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这种大场面中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他太弱了,甚至是一个半拖后腿的存在,连自己想要保护之物都根本护不住。
黑色的灵力不断灌注入裂缝中,被挤压为粘稠的液体,强行将裂缝堵住。
唐无恙咬唇,牙尖刺破唇肉,鲜血从伤口漫出。他的眉深深拧紧,漂亮的手骨由于发力在手背形成明显的凸起,将他的手衬得骨节分明,却也越发的瘦弱,如春日新长的花枝,轻轻一折,就会断裂。
经脉间的乏力感越发强烈。体内仅剩的灵力却依旧在被不断地抽调出来,填补着洞口。
眸中的深红带着初生朝阳般的辉煌,却也如同被点燃的飞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爆发着最后的挣扎。
黑雾在缝隙间翻滚,惨叫声隐隐从缝隙的另一头传来,与营地里异形生物发狂后的怒吼,交织成一曲战歌。
唐无恙的情况却比他表面上看起来的更要糟糕。
太久没有如此彻底地使用灵力,使他的经脉有种全部黏缩在一起的感觉。背后的衣衫已经全部被浸湿了,他一时恍惚,竟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被追杀时的狼狈。
意识一颤。手上的灵力置缓了一秒,缝隙却如早就等候着时机一般,再次被撕裂开。
营地里第二波的异形生物还在肆虐,残枝与残肢落了一地,地面上的水洼中也积了一层血水。
而营地的另一边,虚无的空间壁却再次呈现了被撕裂的迹象。
唐无恙眯起了眸,控制的灵力一瞬间暴起,变得狂暴,竟生出了一种自爆让这里毁灭算了的危险想法。
但这想法刚一产生,却被一捧幽蓝的湖水灭了个彻底。
空间再次被撕裂开。
但这次,来的却不是猩红色的怪物,而是身穿整齐军装的帝国军部战士们!
贺山河挺直着脊,立在队伍的侧前方。崭新的军装包裹着他身躯,将他的腰肢衬得更为细了,仿佛只手就能环绕。
黑色长发被束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高马尾,清爽又带着几分少年般的意气飞扬。
视线相遇。
唐无恙眸间的血潮竟是奇异地被安抚了下来。
无尽猩红之中,雌虫动作冷静敏捷,刻入骨肉的记忆沸腾,他如一柄寒刃,将战局割裂,眸间如流星般夺目的蓝凝成了冰川。
宛若神明降世。
他是天生的战士。
九年的折磨于他而言不过是将一柄绝世之刃埋入肮脏的淤泥里。
而当淤泥被洗清的那一刹,他终将再放光彩。
训练有素装备齐全的军队飞速收割着营地内第二波异形生物的生命。
学生们却连欢呼都无法发出了。连续的战斗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吞食着他们的意志。
经脉中的灵力暂时地陷入了枯竭。
唐无恙明白,现在的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他闭上眼,面色苍白,一下子失力跌了下去。
这个躯体承受了本不属于他的几倍的力量,已经处于崩裂的边缘了。脆弱得就如一团晨雾,风一吹,太阳一出来,便要散去了。
意识恍惚之间。
他被一个小心翼翼的怀抱接住了。
抱他那虫似乎情绪压抑到了极点,身体轻颤,呼吸半憋在喉咙口,似乎生怕呼吸声重了,惊扰了怀中的晨雾。
没事了,哥哥,我没事,只要歇一会儿就好了。
唐无恙缓过来了一些,轻拍了拍贺山河的背,安抚道。
贺山河却似乎被惊醒了一般,脸色一白猛得后退一步,抽离了身子。
双膝砸在了地上。
神明跪在唐无恙的面前,似乞求垂怜般伏低了身子。
他如一个哮喘病者般大口喘息着,却又似要被空气噎死了般。
雄虫的话语就如一个小锤子般轻轻一触,自己耗尽力气维持在表面的平静就如镜子一般碎了,落下的碎片深深刺入他的骨肉,剜心般的疼痛。
主人主人。
贺山河一遍又一遍确认似的喊着,企图从这卑微地联系中汲取几分安全感。
抱抱我,好不好,主人。
求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恙补天(?
我先来:你怎么能咕那么久呢!!你个鸽子精!立刻就给你抓去炖鸽子汤!!
第46章不安
唐无恙的心被狠狠一揪。
气氛沉寂了片刻。
贺山河的心骤然下落。
他开始后悔他刚才的言语了。
明明是在战场上,小雄虫刚从一场战斗中脱身,他却如此无理取闹。
他的脊背不禁更低了些,之前的冷静勇气疯狂仿佛都被一把火烧灼了个干净,只留下懊悔如野草般狂生。
嘶。
一声轻微的抽气声闯入了他的耳朵。
唐无恙紧闭着眼,如蝶翅般的睫微微颤着,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他一点点弯下腰,蜷缩成了一团,脸庞被埋入了双腿,看不清神色,汗水沿着纤细脖颈的凹陷处一点点滑落。
小雄虫的低声道:贺哥哥,我好疼啊。
贺山河顿时方寸大乱。
他僵在原地,蓝色的眸中只剩下了慌乱。
理智如散沙,被碰翻了,撒了一地。
唐无恙等了片刻,没有等到贺山河的动作,只好手动扯了扯小木头桩的叶子,压着声音提醒道:我没有力气了,哥哥你抱我吗?
贺山河这才骤然惊醒。
他虽知道小雄虫看不见他的动作,却还是及其虔诚的膝行了过去,小心地将缩成一团的小雄虫抱了起来。
唐无恙故意粘粘乎乎地贴在贺山河的身上,如一个软趴趴的玩具熊,丝毫看不出刚才大杀四方的样子。
他抬起头,脸上却不见多少痛苦的神色,反而仗着贺山河看不到他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小得意的笑。
一只手不太老实地玩弄着贺山河的耳垂,惹得红晕飞快地爬满了这位刚复职的中将的耳朵。
唐无恙身上的疼痛其实还未完全褪去,如被蚂蚁啃着骨肉一般,细小却连绵。确实没有他表现得那般痛苦,但也绝对说不上好受。
但此刻,他突然觉得身上的疼痛也没那么糟心了。
不就是疼嘛,他前一世几乎是泡在疼痛中的。
这次居然换来了一个拥抱。
真是血赚。
贺山河将唐无恙抱去了驻扎在战场之外的后勤部,将他放在了病床上。
唐无恙当然不肯松手,却在与贺山河的对视着举手投降。
算了,演戏要有始有终。
自个装的痛,终究还是孽力回馈到自己身上的。
后勤部的亚雌们见有雄虫阁下受伤了,顿时用各种名贵的医疗器械将唐无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唐无恙一阵头大。
他觉得自己以后再去医院可能就如逛自家后花园一样了,还能细细跟你介绍一下他家后花园的那些名贵花草。
贺山河被挤开在了虫群之外。
他遥遥地望病床上的小雄虫,目光贪恋地描摹着对方漂亮的眉眼。
炮火声还未停止,如警铃般在他耳边炸响,身上的军装时刻提醒着他如今的身份。
他想,外面的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他就再多看三秒。
之前抱阁下进来的那个军官呢?
他突然听到一个后勤虫员嘹亮的喊声。
这里!贺山河赶忙应道,他有些焦急地问,他不会有事吧?
目前没什么大碍。不过后勤虫员意味深长地看了贺山河一眼,那位阁下似乎有些胆小,偏要中将您去陪着,才肯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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