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遇到一个男人吗,只是一个爱玩游戏的男人而已啊。”
“她为了这个男人开始学玩游戏,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了,男人哪有游戏好玩呢?”
“但是他们最后居然还是在一起了!日常一起排位,天天激情互喷,感情还能越来越好。”
梅叶沉默不语,那这跟你玩游戏有什么关系呢?
“来来来,我拉一下安德留沙,救救孩子吧,他已经卡在黄金段位很久了。”
“要我说,还是中国的游戏好玩,从我小学开始幽灵是世界第一大游戏公司了,就是出国际版的速度慢了点,就不能多招几个翻译吗?还有国际版为什么只有英语不翻译俄语,太高贵冷艳了吧。唉,果然十几亿的人口更容易培育出好玩的游戏啊。”
今晚,梅叶对安德留沙很失望,他彻底打碎了她的滤镜。
曾经,在她眼里,这是一个冰上王子,身材高挑修长,长得就像大卫雕像,五官深邃,有棱有角,俊美异常,一头卷发颇为可爱,在冰上姿态高贵优雅,极擅芭蕾,职业生涯中后期基本稳定在世界前5,是梅叶最喜欢的花滑选手,没有之一。
表面上她是看上了他的实力,实际上,就是看上了他的脸,没错,就是这么肤浅。只有实力没有颜的选手,都被她列为技术观察对象,兢兢业业看视频记笔记,有颜没实力的选手也不受她的宠爱,只有碰到又强又美的选手,才会矜持地加到关注列表,偶尔窥视一下他们的生活。
不不不,别把这叫颜狗,这只是对美好的小小偏爱。
可能这就是人类的本质吧,看看那些优秀的花滑选手拿了数次冠军,也就是新闻报道上的那几句“恭喜我国xx选手获得花滑世锦赛/大奖赛/四大洲冠军”,许多人听了就忘,人和脸都对不上。而那些面容精致的选手,稍微在奖台上出现几次,就马上引起巨大关注,梅叶自己也是受益者,她深刻的知道自己的粉丝里颜粉占了多大的比重,并以把他们引导为实力粉为己任。
“F***,这上单是什么玩意儿?又死?”
“靠,怎么我又没了?你们为什么不来救我?”
“艹,日你***,又来抓我。”
“不玩了不玩了,我是孤儿吗,没人管我这个射手的吗?”
“透,我喝两瓶伏特加都没这位老哥醉,除了送还会什么!”
“再来一把,我玩c位,感觉今天晚上可以冲上铂金。”
铂金你个泡泡茶壶!梅叶认为自己的耳朵受到了污染,这位仁兄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又菜又爱玩吧,喷人也就算了,词汇量也不太够的样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实际上败絮其内。这种没有内涵的选手,当场脱粉!
安娜耸肩,摊手无奈状:“别介意,安德留沙的英语是他师姐教的,凯特性格蔫儿坏,就来回教他怎么喷人了。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求求可爱的打野大人快来照顾我一下吧,对面五个又来抓我了呀,我真是孤独无助柔弱又可怜啊~~~”
噗——,梅叶被安娜逗笑,无奈再次开局,兢兢业业把这两个人一起冲铂金,心想,回头还不是要凭实力掉段,辛辛苦苦上分是为那般啊?
耳机那头传来咚咚咚的大力敲门声,安德留沙开始挂机,估计是去开门了。先一小段寂静,又是一阵异常暴躁的叽里呱啦,混合着嗯嗯啊啊的惨叫声,然后乒乒乓乓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碎了,让人不禁脑补出一场大戏。
“哈哈哈哈哈,他肯定是被教练抓住了,太蠢了哈哈哈哈哈。”安娜捧腹大笑,一点也不给队友留面子,“溜了溜了,待会我也被查房就惨了。”
两个队友挂机,剩下两个队友心态当场崩溃,又是渡劫局,对面的人智商还在线,梅叶自认倒霉,放弃治疗,三人齐齐点投,嘿,这没上铂金可不是她的锅哦。被举报、扣信誉分也概不负责哦。
*****
“花花姐,人基本到齐了,除了一个孕妇没有来,还有两个程序猿被老板抓去加班了,其他人都在到了。”
“大家的鲜花和玩偶都带了吗?”
“嗯,以防万一,我们这还有备用的熊猫娃娃,就算有人临场爬墙头,也肯定够用。”
“好,队伍组织整齐,排队进场吧。”
小花暗暗抹了一把汗,这回大奖赛中国站,粉丝群里一半以上的都要来观赛,组织这么一场活动,要联系工作人员买连座票,点人头,维持秩序,可不容易。
粉丝们挨挨挤挤,在排队过程中完成了自我介绍、认亲等流程。这已经是赛事第二天了,第一天是完成了冰舞和双人的短节目,今天下午是男单比赛,晚上才是女单短节目,但票是一天的,自然不能浪费票价,大家都提前一天到达,欢欢喜喜地入场观看男单比赛,认认真真为选手加油助威。
“啊啊啊——郭鹏加油。”
“啊啊啊——项飞。”
“王、嘉、树!你要加油啊!”
“你们都是有老公的人了!不是要当场爬墙吧?”
“别胡说,给自家孩子加油的事,怎么能算爬墙。顶多算博爱。”
“哼,行吧,勉强通过。”
六练时间,各路粉丝们热情地招呼或支持或脸熟的选手。跳跃要尖叫,旋转要尖叫,眼前路过更要尖叫,根本不怕嗓子不够用。
男单短节目开始半个小时,一小撮观众开始出神,打了几个哈欠,揉了揉眼里的泪水。
唉,开场的几个选手水平不怎么样嘛,跟我老公差远了,现在这个花滑比赛怎么回事,堂堂一个男单选手,连个阿克塞尔三周半都跳不好,好家伙,又摔了一个。老半天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好歹也是国际性比赛,都过了一组人了,一个四周跳都莫得,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选手。
“啊啊啊——崽崽上场了!”
“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爬墙吗?”
“别胡说,我是一颗红心朝着党,这是友谊性的声援!”反驳。
“噫——”一脸嫌弃。
“这孩子长的真漂亮,嘴是涂了口红吗?”某位身着豹纹裙的阿姨感叹。
“男选手一般不涂口红,涂也没这么红的,这是天生的,叫唇不点而朱。”一位男粉丝推了一下眼镜,严肃道。
“这小脸圆的,真就跟个姑娘似的。”阿姨摇头,半是赞叹半是惋惜。
“这属于遗传因素,不可控,我们不能因此歧视他。”该男正色道。
王嘉树站在冰场中央,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果然紧张不是那么容易缓解的,眼前还有这么多看着自己,要是像日本站一样摔得那么惨,自由滑都进不了,也太丢人了吧。
一狠心,用力握拳,指甲扣紧掌心,留下几个深深浅浅的月牙印。
呼——呼——,音响里传出风声。没错,这次他的短节目就是《雨》。和风细雨、疾风骤雨、凄风苦雨甚至是枪林弹雨,都是他。
“啊!四周跳,我没看错吧。”
“呜呜呜太感动了,崽崽升组的第一个四周。”
“哇,这个雨好有杀气啊。”
“感觉崽崽的滑行也进步了呢。”
“哈哈哈哈哈,跟梅叶同一个教练真是太辛苦了。被迫进步。”
“一起努力,一起努力嘿嘿嘿。”
缓步,抬手,指尖轻轻伸向远处,眼神渴望,仿佛无望地追逐着星星,一阵雨浇灭了他的希望,无家可归的旅人踉跄着,捂脸,几乎委顿倒地,又忽而起身。直立旋转,后抬腿,提刀,背部拱成弯弯的桥,浮腿缓缓抬起,身体上半部构成美丽的水滴状,现场忽然寂静,停顿一秒,又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
“啊!!!”
“什么鬼?贝尔曼?”
“我透,男单也要练贝尔曼了吗”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上一次在男单里见到,还是韩国的韩东旭。”
“看着就痛,瞅瞅这小表情,噫——,嘶——”
“本来不觉得,被你喊得开始痛了。”
“真是个狠人啊。”
“唉——”小花摇头叹息。
“诶?团长?你叹什么气?”
“害,我就是忍不住想,就王嘉树这柔韧性,放到女单里也可以打,要是能参加换组比赛,妥妥的种子选手。而我们梅叶逐渐男单化,看她的训练视频,疯狂上四周,我真怀疑,她的目标是男单比赛。这俩人是不是生错性别了。”
“哈哈哈哈哈,这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颜值,哈牛真的香,那个上挑的眼睛,嘶——
第三十四章
下一位选手上冰热身,现场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我滴个亲娘嘞,这小哥哪位啊?为啥今天穿了一身玫瑰粉?”
“哈哈哈,这郭鹏啊你不认识吗,咱家花滑一哥,还指望他拿冠军嘞。”
“这考斯腾谁设计的,好生辣眼睛。”
“谁给我换一双没看过这考斯腾的眼睛。快、快瞎了。”
“辣鸡设计师。”
“郭鹏,加油,郭鹏,加油。”
郭鹏深呼吸,周围的目光和议论声就像一股股浪潮涌向自己,努力把注意力收回,视线范围逐渐缩小,直到脚尖,集中到自己身上,周围只是有一群会说话的萝卜。刺目的灯光仿佛消失,耳边声音逐渐远去,心跳缓缓平复,有节奏地跳动,隐隐能听到咚咚声,这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砰、砰、砰,鼓声响起,他抬手,跟随乐点拍手,点地,正到好处。只是简单的步伐、合乐、卡点,观众老爷们十分给面子,发出阵阵“哇哦~”表示赞叹。
但选手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冷漠无情地从大家眼前飞速滑过。面无表情,肢体却丰富,足尖尤为灵活,转身,刀齿点冰,借力飞跃,逆时针旋转,一、二、三、四圈!后外点冰四周跳(4T)!
完美的4T,没有双足、扶冰,更别说转身或者摔倒。这是四周跳中难度垫底的跳跃,也是男选手进入世界赛场的门槛,一个四周跳,跟同类型三周跳直接拉开6分的差距,更别提裁判会在此基础上放宽节目内容分的打分标准。
“加油!加油!”有人忍不住自言自语,握紧了拳头,明明不是对抗性比赛,怎么也看得让人紧张不已,汗湿了额头呢?
“啊啊啊啊,又一个!”
“什么什么?四周吗?”
“萨霍夫啊!睁大你的眼睛!”
“哇,我根本分不清四周和三周啊,太难了。”
“你看他跳跃高度啊,四周明显高。”
“我靠,还接跳。”
眼前的人刚刚落地,再度点冰跃起,是一个后外点冰三周跳(3T),没错,这是一个4+3,单论跳跃配置,这个短节目可以列到年度前五。
一个阿克塞尔三周半,加上双四周的顶配,又有主场优势,更要全力以赴,怎么能让这么多期待的目光失望呢。他的萨霍夫大约有七成的成功率,不够保险,却绝对值得冒险,成功了,绝对能有机会冲击分站赛冠军!
安德留沙又怎么样,世界第三又怎么样,俄国男单就必胜吗?中国站的金牌是这么好拿的吗?用尽全力也要拦在你前面!
再腼腆的人也有他的野心,害羞的只是性格,脑子却格外清醒。郭鹏发挥稳定,跳跃质量都很高,只可惜步伐旋转都只定为三级,不过影响不大,他在计分板上一跃为第一,尤其是技术分,超出第二名王嘉树近10分,高高在上,这可只是一个短节目啊,可谓是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当场就有粉丝湿了眼眶。
“可真是不容易啊,国内花滑水平落后国外几十年,单人水平尤其受限,成年组能稳定出四周的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不容易今年又升上来一个王嘉树,也不知道能不能稳下来。郭鹏为了这成绩,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某位满面油光的大哥捉着小手帕、含泪感叹。
“可不是吗。”友人应声。
“唉,都是好孩子啊。”某JK服美女叹息,一脸慈爱。
“妹子,你这,一幅奶奶语气,我真不适应。”某邻座直男小哥脸皱成一团。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梅叶戴着帽子,凑在护栏旁,赞叹地鼓掌,这是她见过郭鹏发挥最好的一次,两个四周都没有失误,以往训练的时候总容易双足,这回真是清清楚楚一点没有,干净利落。怎么看都比起王嘉树那个蠢货好多了,跳个四周要回头看半天,生怕自己摔了,胆子忒小,丢人!
啊,假的吧,这些人怎么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赛场上比训练发挥还好,都是大赛型选手吗?这样自己压力岂不是很大,唯一一个赛事发挥不如训练的选手,不行不行,这名号太难听了,梅叶疯狂摇头。
她发呆的时候,日本的山下翔已经上场了。这位选手,嗯,莫名能激起观众的怜爱之情。花滑,在所有运动项目里,算是高颜值选手聚集地,毕竟你要是长得好看,指不定裁判一个偏爱就手软了。而这位山下翔选手,身高不足一米六,四肢粗短,五官吧,没有硬伤,但出厂配置就是坚毅脸,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老实孩子啊。
有趣的是,他的表演风格颇为婉约柔和,擅长运用细节动作,例如指尖、肘关节、膝关节,走起侍女步有模有样,就差飘飘裙摆了。得嘞,外观和风格极为不和谐。还好通过接续不断的刷脸,裁判对他的这种矛盾感已经习惯、也渐渐接受了,终于节目内容分给提上来了。
哟,可惜,这跳跃怎么摔了?这可惨咯,咳,就是,第三也不冤吧?嘿,您前两位失误确实少点儿,这咱得承认啊。来,尝尝头上压着两位中国选手的感觉。爽不?嗯?
另一头,安德留沙被他的教练提着领子出现了,他求饶地笑了笑,完全丧失了男神的气场。说实话,这么个大卫脸在面前近距离经过,冲击力还是不小的。不过这一身嫩绿色考斯腾是什么意思,缝了一堆亮片,灯光一照,反射着blingbling的光,大屏幕上十分显眼,再嘴唇一勾,邪气又撩人。
“安妃!”
“快看,安妃上场了!”
“这颜,我可以。”
没错,安德留沙被冰迷们亲切地称呼为“安妃”,他正是在俄国“谢皇”退役那个赛季升组的,后者对他栽培之意丝毫不掩饰,到那儿都带着,十分宠溺,没事还上演摸头杀,相视一笑的场景。
粉丝们可谓狗粮吃到撑,于是愉快地把他封妃,这名头在谢皇退役之后被传得更广了,意为传承谢皇遗旨的妃子,也指宠冠后宫之妃。他对这个外号也接受良好,在某次采访中也屡次表示会努力超越谢皇,篡位为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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