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脸色惨白,唇角不停打着颤。
“再来。”阎情一伸手。
又将另一枚巨型图钉送到了他的掌心。
他似一尊没有温度的杀神。
另一枚钉针放在了祁安的右手手背,阎情的声音低沉又冰冷,“谁派你来的。”
祁安颤抖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阎情微微弯下腰,贴近他。
祁安被男人身上的烟味与冷香包围,抖动的频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阎情磁性的声音打在他的耳边,“我耐心不好。三。”
祁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二。”
祁安懂了他的意思。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嘴角也再度张开,但和刚才一样,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一。”阎情掌间用力一推!
伴着祁安嘶哑的哀嚎,钉针穿透右手扎穿椅背。
祁安唇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整个身子如同缺水的鱼不自觉的打着挺,但因为被绑在椅子上,连带着椅子不停与地板磕碰,发出得得得的细碎声音。
阎情接过王致送上的湿巾,慢条斯理的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你很勇敢。”
祁安耳朵’嗡嗡’的。
“可惜是颗弃子。”
祁安听清楚了阎情的话,但疼痛让他的脑子不太清醒。
“这双鞋是谁送给你的?”
【作者有话说】:无忧:……???
第46章看,我发现了什么
“鞋,鞋是我我,我自己买的。”祁安的声音抖的厉害,但仍咬死了鞋是自己的,偷东西也是自己的主意,没有任何人让他过来。
他已经缓过点神来。
弃子,鞋印,艳后的假面……这几个词条太有针对性。
偷了艳后的假面的人穿着和他一样的鞋,而养母特地让他穿着这双鞋来……
他成了弃子……
祁安害怕又不安。
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摆了一道,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
·
阎情突然伸了手,以不容抗拒的姿势捏住了他的下巴。
祁安被他指尖的温度冰得打了一个激灵,瞬间回神,一双眼不由自主的看向阎情。
“我说过。”阎情眼皮微微垂着,但仍有挡不住的戾气从他的眼尾逸出。他的英俊的脸被描绘得邪气十足,如同鬼怪故事里才存在的邪神。
他开口,声音低沉,“我耐心不好。”
祁安只觉得左右掌心疼得更加厉害。
他浑身都抖的更厉害,声音里都不自觉带了点哭腔,“不,不是我。我没有偷,没有偷艳后的假面。”
阎情恍若未闻,把手伸到身后。
王致左手拿着两张鞋印纸,右手捏着把泛着金尾光泽的铁钳。
阎情豪不犹豫的挑了铁钳子拿在手里,以蛮力顶开他唇,迫使他张大了嘴。
祁安被迫张着嘴,上下牙打折颤,碰在铁钳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阎情扫了眼他的口腔,“30颗,费点时间。”说着手里的铁钳直接固定到了他的门牙上,不带任何情绪道,“我耐性不好,这是最后一次——谁让你来的?”
他,他要拨自己的牙!
拿钳子拨!
祁安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开始往下淌。
他考虑过很多后果,所有臆想中被逮住的待遇里,最恶劣的也只是被揍一顿。他从没有这想过会遭受这样的酷刑。
“三。”
阎情低沉的声音就像道催命符,他整个人都惊恐的瞪圆了眼。
“二。”
祁安的眼泪越来越多,身体也不可控制的想要逃。但阎情看似随意的捏在他下巴处的手,却像钢筋铁骨般无法憾动。
这个男人不是人!
他就是披着人皮的鬼怪,没有人会把伤害别人的事做得这么像呼吸一样自然,更可怕是他给自己的感觉。
祁安有种小动物般的直觉,如果拨了牙后还没有说出真相。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他,在他受尽折磨以后……
他开始后悔,惶恐,无穷无尽的阴影向他呼啸吞噬而来……
就在阎情薄唇微张就要喊出最后一个数字时,他终于崩溃般尖叫道,“阮白纯!是阮白纯让我来的!”
·
冰凉的铁钳抽离他的口腔。
阎情直起身子,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是属于上伴者的霸道独裁,“现在,我带你去找她报仇,怎么样?”
祁安瞪大了一双眼,眼珠子似要脱眶而出。
·
阎情雷厉风行,直接令手下连人带椅子搬进了临时找来的厢式小货车。
詹无忧隐在暗处,看着车子在黑暗中驶出小区。
阮白纯的翻车现场,诱惑力实在是大。
他想了想后,身手灵活走出小区,再路上随手打辆车后紧跟而去。
·
詹无忧自知现在追上去,以阎情的处理速度或许进程都已经过半,但他实在不愿意错过。
坐在出租车后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姜安安的联络号。
y:今天詹锦儒会过来,留住他。
姜安安:真的吗?他大概几点到?
y:十二点前。
詹无忧回完这句话就直接关了微信,看向路边的夜景。
阎情手段狠戾,势力网分布严密,很难想像这样的他,上辈子会栽在阮白纯手里。
她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动员了哪些人?
詹无忧把祁安所属的祁家放入怀疑位,以及她另外的俩位养子所属的世家,都拉入嫌疑惑人名单。
那场车祸交警判定是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导致。
大货车横穿马路撞到直行的阎情,紧跟着货车司机急刹异致车身失横,侧翻,开着超跑的阎情压在十几吨重的货车下……
詹无忧双手捂着脸。
这件事他一直不愿意去回想,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猛得深吸一口气。
从掌心抬起脸。
司机正好驶到詹家别墅的后面的路。
詹无忧突然道,“麻烦这里停车。”
他付了钱,对司机道,“您在这等我三十分钟,我付您500,就当包了您半宿的车,怎么样?”
司机半个小时可赚不来500,当即应下,“成,那我就在这等你啊小伙子,三十分钟啊。”
“好,我先转您200定金,”
司机双眼滴溜溜一转。
就听詹无忧接着道,“您的车牌和服务号我也留了。那等会见。”
司机皱了皱眉,收起那点小心思,“成,不过我就等三十分钟噢,超过时间我可走了啊。”
“好。”
·
詹无忧转到小区另一边,往后退几步后,利落的一个助跑撑墙,翻进小区。
他让司机停的位置离詹家最近,从这里直穿半个小区,至少能从阎情大发威风的前奏开始看起。
·
他一路绕着小道,赶到有利看戏位置时。阎情一众正好停在詹家门口。
大晚上,三车人气势汹汹而来,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詹家自然也有安保,但这些人完全不能和阎情带来的比。不过五分钟,就全数被揍得缩在角落里。
詹家的别墅开始热闹起来。
与此不同的是,阎家整座宅子似乎一下子冷清不少。
黑暗的楼梯拐角处,一道清瘦的身影渐渐走了出来。
苏小颜赤着脚,缓缓来到了二楼。
她轻轻敲了敲阎情的房门,“阎哥哥?”
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回应。
她再度敲了一轮,声音里满是试探,“阎哥哥?詹哥哥?”顿了顿,她又压住心底的厌恶,小声,“詹无忧?”
房间内仍是安静一片,就似没有人。
她心思几转,手渐渐放到了门把上。
门把转动,’咔哒’一声,房门缓缓打开。
苏小颜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第47章美人计
苏小颜赤着脚走进阎情的房间。
阎情的房间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尤其是高背沙发与床边,这俩处有特别加厚。
这是詹无忧入住后才添置的。
找国内匠人亲手编的,选的料全是从全国各地空运过来,看似简单无比的一条毯子,花费的造价足以令人诧舌。
苏小颜踩在毯子上,感受着脚底传来的柔软,脸上满是嫉妒。
这种特殊待遇,他享受不了多久了。
·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
这是枚巨蛇缠绕着一柄利剑的硬币。巨蛇的鳞片清晰又细腻,它顺着利剑的顶尖向上绕行,一直到剑柄处,扬起滑腻的身躯,对着看硬币的人凶恶的吐露着舌信子。
三角形的头部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威慑感。
苏小颜每次捏到这枚硬币,总有种硬币上的蛇会突然窜出,咬伤手指的错觉。
这枚硬币做的实在太逼真了。
·
这样精细的硬币不像是市面流通的交易币。事实上,它确实不是交易币,是她从哥哥和联络他策反的男人平时交流的信筒里拿来的。
大胆又不被怀疑的地点——家门前的信筒。
没有人会想到,当年俩人的沟通,会光明正大到在众人眼皮底下进行。
这也是苏小颜可以轻而易举拿到的原因。
·
事成之后,苏家兄妹可以拿着那枚蟒蛇币投靠海外的家族——那是一个有着深厚底蕴的家庭,连阎家也需要忌讳。
他们可以凭这件信物享受一辈子奢侈的生活。
·
可是苏小颜不愿意相信这份硬币背后的利益。
眼前就有可以衣食无忧的阎家,他们何必舍近求远,且不说对方是否会履行承诺。
·
所以目睹了俩人从头到尾的沟通与作案计划后,苏小颜大胆的在最后的埋伏方位偷偷修改了一笔。
原本需要站在阎情身后放暗枪的苏明硕,被她随手改成了挡在阎情身前。
她想让哥哥立功,让哥哥成为救阎情的英雄。
但她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个位置的改变,哥哥死了……
·
之后,她被阎情接回了阎家,成为了阎家异姓大小姐。
但不够,这此还不够。
·
她想要的更多,她想要做阎家的女主人!
·
苏小颜打开衣柜。
凭着记忆挑出詹无忧的外套,把硬币放到他的衣服口袋。
当年的事她本打算埋到永远不见天日的深渊里,但唐靖的出现给了她预警。
那个不知名的人愿意付出大价让哥哥背判阎哥哥,他们必然还准备了不少后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放弃。
显然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刺杀出现。
既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以错过。
·
詹无忧。苏小颜盯着他的外套,唇角的笑容满是恶意。
阎哥哥最讨厌判徒,真期待你被发现的那一刻早早到来。
·
同一片夜色下,还不知自己被陷害的詹无忧正藏身在詹家隔壁。
这是他特地挑出来看戏的点,这棟别墅的主人恰巧不在,而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放着的藤编躺椅实在太适合看戏。
他半躺在上面,看着詹锦儒和阮白纯被阎情的人请到楼下客厅。
·
詹锦儒脸色铁青。
距上一次见到阎情才过去不到一周,他就又以和上次类似的情况和这位活阎王打了照面。
“阎爷,”詹锦儒看着被揍到自闭的安保们,再看看人高马大,浑身写满了’恶霸’气息的壮实阎家安保,感觉心口都像是被了打了一拳似的梗了梗。
但这好歹是自己家,他如果这个时候退缩了,日后实在不能服众。顶着压力,开口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阎爷?”
·
阎情坐在詹家的真皮沙发上。
看着比詹锦儒更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詹家主问的好。”阎情一双漆黑的眼看向詹锦儒夫妻。
詹锦儒被他盯得脸色难看。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阮白纯微垂着头,心里惊疑不定。
直到门口一阵熟悉的呻口今声传来,她才猛得抬头看去。
左右手被钉在椅子上的祁安,被阎家人抬进了屋。
阮白纯脸色一僵,已经明白了阎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阮白纯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
阎情身子微微前倾,一双修长的手微微交叠着,“我倒是也想问问尊夫人同样的问题。”
詹锦儒猛吸一口气。
他算是听出来了。
阎爷这回是冲着阮白纯来的!
几天前是詹宗延那个小混蛋,这回是阮白纯。
他们这对母子是想整死自己吗?!!
他捂着胸口,一脸气得心口疼的模样。
·
“锦儒,”阮白纯看出了他的反常,急急扶住他的胳膊,关切道,“你怎么了?”
詹锦儒用力喘了俩口,稍候缓和一些便转身甩开她的手,顺势一巴掌扇在阮白纯脸上,怒不可遏道,“你,你干什么了!你们母子俩是想气死我吗!”
詹锦儒毕竟是个男人,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扇得阮白纯偏过脸去,脸上很快起了一个红掌印。
她捂着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我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阎爷。”
詹锦儒快要被阮白纯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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