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华佗立刻拎包夹腿,碎步离开战场躲远一点。
仲尼:“你把那新妖皇的灵核给他了?你能进去上云神殿。”
炽寰抱臂:“不算能进去。封死了。我找到了之前老跟圣主溜出去的后门,结果发现那儿也只是灵力薄弱些。我强行劈开一条缝把那灵核塞进去了。整个上云神殿周围的结界,他都能感知,我就当是给囚犯送饭,他爱要不要。”
仲尼叹了口气:“你瞧见战场了吗?”
炽寰:“瞧不见,这帮狗熊外来神都是特意绕开人间的,先灭了圣主,到时候再让信众传教开坛,就可以避免像佛门那样被同化了。”
仲尼:“你打算怎么办?”
炽寰胳膊搭在俞星城肩膀上:“能怎么办。就等其他那些小仙来了再说吧,我觉得你们就应该自个儿献祭了,去帮他去。”
仲尼吹鼻子瞪眼:“爷要怎么献祭,我那些香火每年春闱秋闱的时候不断,私塾开学来一拨,工、炮学府来一波,全都是指名要把那些信奉算在我名下的。我要是真有办法能全供给圣主自己撒手人寰,我做梦都能笑醒呢!”
作者有话要说:众仙要来了。这一卷会以朝堂和神界两边的大冲突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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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榜单字数不够,所以明早的更新提前了。
第241章门派
三位仙的到来,让俞星城的府上愈发像是个大宾馆了。
众妖感受到了仙气,反而还觉得安心,它们并不畏惧神仙,或许是平日在地方上也与一些地头小仙关系不错的缘故。
而俞星城更关心的是,傲云要怎么处理。
炽寰却很无所谓,他心里最清楚,修炼无近路,更何况傲云现在的灵海现在不比仓鼠的腮帮子大多少,如果不从头再来,但凡敢靠着吞食同类灵力想要一步登天,那就必然会死得很惨。
反正以前貔貅也是看管镇妖塔的,炽寰便让手下的妖做了个细网笼子,挂在貔貅脖子上了。
见了貔貅,傲云是没法再装昏了,貔貅又是狗中之狗,对于耗子的好奇心甚至超过了饺子,当炽寰把傲云拿过去的时候,它激动地尾巴乱摇,就差喊着要跟炽寰玩抛接球了。
炽寰有意折腾傲云,真的就拿装傲云的笼子当飞盘,在院子里玩了好几把抛接。
傲云这只仓鼠叽哩哇啦的用那听不见的音量在怒骂,一边骂一边吐,后来干脆放弃,两爪抓头抱圆,把自己当做球中球,头一埋就看不到笼子里的呕吐物和这个残酷的世界了。
炽寰耍了一会儿又厌烦了,将笼子拿回来,隔空打开,把脏兮兮的傲云给倒出来了。
俞星城倒是不那么怜悯它,毕竟这个酿出大祸的妖皇也不懂得怜悯人类。但看它抱球的样子,俞星城不得不佩服食物链底端小型锯齿动物的适应力和妖生观。
炽寰一团灵力凌空拎着傲云,道:“别装死啊,我有事儿要问你。你要是这一次不老老实实回答。我就把你扔给貔貅玩半个月。”
傲云被拎着后颈,悬空在俞星城和炽寰面前,一边干呕一边抬起小肉爪:“草不就是问个话吗,我本来也没想隐瞒任何事,你非要这么玩我是吧!”
炽寰:“对啊。”
傲云:“……呕。”
炽寰:“是有修真者联系你,要你从天津卫登陆是不是。”
傲云一只爪子抚了抚毛茸茸的胸口:“当然。现在才想明白我是被算计了。我本来是打算空降京师的,但有人类联络我。他们本来就对我有些帮助,现在仙官对妖界的管束越来越多,我不容易聚集妖族,甚至还招惹了一部分南厂人的注意,早在几十年前,他们就与我有过接触,还帮过我一些。”
炽寰:“我以为你讨厌人类。”
傲云:“不怎么喜欢。反正大家也都是相互利用。”它两只后爪凌空交叠,像是无实物表演跷二郎腿:“但他们给的东西很丰厚,我能在这几十年突飞猛进,也是因为他们送了不少低阶修士给我。”
俞星城一愣:“给你是……?”
傲云:“哈,还能干嘛,给我抬轿吗?当然是吃了。南方仙府众多,本就有大部分灵根者会被送入门派,又加上仙衙腐败落魄,南厂被北厂彻底接手,大批本来为朝廷做事的仙官为了躲罪而加入门派。门派本来就很残酷,他们私下都根据灵根和天赋,将门下修真者分成十几个阶层,而大批本是不错的仙官加入门派,就挤压了更多的底层修士,他们基本都被打包送给了我。不过我也不自私,都是跟手下分的。”
俞星城真是要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北厂在机缘巧合下笼络了炽寰;那南方各门派,就是有意用好处在几十年前就拉拢了傲云。
傲云:“细说肯定没问题。能放我下来吗?”
俞星城道:“炽寰你端盆水过来,它太臭了,洗一洗再把它放地上吧。”
炽寰起身。傲云惊奇的看着炽寰这样顺从习惯的被她使唤。
可不像是其他小妖,傲云可是从牧野之战前群神逐鹿的时代苟到现在的,它是炽寰血腥发家路的见证着,也是曾经最胆寒于炽寰的滔天杖的妖之一。
而现在炽寰变成居家必备大可爱,傲云显然有一种道上崇拜的杀神大哥做了全职煮夫的感觉。
炽寰端过水来,俞星城捏住它后脖子,就要把它放进水里,傲云这才意识到危险,嗷嗷乱叫:“不要下水!不要下水啊啊啊大爷大哥大姑奶奶——”
俞星城手顿了一下:“之前你不是从海里出现的吗?”
傲云抱住俞星城的大拇指,快沾到水的后腿也攀上来,慌不择路的甚至要顺着俞星城的手往她袖管里爬,炽寰如何能忍这种事。
俞星城的袖管,它也配钻?!
炽寰一把捉住,泡进水里涮一涮,然后把它扔地上了:“现在你下来了,好好说吧。”
要不说是被欺凌歧视几千年还能做到妖皇的种族呢,傲云可能过去太惨了,都没觉得炽寰对它的行为算得上虐待,都没露出屈辱的表情。它只是甩了甩水,两只手蹭了蹭脸,一屁股瘫坐在地毯上:“我跟他们确实一直有联络,而且他们说要助我确立妖皇位置,也一直有在帮助,虽然我知道这些人类把我当工具,但我何尝不是。这次他们说会让修真者与我一同登陆,他们解决仙官,而我只要毁了天津卫就可以。”
俞星城:“一直跟你保持联系的人是谁?”
傲云丝毫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南陇派的掌门。他们算是南方主流的十二大门派的中流砥柱了,以前南缉仙厂就是他们的后花园。他本人没有亲自来,但他门派下少说有近八百人来了天津卫附近。这还不算其他门派呢。”
俞星城吓了一跳:“八百人?!一个门派有这么多能上战场的人吗?”
炽寰并不吃惊,傲云也道:“你太小瞧门派势力了吧。南陇派上上下下最起码万人,坐拥几座县城面积的府堂,包揽周围数个山头,他们甚至自己种地养猪都能自给自足,还有门派下大量的庄园房产,光给南陇派种地的佃农,都不知道要多少。洪武年间,太|祖南下作战时,既借用过这些门派的力量,也在事后派兵剿灭过他们。像是南陇这样可以追溯到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大门派,他们旧日的山门与殿阁就是在洪武时被焚毁的。”
傲云说起这个,话很多:“南陈、唐末、南宋与元末,都是门派最兴旺的时候,他们吸纳大量天兵仙官,本身实力与小国无异。元末更是因为元人不懂治理,任由发展,南陇派发展的能吓死人。他们甚至会襄护一省,横跨千里袭击其他门派,有自己的商会和票号。太祖登基后灭各门派也是情理之中。但只要朝廷无法吸纳所有的灵根者,门派就不太可能断绝,南方十二大门派为首,纷纷搬迁至地形更陡峭的地区重建,一直到嘉靖之前,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状态。”
俞星城知道为什么是到嘉靖之前。
嘉靖皇帝对成仙的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当初听说各个门派没少拿出压箱底的天才去给嘉靖当陪衬,各种老祖宗留下来的法器宝剑全都往宫里献媚。
嘉靖皇帝也很吃这一套,他的邀请与赞许之下,本来夹着尾巴过日子的各门派,忽然能登堂入室了。
自那之后,门派终于能在道上硬气几分,再加上当时长江沿岸各大港口对外商贸,建设工厂,养富了一批“资本”商贾,他们在皇权之下难以提升地位,所以一边靠着加入士绅联盟让子女参与科考;一边就是与各大门派打好关系,让门派成为他们的暴力机器。
傲云:“你想想,单是南陇派便抽掉了八百人,其他的门派呢。我听说后来又有很多兵力调遣过去,显然是为了应对他们吧。”
俞星城摸着下巴:“我以前还怀疑过,以这些江南士绅集团的触手之长,是否可能连山东、广东或倭国的舰队,他们都有牵扯。”
傲云不像是炽寰这样对朝政局势两眼摸瞎,他虽然厌恶人类,却很了解人类:“不可能。听说当今的崇奉皇帝所任命的封疆大吏,几乎都是北方出身。”
这倒不是说南北两地的官员,谁就是正派反派。而是说北方经历过太多战乱、灾害,常有家族被天灾人祸所灭的事发生,又常年因为极北地区的开荒,发生迁移。所以宗族根基很浅,以家族或地域为前提的集团很少,所以皇帝愿意用他们。
既没有内部抱团,又没有根基,还有很多参与战争、治理灾害与参与朝堂的机会。
而江南士绅集团,各种提携抱团,本地势力极其强大,但要是想要往北方渗透,方式只有科举这条路。而为了想要尽快获得权力,接近皇帝,又会以内阁为目标,但往内阁去的那条路几乎放弃了一切实干经验与技术身份,就冲着最高秘书的位置去的。所以他们的官路也容易走窄了。
江南士绅集团虽然有意让同乡们在官场上分部的更均匀一些,但他们说是集团,其下也都是一个个家族,每一个家族都不希望自己家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学子,最后进了官场只去了个没有太大权力的部门。这种大利益的集团性与短期利益的分裂性,也是他们的特点,也造就了连闽浙总督钟曾筠都是东北人,而两广总督更是在淡马锡之战后,被戚家接手。
傲云:“他们要真是能使唤军队,那最好的办法就应该让舰队军队先出动,军中乱了,皇帝开始多疑了,镇压军队的时候束手束脚不知道手边哪一支兵可以用。然后我们这些妖和修真者作为特殊又突然的袭击者再突袭天津卫,那到时候取下京师估计就是一晚上的事儿。”
俞星城:“他们是策反不了某一支军队吗?我认为如果给他们足够的时间,金钱、欲望与权力肯定能侵蚀诱惑一个人加入他们的阵营。但问题就是时间不够了。比如这些门派以如此大的阵仗袭击,他们背后的人如果不认账,岂不是他们都要白干白死了。可南陇派还是愿意出手,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也没退路了,皇帝也要对他们出手了。”
炽寰:“这怎么说?”
外头夜色已经深了,暴雨倾盆,俞星城盯着屋内油灯跳动的火苗:“我觉得,其实这次出其不意的突袭,把新妖皇这样养了几十年的底牌都打了出来,反而说明,一张我们都没看到的大网在慢慢收紧,而他们已经没太多选择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榜单字数,所以到下周四之前应该都不会断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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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云性格其实是残暴、聪颖和隐忍结合的,不像炽寰的妖皇位置是打架打出来的,它还真算是自己慢慢拼出来的。
第242章疾雨
俞星城没睡好,一夜雷雨,她翻来覆去的,脑子昏沉的像是泡进了水坛里,心却砰砰乱跳总觉得自己还不能睡着。
炽寰也没心大到那种地步,不过他似乎因为受伤而显得十分疲惫——或许他的疲惫也有别的缘由,但炽寰陪了她一会儿便撑不住了,脑袋靠在她被褥外头呼呼大睡,睡得后来整个人横躺在俞星城腰上,就跟一块柔软的大海带似的摊睡着。
俞星城觉得好笑也觉得挺安心的,听他平稳的呼吸,还有他压上来的重量,俞星城觉得自己的不安似乎也能被压住了。
不过她瞧了一眼床头的怀表,发现自己四点多还没睡着之后,就也有点放弃睡眠了,干脆伸手去捏炽寰的鼻子,去玩他的脸。以炽寰脾气的不拘小节,中途被她差点弄醒也都没有生气过,只是蹭的更近了。
俞星城手指摸摸他睫毛,又摸摸他脸颊,炽寰皮肤一直比她想象中要好,虽然屋里连月光也几乎没有,但她能依稀看见炽寰垂下来的跟燕雀尾巴似的睫毛,还有鼻梁,因为睡太深而微张的嘴唇。
或许是无聊与焦虑,俞星城难得有大片的时间去仔仔细细的瞧他。而且是单方面的瞧他。
似乎是因为他的目光热烈,言语直接,俞星城平日里其实不太敢直直地盯着他看。因为怕炽寰那张嘴里惊天破地的说出什么话来。
那种她不愿意承认又戳中现实的……傻情话。
但她发现自己确实不是那种有激情的性格,她的感情就像是爬山虎常春藤,在每一个夜晚里悄悄抽芽,在每一个雨后蔓延生长,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又爬满了墙已经不太能离得开了。
炽寰吧,说他傻,他又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十分色气;说他色吧,他又老是因为一些小互动就一惊一乍。
她手指蹭了蹭炽寰上嘴唇,他唇色生的艳丽,也挺有弹性的,她有那么点心猿意马,又忍不住愤愤的想:她可不是炽寰这种傻纯大妖怪,她见多识广有什么怕的,若是明天无事,便把他按住吓一吓他,让他懂点厉害,也少吹一点要当情感导师的鬼话。
她稀里糊涂的想着,就听见外头打灯起来,急急行走的声音,声音朝这边传来,俞星城撑起一点身子,伸手拿了怀表,点亮灵灯瞧了一眼。五点多了。
哪怕是上朝也就这个点起,更何况这几日不可能上朝。
一会儿,就听见青腰叫道:“大人,是司礼监的人来了。”
俞星城把炽寰推下去,裹上衣服才绕过屏风,就听见了王公公的声音:“俞大人,是奴婢着了急,顾不上那些礼便到这儿来了。是宫里急召,还请您快快收拾进宫吧——官服也不必了,随便穿套燕服便是,皇上不在乎这些。”
俞星城推开门,外头暴雨乱吹,王公公缩的就跟个红绸缎裹着的烤鹌鹑似的,头上的通天冠快飞了,他紧紧拽着两边的挂绳,狼狈的不像样:“俞大人快点快点。哦对,温大人那儿来消息了吗?”
俞星城小跑着到衣柜前头,一边换衣服一边还回廊上的王公公道:“温大人的渡鸦凌晨到,今日还没去查看,青腰,你去看看消息,快,用飞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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