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老严掀开一个打包盒,鲜香的味道立马扑鼻而来,勾得肖辞肚子里的馋虫咕咕直叫。老严用小勺舀了一勺散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轻轻吹了吹,递到肖辞嘴边。
严、严老师!肖辞一惊,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有了领地意识,而肖辞的又格外强烈。同性之间如此近的距离,会让他本能抵触。
老严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问他,手还能动吗?
肖辞试了一下,僵硬地抬了抬胳膊,发觉自己脱臼的右臂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接好了。只是还有点儿疼,但可以忍受。
嗯他点了点头,发颤的指尖捧起那个碗,试着自己喝粥,慢慢地,把那一大碗都灌了下去。
肖辞舔了下嘴角,还想喝,但他不好意思说。
胃里有了东西,他的脸色明显好了起来,整个人也有力气了,眼睛不自觉地开始转来转去。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碎花蓬蓬裙的小女孩抱着大大的毛绒熊走了进来,甜甜地开口叫:爸爸,哥哥醒了吗?
老严用下巴点了点病床上的肖辞,醒了醒了。
肖辞:严老师,这是您女儿?
老严点了点头。
小女孩倒是半点儿不认生,她蹬掉鞋子,爬到床上,掀开肖辞的被窝。肖辞上身光着,本能地吓了一跳。小女孩自然是察觉不到不对的,她把泰迪熊塞了进去,给它也盖上被子,让它跟肖辞并排躺着,就像两个生病了的人。
消磁哥哥,小姑娘的声音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我让我的熊熊陪你哦,这样你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孤单了。
肖辞:
好可爱呀(*▽*)!
这真的是严老师生下来的吗(_)小女孩爬到床沿,被老严一把举起,抱在了怀里。小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爸爸的下巴,说,好扎,爸爸该刮胡子了哦。
老严笑得眼睛迷成一条缝,在自己姑娘额头上亲了一下。
电话响了起来,老严出门接电话,临走时让小女孩在病房陪肖辞。
小女孩坐在床边晃悠小腿,肖辞怕她无聊,就想办法陪她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肖辞问。
我叫严小草,小是小草的小,草是小草的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的小草!
好随意呀,肖辞心说,又问,你妈妈呢?
我没有妈妈,小女孩望着窗外的云,表情有几分惆怅,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妈妈。
肖辞想着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时,就见小草脑袋一歪,望着地上的那两个大袋子,含起了手指。
哇,她看着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跳下去翻袋子里的零食,这么多好吃的,爸爸平时都没有给我买过消磁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呀,不然,爸爸会难过的。
嗯?
爸爸昨天晚上在这里守了你一夜,连觉都没有睡,我猜他一定很担心你。
这些话从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显得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老成。却也正因如此,让人愈发觉得真挚,感动。
肖辞突然想,假如小草真的没有妈妈的话,那她应该也是跟幼时的自己一样,成熟得格外早些吧。
想吃吗?肖辞问。
不行不行,严小草立马捂着嘴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这是爸爸给哥哥买的,小草偷吃的话,爸爸会生气的。
不会,肖辞朝她笑笑,就说是我吃的。
小草想了想,咧开嘴巴笑了起来,那咱们一起吃,消磁哥哥。
小草挑了那包旺仔小馒头,放在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她怕肖辞不吃,就专门拿了一粒,肉嘟嘟的小手递到肖辞唇边。
啊,张开嘴巴~肖辞觉得怪难为情的,他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好意思吃这种东西,无奈小姑娘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肖辞只好张开嘴巴,含了一颗进去。
谁知,小女孩就喂了这么一下,居然还喂上瘾了,她咯咯笑着,消磁哥哥,咱们来玩过家家吧,假装你是宝宝,你现在生病了。我是你的妈妈,我要喂你吃饭,啊~~~肖辞:
假如脑门上的黑线能够化为实体,那他现在一定顶着一幅迷宫。
啊~吃嘛吃嘛,不吃饭病怎么能好呢?小女盯着肖辞小巧的嘴唇,发愁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宝宝听话哦
肖辞无奈,只好在小姑娘的软磨硬泡下,吃了一粒又一粒,到最后一小包都给吃完了。
宝宝吃饱了吗?严小草问。
嗯,肖辞终于学乖了,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听到,门口的方向,什么东西啪地掉到了地上。
前来探望肖辞的成欢俯身捡书,借此掩盖自己疯狂抽搐的嘴角。
宝宝?
肖辞整个人都傻了,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就
偏偏成欢直起身来后,还冲着他扬了扬眉:宝宝,你哥哥来看你了。
肖辞恨不得把床锤塌!
严小草充分发挥了举一反三的能力,看着成欢,你是消磁哥哥的哥哥?那你也是我的宝宝喽。
她的小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在那个凳凳上,妈妈要喂你吃饭饭。
成欢头顶的黑线一点也不比肖辞少,他冲着肖辞疯狂跳眉毛舞暗示,这谁呀?
肖辞以同样的方式抖眉回敬他:老严家千金,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句话还真把成欢给唬住了,他哭笑不得地坐在椅子上,哭笑不得地朝天张大了嘴巴,哭笑不得地接受严小草的投喂。
肖辞觉得他要是再鼓个掌,就彻底成一海豹了。
腰伤怎么样了?成欢问。
还行,肖辞说,没捅到肾。
嘚瑟吧你就,成欢说,真捅到了我看你下半辈子怎么办。
哎,说真的,你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成欢眉头微微皱着,手攥着床单,上半身凑他近了些许。
那天
那天是怎么回事?肖辞耳畔嗡地一响,他只记得自己当时是去救姜猛去了,但却被那伙混蛋制住,再往后
再往后他已无法分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大脑里只剩一堆错杂交织的曲线,有天使,有恶魔,有对他最重要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在肆无忌惮地撕扯着他的大脑。而结束这一切的,是一声枪响。
砰。
他看到那个人逆着光从黑暗中走来,双腿修长而身姿挺拔。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不知他是善是恶,是天使还是恶魔。
唯一留在他脑海中的,是一把在头顶撑开的大伞,一个结实的肩膀,一缕萦绕鼻端的少年气息。
我我不知道肖辞轻声说。
算了算了,说正经的啊,成欢见他八成是想不起来了,便不再问难他,拍拍手里的笔记本,一脸骄傲,这几天你没去上课,我特意上课撑着不睡,把各科笔记全都记了下来。你看看,还能跟上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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