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成书音当即让人套了马车。
瑞王府的门口亮如白昼,她让门房去通报一声。门房倒是回话快,说是王爷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她心急如焚,让那门房再去通禀,说是玉寒公子和成家要对簿公堂。那门房又跑一回,这次倒是有人出来。
出来的人是团公公。
团公公还是那样一副不阴不阳的脸,以前也没给成书音什么好脸色,现在自然也谈不上有多热情。
“公公,此事事关重大,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王爷。”
“不必了,王爷交待过。荣公子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成姑娘请回吧。”
成书音脸上的血色尽褪,她赢了府中所有的女人,没想到会败在一个男人的手上。起初她只有为那是一个障眼法,王爷同荣直之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她还有心同对方交好过,对方对她也颇为照顾。
没想到…
眼下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一旦二房把事情闹大,他们大房的名声就全毁了,她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公公,我二叔一家是怀恨在心,他们纯粹就是往我母亲头上泼脏水。荣公子不明这些人的心思,恐有被人利用之嫌。”
团公公尖着嗓子,“荣公子一向正直清明,绝不会被人蒙蔽,也更不可能被人利用。成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
成书音无法,求见无门她只能回府。
于氏已是热锅上的蚂蚁,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成书音的身上。一见成书音脸色难看地回来,再一问这个女儿连王爷的面都没有见上,她的火一下子窜起来。
“你不是在王府住了五年吗?你不是和那位荣公子关系不错吗?你不是说王爷对你很好吗?为什么一到紧要关头,你屁用都没有!我要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
她这一恼怒着急,把在定北沾染上的粗俗脱口而出。
那官差都吓傻了,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成老夫人铁青着一张脸,“够了,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为什么要赖在音姐儿头上?要不是你平日里不够大度,和二房相处得有些龃龉,他们怎么会算计到你的头上?”
“母亲…你…”
于氏再傻也听出成老夫人的言之下意,这是要弃她了。
“二房既然敢诬蔑你,你就去同他们对个质。”
“母亲…你明知道…”
“闭嘴!”成老夫人打断她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黑心肝的敢红口白牙的往你头上泼脏水,你就去同他们理论一二。”
一个一个我,一口一个你。这是要和她分清的意思,如果官司赢了,那是二房诬蔑她。要是官司输了,那就是她一个人的事,同大房没有关系。
于氏的心凉了。
明明一切都是母亲的意思,怎么到头来成了她一个人的事?
“母亲,音姐儿同那荣公子有些交情,不如让她陪儿媳一起去?”
成书音眸光一冷,“母亲,我也想同你一起去。但是我还想去王府试一试,王爷要是不见我,我就在王府门前一直等。”
成老夫人道:“音姐儿说得没错,荣公子在里面插了一脚,我们只能请王爷出面。王爷是我们成家的外孙,他不会不管他的亲舅舅,也不会不管他的亲表兄弟。”
于氏心里那个恨,婆母捏住了她的七寸,她只能一人去面对二房那一家人。
二房人还等在府衙,那位曾大人如坐针毡。成家大房那边一直没来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还有那位荣公子,居然愿意陪着成家二房一起等。
他瞧着这位荣公子似乎和成家的那位表小姐走得近,猜不透两人是什么关系。这些权贵人家的事情可真乱,亏他当官多年都理不清这里面的错综复杂。
于氏一进来,二房所有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齐齐扎向她。她心里发着虚,面上却还是端着成家大夫人的派头。
“可以开始了吧?”曾大人问荣直。
荣直点头。
曾大人擦着汗拍起惊堂木,第一个问话的是墨九。墨九口齿清楚,隐去一些不能说的,把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于氏大声呼着冤枉,“久姐儿,我可是你的大舅母。你们母女二人来投靠成府,我有没有说一个不字?”
“大舅母,你是没说一个不字,你所有的不满都会用行动来表示。”
刘氏又痛又恨,恨不得扑上去撕打于氏,“大嫂,我一向敬重你,我家晴姐儿为了成家跟了覃家那个畜生。要不是她在覃家受苦,我们在定北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做人要讲良心,你怎么能忍心对信娘下手…”
“我没有!”于氏道:“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们两房人一直处得好好的,自打二姑子母女进京已来,一切都变了。你们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捣鬼!”
墨九冷笑,她就知道于氏会反咬一口。
其实她没有把握能赢大房的人,她就是想把事情闹大。管它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只要事情传出去,成家大房的名声好不了。
于氏又道:“你们也不想想,她一个刚到大京的姑娘,又没怎么出去过,她怎么找到天香院的?指不定就是她做的局,目的就是离间我们两房人的感情。”
信娘不见的时候,墨九确实不在。
墨九下意识朝那些人看去,只见无论是刘氏还是成贺,他们的脸上都没有对自己的半分怀疑,有的只有对于氏的痛恨。
她低头一笑,心情说不出来的舒服。
曾大人一拍惊堂木,一个头两个大。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大户人家的家务事。
他传了老鸨上前问话,老鸨也是个奸滑的。只说自己眼瞎花银子买了一个麻烦回去,谁成想惹上这样的事情。
于氏暗自松了一口气,任凭这死丫头再会蹦跶,没有证据的事她可不认。
那货郎母子也被带了上来,一见这架式母子二人都吓得不轻。于氏朝那妇人使了一个眼色,那妇人略略心定。
她呼天抢地,指认墨九私闯民宅,还放火烧了她的头发和脸。
“大人,您可以给民妇做主啊。”她那一头一脸着实恐怖,曾大人不愿再看第二眼。
“荣公子,您看这事…”
于氏看过来,她看到那白衣出尘的男子愣了一下。心道怪不得瑞王不爱女儿爱须眉,原来这位荣公子长得如此之好。
只是再好看,她现在也无心欣赏。
“荣公子,你可不能偏听他们的话。这二房一家都是黑了心肝的,他们前些日子天天闹,不是要银子就是要东西。说出来不怕外人笑话,我们成家今时不同往日,哪里拿得出那些银子来。许是这样他们以为我们骗他们,这才闹出此等丑事让我们大房丢人。”
荣直没有看她,反而是看了曾大人一心。
曾大人被他这一眼看得是心惊肉跳,这位荣公子说自己能代表王爷,那么他的意思是定成家大房的罪。
可是这证据也不足,自己一个小小的府尹不敢轻易定罪。
于氏心里那个恨,咬牙道:“荣公子,早年你母亲时常来成府玩,我同她颇有交情。如果你母亲还在,你可是要叫我一声姨母的。”
荣直的眸光瞬间冰冷,像看死人一样的睨着她。
第68章谢恩
她心里一个突突,暗道莫非是那翁氏对他说过一些以前的事?她是同翁氏认识不错,不过那时候那些贵女们可瞧不上她。
翁氏是大姑子的好友,还有那位叶家的姑娘。她们三人交好,又都是大家小姐,并不是很看得上她一个寄居在国公府的表姑娘。
叶家获罪满门抄斩之后,成家不得不低调行事。她正是抓着这个时机,与表哥成了好事,这才进了成家的门,成为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成为世子夫人后,以前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上赶着巴结她,她着实风光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年,成家也犯了先帝的忌讳。虽没有被全家问斩,却是被流放到贫荒的定北。这么多年了,她好不容易熬到回京,怎么能功亏一篑?
正是因为她嫁进成家不怎么光彩,婆母虽是她的姨母,但心里却是看不上她。要不是那时候成家是非常时期,婆母也不可能同意她嫁给表哥。
所以她一直都很听婆母的话,婆母交待她的事情,她都会全力去完全。她这么委曲求全这么的忍辱负重,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回报?
还有这个荣公子,他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一个雌伏于男人的男人,叫他一声公子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名门公子不成?说得难听一点,他这样的男人连后宅里的妾室都不如。
“荣公子,你可要辩得出是非,分得清亲疏啊。”
曾大人小心地观察着荣直的脸色,这位荣公子于公于私无论从哪里论也不该是帮着成家二房的人。他隐晦地看向墨九,顿觉一脑门子的官司。
这都是些什么事?
二房的人也提起心来,他们虽不知久儿是怎么认识这位荣公子。可这荣公子是瑞王府的人,其母确实以前和大房走得比较近。
老鸨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成家二房好生不自量力,还有这投奔而来的什么表小姐。居然还想咬上成家的大房,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对母子心里存着侥幸,却是不敢小瞧墨九。尤其是个胖妇人,她的头和脸已经痛到麻木,她只盼着成家大房够厉害,能弄死那个丫头。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荣直的表态,他的态度决定着一切。
他看也不看于氏,直接对曾大人道:“大人一向办案公正,但凡犯案者无论出身如何,又或者与人有故,都应该按章程办事。”
这就是不讲情面的意思,于氏的脸色一白。
“姓荣的,我叫你一声荣公子那是抬举你。你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有权力干涉朝庭命官办案?我可是摄政王的舅母,你算个什么东西!”
墨九心一疼,“你是摄政王的大舅母,我也不什么阿猫阿狗,我可是摄政王的表妹,我家信娘还是摄政王的外甥女。”
先前似乎谁都没往这方面想,二房的人是从来不敢和摄政王攀亲,自然是不敢想。
荣直淡淡道:“常姑娘说得没错,成大夫人一心想让我偏袒你,可曾想过这苦主亦是王爷的亲人。你方才说亲疏,敢问这亲疏要如何定论?”
于氏咬牙,“自是嫡庶有别。”
墨九道:“原来成大夫人就是这么的想当然,敢情是嫡出的不可能犯事,而庶出的就天生为贼,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曾大人听着他们几人言语来往,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有几副面孔,他这厢对荣直恭恭敬敬,实则未必信对方说的能代表摄政王的话。
他的师爷也是个有眼色的,一早在荣直说出那番话后立马亲自去瑞王府前验证。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荣直身上的时,那位师爷从后衙过来了。
多年的相处,那师爷朝他轻轻一点头,曾大人立马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擦着汗,幸好刚才自己一直拖着时间打着马虎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位玉寒公子说的那句话竟然是真的。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他一拍惊堂木,开始严厉地审问老鸨和那对母子。老鸨多精的人,从他的态度立马分析出些许苗头。
那对母子还在喊冤,这次曾大人可不再和稀泥,而是直接让人上刑具。这架式一看就是要严审,于氏顿感事情不太妙。
更不妙的是她来府衙这么久,成家那边连个露面的人都没有。难道婆母真的将她视为弃子,不愿意保她了吗?
那对母子不受刑,妇人倒是头硬,都成了那副鬼样子还是不肯招供。可是那个货郎就不行了,没几下就吐了个干干净净。
“大人,是成家的大夫人让我们这么做的,说是要给那成家二房一个教训。”
于氏大声喊着冤枉,“大人,他是在诬蔑…”
她根本就没有出面,出面的是她身边的婆子。
那婆子同胖妇人接的头,她们多年前就有和买卖自然是轻车熟路。胖妇人当年还不知道那婆子的身份,但干她这一行的人凡事会多长几个心眼。她偷偷打听过,无意得知那婆子是成府的。
这一次那婆子再找上她的时候,她就和自己的儿子透露了一些。这货郎为此十分得意,觉得他们母子这是靠上了一棵大树,以后有的是吃香的喝辣的。
曾大人拍着惊堂木问于氏可有此事,于氏当然不能承认。
要说是从前,于氏可是朝廷命妇,曾大人自然不敢对她轻易用刑。但是现在成家无爵位在身,一家子都是白身。
官差拿着刑具等候在一边,于氏脸色大变,“你们敢,我可是摄政王的亲舅母!”
这句话让曾大人怔了一下,他下意识看向荣直。
荣直冷冷道:“既然如此,还烦曾大人去王府请人前来观刑。”
曾大人那个吃惊,这玉寒公子还真是狂妄。虽说另一方也同摄政王沾亲,但成大夫人才是摄政王嫡嫡亲的舅母,他居然还敢让人去请王爷来观刑?
到底是看戏的不怕事大,曾大人还真派了人去王府请人。
墨九心下一跳,要是瑞王真来的会不会认出她?她拼命朝荣直使眼色,对方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来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瑞王,而是瑞王身边的那位团公公。这位公公可是瑞王身前的大红人,曾大人不可能不认识他。
对着团公公那张不阴不阳的脸,曾大人是好一通巴结。
“王爷命咱家来听堂,曾大人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曾大人忙命人端来椅子给他,他看了一眼还站着的荣直,当然不敢坐下。
别看曾大人忌讳荣直是瑞王的人,其实心里未必看得上,所以他没有给荣直搬凳子。但对着团公公他是极尽讨好,却不知团公公已在经心里给他点了蜡。
那老鸨一看阵势不对,不用曾大人上刑直接就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如何被人收买的事情倒得个干干净净。
曾大人睨向于氏,“于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成大夫人都不叫了,直接就是于氏。
于氏二字代表了轻贱,于氏在定北已经听过许多年,她无时不刻痛恨着这个称呼。她原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现在是成家的大夫人,她不是什么于氏。
“公公,我要见王爷!”
对,她要见王爷。
团公公那双渗人的眼望着她,“王爷说了,大夫人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连累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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