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韩霁月抿了抿唇,就你同桌,他中午在学校吃饭,为什么只打一份米饭,连菜都不打?
成欢一愣,韩霁月接着说,这怎么行呢?男生本身就比女生发育晚,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光是就着食堂免费的菜汤吃米饭,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啊?成欢还没太反应过来。
什么叫啊呀?韩霁月有点儿着急了,你作为他同桌,难道就一点儿不知道要关心同学的吗?
对、对不起,成欢忙道,我中午都是回家吃饭的,不太了解他的情况他真的只打米饭不打菜吗?
唉,算了算了,韩霁月说,他你就别操心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说着,提起手中的那个小盒子,这是我做的水果蛋糕,全蛋奶的,和面的时候一滴水也没加。你先别忙着回家了,辛苦你一下,去把这个蛋糕带给他吃吧。
那个小盒子上面是一块塑料膜,隔着透明的塑料膜,能看到巧克力奶油上面花瓣般铺着一层鲜芒果,而芒果中间则是一圈草莓,对半切开,鲜艳欲滴成欢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流口水了。
哎,你可别偷吃啊,韩霁月提醒道。
我不偷吃,成欢有点儿恼了,那我去拿给他了?
去吧去吧,韩霁月摆摆手,成欢刚走两步,韩霁月又把他叫住,对了,那个
成欢有点儿惊奇,他还是第一次在他们那白天鹅般高傲的校花脸上看到这种类似忸怩的表情。
别告诉他说这蛋糕是我做的。
成欢点点头,还有吗?
你看着他吃了,就回来跟我说一声。韩霁月说,我在这儿等你。
好吧。
往饭堂走的时候,成欢越想越觉得不对,韩霁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明明之前每次姜猛去找她说话,她都是冷着脸不带理人的。为什么现在
还是说校花人本来就很好,只是自己一直误解她了?唉,那还真是对不起她
大概四五分钟之后,成欢提着那个小盒子回来了。
韩霁月有点儿吃惊,他吃完了,这么快?
没,成欢低着头,些许局促,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儿,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他不吃甜食,所以这个蛋糕,他就成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韩霁月的神情,看着她的脸颊由粉白一点一点地涨红,更没说下去的底气了,他就一点也没动,连包装都、都没有打开
韩霁月咬着牙,只压低声音匆匆说了一句,我去问问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成欢仿佛看到她的肩膀在发抖。
韩霁月是提着那盒蛋糕失魂落魄地出来的,下台阶的时候,她大大的眼睛一点一点地润湿了,如同行将满溢的湖水。好死不死,偏偏身后还有个烦人精不住地叫唤:哎,校花,校花,等等我呀。
姜猛刚跟几个弟兄们打完球,浑身的汗,在食堂吃饭时看到了韩霁月,扔下吃到一半的饭就追出来了,他喘着粗气,胸膛起起伏伏,别难过呀校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不吃给我呀,我可巴不得呢。
姜猛冲上来拽住韩霁月的胳膊,嗓音一顿,你哭了?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那一刻韩霁月几乎整个人都要臊死了。她甩开姜猛快走两步,偏偏又被他死死缠住,哎,别哭,别哭,我这里有纸巾你要不要
韩霁月终于忍无可忍,她指着姜猛的鼻子道,滚,滚啊,你那浑身臭汗的纸巾谁稀罕要?
她扬起手来,激动到浑身发颤,想吃是吗?那你看好了,砸烂也不给你吃!
蛋糕落在地上,连同盒子一起摔了个稀烂,姜猛喉结上下滚动,望着女孩愤怒离去的背影,终于把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了回来,紧紧地,攥成了拳。
第6章
肖辞,肖辞
消磁!
肖辞感觉自己是真的难。
语文课上,语文老师在上面讲着古文,偏身边坐了只大蚊子不住嗡嗡嗡,嗡嗡嗡。假装没听见不理他吧,丫得他还叫上瘾了。
肖辞无可奈何,只得往右边象征性地瞥了一眼,嗯?
成欢立马凑了上来,一脸饶有兴味的表情,哎,消磁,我跟你说,我回家想了整整一个周末,终于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了?
想明白韩霁月为什么要做蛋糕给你吃了呀,成欢语气里掩不住的兴奋,拽住肖辞的胳膊,你听我给你分析啊
没兴趣,肖辞低敛着眉,语气冷淡,手。
成欢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把手缩了回去,老实说他同桌不笑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虽说好像也没咋见他小同桌笑过。
相处近半个月了,成欢总觉得肖辞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总之跟班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那种气质仿佛一种无形的隔膜,让人忍不住为之吸引,却偏又不大敢与他亲近。
成欢趴在桌上,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少年流畅清晰的侧颊线条,阳光透过轻纱,将少年的脸颊映衬得格外白皙,牛乳一般温润的质地。
时而抬头,时而低头,目光始终追随着讲台上的老师,握笔的手在本子上留下一排排字迹整洁的笔记。
连成欢都不得不承认,刚刚有那么一下,他是真的被少年眉宇之间透出的那股认真劲儿给帅到了。
居然还真听课啊成欢的脸在桌子上滚来滚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着长长的哈欠,那祝你考试考进全班前十吧
轻砸了两下嘴巴,没动静了。
不得不说,午后的语文课真的是最让人犯困的没有之一,再配上语文老师秋蝉般无限拖长的衰老嗓音,以及天书般的古文注释,那感觉当真是**。
肖辞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班里已经趴倒一小半了。
幸而睡倒的同学都跟成欢一样,前面立着厚厚的一堆书,可以稍作遮挡。
不过语文老师是真看不见,还是装看不见,肖辞就不得而知了。
窗子开着,一阵穿堂风吹过,肖辞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天气要冷下来了么?
微一侧头,见成欢睡到口水直流,身上只一件薄薄的校服T恤,校服褂子松松散散地摊在椅子上。
想了一下,伸手拾起那褂子,轻轻披在了同桌肩上。
肖辞心情很好。
再也没有人打搅他了。
他终于可以在一群睡觉、打呼、看小说、玩手机的人中心无旁骛地听老师讲课了。
嘴角都忍不住勾了勾。
可是,幸福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
因为,下课铃响了。
gu903();眼角的余光瞥到前排的韩霁月直起身来,肖辞特想扑到桌子上像他同桌一样闷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