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成欢脚步沉重,沿着裂有碎纹的昏暗楼梯拾级而上。
那顿晚饭肖辞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他擦擦眼睛起身,把剩下的饭菜全都收了起来,去洗碗。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
朝:【在干嘛,肖老师?】
肖辞在看到那个头像的瞬间心脏突然空了一下,随即他反应过来,江朝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撂了他大半个寒假没有理过他,现在找他的时候语气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肖辞在手巾上擦了擦手,打字回他:【滚,渣男。】
朝:【干嘛鸭,不高兴吗?什么事儿说出来让爷乐一乐。[坏笑][坏笑]】
辞:【不说,你哭去吧。】
朝:【如此良辰美景,你却很不高兴,这样不好,不好】
肖辞打字:【说人话。】
朝:【我现在在我家花园里,今晚的月亮特别圆,不信你推开窗子看一看。】
肖辞偏了偏头,阳台的窗纱已经很旧了,显得灰扑扑的。从他这儿看出去,只能看到一幢幢明暗相间的大楼,根本看不到天上的月亮。窗外嗡嗡的不知道什么在响,吵得人脑袋疼。
肖辞懒得跟江朝纠缠了,就回了句:【哦,是挺圆的。】
谁知那家伙一秒不到就回了过来:【胡说,你根本就没有看。】
辞:【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看?】
江朝悠悠地来了句:【因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肖辞后悔自己教他语文了。
朝:【总之,快到窗户旁边看一眼,今晚的月亮真的很漂亮!】
肖辞实在拿他没办法,一边骂他幼稚,一边走到窗边,抬手去掀窗纱。
与此同时,成欢连上五层楼,一直到肖辞家门前才停下。
为了抵挡重庆冬季的寒冷,他穿得相当厚,眼下这么一跑,他出了浑身的汗,身体素质再好也累得够呛。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拄着膝盖弯下腰去,汗水在弧度优美的下巴汇集,沿着瓷白色脖颈一直滴到锁骨上,没入红色的羽绒服,淌在他起起伏伏的胸膛上。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来,指节试探性地扣响门扉时,他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没来由的恐惧将他吞噬,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万家团圆之夜,他该怎样安慰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
是门一开,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有我在。
当当当。
屋内,肖辞缓缓掀开窗纱,灰尘腾腾地往下掉,他下意识皱了皱鼻子,正打算探出头去,就隐约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肖辞扭头,嗡窗外的噪音大得吓人,那敲门声被完全淹没在噪音中,肖辞看着老旧的木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肖辞竖起耳朵仔细地听,在巨大的噪音中细细辨认,敲门声却又消失了。
他疑惑地摇了摇头,探头向窗外看去。
就在这时,下方突然凭空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手,把他猛地往下一拽。这可是五楼,黑夜里一眼望不到底的高度。肖辞一声惊叫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人拦腰紧紧抱进了怀里。
撞入一个结实而温暖的胸膛,肖辞惊魂未定。直到有人捏捏他的脸蛋,笑着对他说,吓哭了?
老子没哭!肖辞怒道。
哎等等?
肖辞意识到不对,抬头一看,舱顶灯光下,那张笑眯眯的臭脸不是江朝又是谁?
肖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原来江朝早就派人开直升机在他家窗子下潜伏好了。他刚刚听到的嗡嗡的声音,应该就是螺旋桨发出来的。
前方的驾驶员驾驶直升机开动,不知道要飞往哪里。
走廊里,成欢轻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
他怀疑肖辞是不是正难受着,也不敢用大力气,只能那样软绵绵地接着敲。
磁儿,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黑暗中的走廊漫长而空荡,回应他的只有凛冽寒风。
成欢疑惑地抬起头来,听到了夜空中直升机发出的哒哒声响。
直升机上。
放开老子,肖辞从江朝的胸膛上挣扎开来,整个人怒气冲冲,背对江朝,看着舷窗外的夜景。打定决心,不管江朝说什么,自己都不理他。
江朝凑过脸来:生气啦?
肖辞一声不吭。
江朝也不说话,低头,挺拔的鼻梁凑到他脖颈间闻了闻。
那股呼出来的暖风让肖辞身子猛地麻了一下。肖辞不知道江朝在搞什么幺蛾子。但他还是僵硬地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因为只要他动一下,下一秒江朝肯定就会蹬鼻子上脸。
然后江朝就来了句:你身上的味儿变了。声音听起来特别不爽:谁让你换沐浴露的。
肖辞差点儿没给他气吐血。冲着胸膛给了江朝一拳:你丫有病?一边骂一边揍:叫你闻,叫你闻,狗东西。
江朝也不躲,只是歪着脑瓜盯着他,又家暴我。
肖辞:
这次又要去哪?肖辞已经习惯了江朝遍地是家的生活方式了,谁让珠三角三分之一的楼盘都是他家的呢。
不知道啊,随便转转,兜兜风呗,江朝说,侧头向舷窗下看,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的眸子微微一亮,喂,下边是什么地方?
直升机驾驶员看都不看就能答得上来,哦,这边是荔湾区,下边有沙面岛和上下九步行街。
好玩吗?江朝问。
挺有意思的,驾驶员说,少爷,要不你们下去逛逛?
江朝偏头看肖辞:下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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