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就不要一上来就让他答应,得先做点什么,让他心软,让他舍不得拒绝你啊。”主席说。
穗杏迟疑道:“比,比如?”
“比如给他买早餐,比如替他抢选修课?实在不行就给他送束花,他总不好拒绝了吧?”
“……”这些例子听上去有点奇怪。
“你放心,买早餐和买花的钱都报公账。”
穗杏挠挠鼻子,“那我试试?”
主席顿时笑开,抱着穗杏冲她的脸亲了口。
穗杏吓了一大跳,决心以后要向提防孟老师那样随时提防着主席。
免得再被偷袭。
谈完话,穗杏可以回寝室了。
出来时顺便带上办公室的门,穗杏想看看沈司岚还在不在。
走到公共大厅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穗杏有些失望,其实她也没让沈司岚等她,就算他走了也很正常。
她失落了那么一会儿,打算一个人回寝室。
还没走到大门口,穗杏透过玻璃门敏锐的观察到正站在门口的沈司岚。
他没走。
穗杏的心情又雀跃起来,正要走过去叫他,却发现他还没走的原因,是在和其他人说话。
他旁边站了个女生,女生穿着温婉的长裙,脸上化着淡妆,五官清丽成熟。
她很高,只比沈司岚矮了半个头,两个高瘦的人站在一起,背影显得和谐而登对。
穗杏认出来,那是汪育妃学姐。
“你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是留在学校还是出去旅游?”
玻璃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穗杏听到沈司岚说:“去趟香港。”
汪育妃惊喜的笑出声,语气顿时欢快起来,“真的吗?正好我国庆节也打算去香港玩,我们组队一起去好不好?”
年轻的学姐丝毫不掩饰她眸中对眼前人明晃晃的喜欢。
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像她这么勇敢,在喜欢的人面前也能落落大方的袒露心意。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喜欢就是喜欢。
如果喜欢他,那就让他和全世界都知道。
直率而又大胆,丝毫不扭捏做作,这样的女生,她眸中散发出来的光都是那样的自信,很难让人抗拒。
如果是自己被人这样明明白白的爱慕着,也会很难拒绝吧。
很可惜,穗杏没有学姐这么勇敢。
她甚至连大方两个字都做不到,像只笨拙的大企鹅,只能躲在玻璃门后,不敢上前打断他们的谈话,更不敢对他说,其实她很想很想去香港找他玩。
第27章暗着呢
穗杏很想知道沈司岚会怎么答复汪育妃。
或许是心诚则灵,沈司岚说:“不用了。”
可汪育妃并没有因为沈司岚的拒绝而就此作罢,“你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吗?那没关系啊,我们可以一起行动。”
沈司岚拧眉:“班长。”
汪育妃甜甜的回应:“怎么了?”
“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他问。
汪育妃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僵住,下唇微颤,故作轻松地问他:“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沈司岚板着脸,没有说话。
“那就是没有,”汪育妃说,“在你有女朋友之前,我对你的追求都是正当合理的。”
沈司岚面无波澜,没什么情绪的说:“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我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我只是在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而已,”她仰头直视他,眼神坚定,“我知道有很多女生都喜欢你,可在她们当中,最不怕被你拒绝的就是我。”
穗杏承认她被汪育妃学姐帅到了。
暗恋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独角戏,无法暂停,也说不出口。因为害怕被拒绝,而选择安与现状,明明先动心却不愿低头,为胆小找到避风港,往往自我感动到结束那天,对方也毫无所知。
“徒劳的行为,”沈司岚语气平静,“是不值得的。”
汪育妃苦笑,“你每次都很干脆啊。”
过几秒后,她又问:“我看你站在这里很久了,在等人吗?”
“嗯。”
“那不耽误你时间了,”汪育妃扬起笑容,“提前说一句国庆节快乐,拜拜。”
学姐离开了。
穗杏躲在门后,突然想到自己。
庆幸之余,又警告自己一定要藏好。
几分钟后,穗杏整理好情绪,佯装刚刚才从办公室出来的样子。
沈司岚将目光从手机落在她脸上,“说完了?”
“说完了。”
“回去吧。”
回寝的路上,气氛似乎比刚刚更沉默了。
穗杏一直在想主席学姐跟她说的那些话,有些后悔不该匆忙答应,明明都知道以沈司岚的性格一定会拒绝,她刚刚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说服他。
直到沈司岚送她到了寝室楼下,她也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回到寝室后,糍粑和有钱都在睡午觉,只有孟老师在坐在底下用电脑。
“你这顿饭吃的够久的啊。”
孟舒桐转头冲她调侃。
“主席找我,我去了趟办公室。”
孟舒桐的语气一下就慌了,“是不是她发现我的军训心得都是从百度上抄来的了?”
穗杏皱眉:“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
孟舒桐拍拍胸脯,放心了。
穗杏凑过去看她的电脑屏幕,“你在看什么?”
孟舒桐挪了挪椅子,让了半个位置给她,“在看裴老师的课表。”
穗杏有点惊讶,她以为孟老师说的要去蹭课只是随便说说,谁知道她居然真的抱着法学院裴老师的课表研究起来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孟舒桐得意的说:“情报网啊。只要你肯下功夫去弄,没什么是弄不来的,别说是课表了,就连裴老师平时最常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去上课,和他保温杯里到底泡的是枸杞茶还是菊花茶,我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穗杏震惊之余,无声的冲她鼓了鼓掌。
孟舒桐谦虚的摆摆手,“基操基操,淡定,”然后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先该去搞本法学专业书来啊?”
“孟老师,”穗杏干笑两声,试探着问,“真的什么都能打听到吗?”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这么说吧,你知道为什么一食堂的菜那么难吃都还没换人吗?”
似乎是为了体现出消息的就绝密性,孟舒桐的声音压低又压低,眯着眼语气严肃的说:“因为一食堂的老板是校长的亲戚。”
穗杏张大嘴:“!”
孟舒桐又说:“还有,你知道主席为什么最近都没怎么去学院联谊会了吗?”
“为什么啊?”
“因为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她男朋友还是个变态!”
穗杏瞳孔地震:“!”
孟舒桐:“……”
面对未成年室友对此类不靠谱校园八卦深信不疑的纯真眼神,良心未泯的孟老师终于吹不下去了。
“那孟老师,你能帮我个忙吗?”
孟舒桐此时正受到良心谴责,为了赎罪,她想也不想的就点头:“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上。”
穗杏仿佛找到救兵般,感激又感动的看着孟老师说:“就是有求于人的时候,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人不忍心拒绝自己呢?”
“不忍心?”
孟舒桐重复了遍。
穗杏:“嗯嗯。”
“你有求于人吗?”
穗杏不好意思的承认了,“是啊。”
“这还不简单,”孟舒桐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儿,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手,“如果是女的,你就送她支最新款的口红,限量版的效果更好,再要不就是――”穗杏打断她的话,“是男的。”
“哦,男的啊?”
孟舒桐唔了声,眼神斜斜的看着她。
穗杏歪头,不知道孟老师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孟舒桐突然笑了,“男的那就更好办了啊,你就卖个萌撒个娇,叫他两声哥哥,你就说‘哥哥,你就答应人家嘛’,这样,就行了啊。”
“……”
穗杏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真的假的啊?”
孟舒桐反问:“你不是吧,长这么清纯白莲花,连这点招数都不会?”
穗杏还是觉得不靠谱。
要是恶心到沈司岚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主席的话听着更靠谱些。
-新生和老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八点钟第一堂课,新生最晚七点半,怎么都起床了,但老生就是有本事七点五十五起床,并在五分钟之内以生死时速搞定所有。
昨晚通宵开黑,为了打破十五连胜的记录,就连沈司岚都杀红了眼。
一般这种上分的局,他们从来不找杭嘉澍,四排随机匹配的队友都比杭嘉澍这个菜逼操作好。
“我觉得咱们寝还是得找个稳定上分的队友,每次还要妥协选英雄实在太憋屈了,”张三边刷牙边说,“既然这样还不如找杭学长呢,起码他每次都选的辅助位,不会选别的。”
老祝很不愿意,“四打五更难好吧?”
比他们早起十分钟的沈司岚站在门口,神色不耐的踢了踢门,“快点行不行?”
“来了来了。”
四个人匆匆出门,张三还想去食堂买个早餐。
顶着个空胃上模电课是真的要命的。
小侯:“你他妈看看还剩几分钟,吃个几把的早餐,还不快跑?”
走到楼下,正登记表格的宿管阿姨突然叫住他们。
“那个310的沈司岚同学,你等一下!”
四个人停住脚步,沈司岚狐疑转身,有点莫名其妙。
张三一脸震惊,凑到沈司岚耳边小声问:“岚哥你是不是偷阿姨内衣了?”
沈司岚冷笑两声:“我偷你妈。”
“我妈又不在学校。”
张三说。
沈司岚白眼都懒得翻,走到管理室窗边问:“阿姨什么事?”
“哦,你的早餐,”宿管阿姨将还热腾的包子递给他,“拿着吃吧。”
沈司岚:“……”
饶是平日里再淡定的男人,此刻也很难维持镇静。
张三卧槽了两声,对两个室友说:“居然连咱们宿管阿姨都想追岚哥!岚哥牛逼!”
“……”
“……”
年轻的大学男生们受到了来自这个畸形社会的巨大冲击。
“六点半一个小姑娘送来的,”宿管阿姨不知道这帮男生开向宇宙深处的脑洞,笑眯眯的解释道,“挺漂亮的,还特别细心,特意跟我说如果你起得晚的话,记得帮你放微波炉里加热了再给你。”
沈司岚接过早餐,“谢谢阿姨。”
“小事儿,”阿姨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因为路上耽搁了几分钟,他们也没空去猜这早餐到底谁送的,百米冲刺先冲到教室里再说。
老师对这种踩点进教室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惯了,用下巴示意他们赶紧找个座位坐下。
坐下后,沈司岚干脆地把早餐给室友们都分了,他自己一口没吃。
张三弓着腰躲在桌子下边吃边说:“上课吃东西就是香啊。”
“这早餐到底谁送的啊?”
小侯问:“汪育妃吗?”
老祝首先否认,“肯定不是,她之前送过那么多回了,哪回不是进咱们的肚子里?”
因为沈司岚很烦这种行为。
他阴沉着脸对三个吃得津津有味的室友说:“我看起来很像那种连早餐都买不起的人?”
室友们嘴里含着早餐,不说话。
“……”
所以说单身不是没有道理的。
上完第一节课回寝室,宿管阿姨又叫住了沈司岚。
这回不是早餐了,而是一束鲜花。
还附了张卡片,上面用英文写着“Iwishyouhaveaniceday”就连张三也忍不住了,吐槽道:“这他妈也太土了,这妹子怕不是个活化石吧。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用这么老土的招数追人的吗?”
第28章暗着呢
被土到的几个人表情都挺一言难尽的。
这花到底是送沈司岚的,放管理室这边不合适,要被人问起来,总不能让宿管阿姨帮忙瞒着。
沈司岚只得把花带回了寝室。
一束颜色清新的花进了男寝,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张三提议:
“要不买个花瓶插着吧?”
然后看向沈司岚。
这位爷不说话,皱着眉,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喝了大半瓶的矿水泉瓶,将剩下的水都给倒掉,又用小刀将瓶子裁成了两半。
“……”
怎么能这么抠。
装好花后,这位爷又捧着花去了厕所。
老祝叫住他,“不能往厕所里倒啊,厕所会堵住的。”
这位爷淡定回头,“谁说我要倒厕所了?”
“那你拿着花去厕所是要干嘛?”
“摆厕所,”沈司岚解释,“去味儿。”
“……”
真是环保又实用。
室友们也不敢说什么,就是有点心疼白白花钱试图讨好沈司岚的那个可怜妹子。
-因为答应了当主持人这件事,穗杏课余时间又多了项排练任务。
背主持稿倒不是很难,难的就是怎么站在台上的时候,怎样不卡壳不嘴瓢的念出来。
有时候待在寝室,穗杏都在碎碎念练习主持稿。
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下来,下巴渐渐显出瓜子尖尖的弧度。
她最近起得还特别早,每天六点多就出门了,有时候明明没有第一节课,可她还是雷打不动的起床。
大清早的,室友们还在躲在被窝里,穗杏已经穿戴完毕,背上书包准备出门了。
她动静挺小,已经尽量不吵醒室友了,孟舒桐和万亿倒是睡得挺熟,王可慈睡眠浅,还是醒了。
穗杏站在她的床下连连道歉。
王可慈摇头,困倦的揉了揉眼睛,“你最近都起好早啊,我看其他准备了节目的人也没你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啊。”
穗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语气含糊,“早上多吸收新鲜空气有利于练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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