成她之后,其余的剧情花韶月她自己压根就没有接收到。
……
辰溪宫。
花韶月将怀中的小姑娘放在自己的床榻上,一旁齐刷刷地跪着一行人,如果薛怜滢还醒着,应该能认出这些人就是在自己门外敲门的人。
“说说吧?”花韶月倚靠在软榻上,单手托着下巴看她们,狭长的眼眸深邃得一望无际,似有冰霜弥漫。
一位嬷嬷,四位宫女,个个都低头不语。她们也没想到给一位前朝公主做衣裳量尺寸会引来陛下的不满。
“回陛下的话,老奴在门外等候薛小主,除此之外并没有做其他事情。”老嬷嬷如实禀告她们一行人做的事情。
老嬷嬷是原主家中的乳娘,是原主兄长的,并不是原主的乳娘。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宫里活着的人大多数还留在宫里,只是这地位被降了许多。
“你们吓到她了。”花韶月歪着头,唇角微扬冷言道。
她不在乎她们做了什么,她在乎的是薛怜滢有没有事。如此一来,花韶月想自己是不是有当暴君的潜质。什么博美人一笑之类的,好像还可以尝试一下?
想到这里,花韶月愣了一下,薛怜滢还是个孩子呢?她在这里想什么有的没的,都是653说太多让她宠着薛怜滢的话了。
-我没……
653刚从小黑屋里跑出来没两秒,又被花韶月强行按进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谢谢。
花韶月在脑海里默默地回答653。
老嬷嬷似乎是没想到花韶月会说出这样的话,猛地抬起头惊恐出声,“陛下……”
可话到嘴边,四目相对时,老嬷嬷再次将头低了下来,身子微微发颤着。
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情感的眼睛与自己对视上的时候,仿佛让自己置身于冰原。
冷得彻骨,冻得伤人。
花韶月仿佛不在意刚才了老嬷嬷的失态行为,反而是问了底下四个宫女之一的大宫女,“织衣坊里还有多少人。”
织衣坊,顾名思义就是制作衣裳的地方,这里头的绣娘都是在各地都是称得上名号的。
“回禀陛下,织衣坊有三位一品绣娘,两位二品绣娘,十三位九品绣娘。还有二十多位宫女,包括奴婢等人。”
跪在老嬷嬷身侧的宫女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回答花韶月提出的问题。
花韶月漠然道:“那她懂什么?”
既不是绣娘,也不是宫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嬷嬷过去做什么?
宫女没有回答。
“嗤,仗着我兄长乳娘的名头倒是做了不少打算啊?”花韶月瞥了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嬷嬷嗤笑道:“只可惜,继位的不是我兄长,不然您也用不着如此精打细算。”
织衣坊里的油水足,少一块布料,少一点金珠金线都无从得知。随随便便漏一些出来,也够那些平头百姓们过好几年生活。
老嬷嬷闻言,顿时趴在地上磕头表忠心,“老奴不敢,老奴矜矜业业在花家几十年,陛下还不知道老奴的忠心吗?”
私底下的事情他们心知肚明,可一旦被放在明面上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朕只知道您曾经可对朕没有半点好脸色过。”花韶月眼眉一挑,毫不留情地戳破这些年的陈年旧事,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宫女们连句话都不敢说,只敢低下头,恨自己没有多双手可以把自己的耳朵捂住,或者自己是个耳聋的,听不见后面花韶月要说的话。
宫里贵人的私事听多了,自己也活不长了。
“冤枉啊!老奴从没有这样的心思啊……”老嬷嬷磕着头,深情泪下的喊道:“望陛下明鉴。”
“行了,退下吧。”花韶月揉了揉眉心,不是很想听对方剩下的话,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至于她们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徐公公的态度。
原主幼时,她身为嫡女,地位却不如嫡长子的兄长。
母亲偏爱兄长,父亲也是。
起义时,兄长好好地坐镇后方,而原主呢?
披战甲,红缨枪在握。
原主父亲和母亲多半也没想到,原主并没有听从他们的话,好好辅助兄长,而是让兄长自己带兵上阵。
或许是出于一种想要让对方自己去夺得属于他的东西,亦或者是想要知道对方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拿这样东西的心态。
原主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惜的是,原主兄长并没有撑过这个考验,丧命于此。
花韶月撑着脑袋想,原主当时的心态究竟是怎么样的,是嫉妒还是羡慕呢?
然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些事情,屏风后面床榻上有动静,大概是小姑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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