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执看着年级大榜和他预计的没差:“还可以,咱们分班表什么时候出?”
童越:“下学期开学第一天,会在公告栏上贴出各班班主任和学生。”
程执:“那我们是放暑假了?”
童越“嗯”了一声,“一会儿等着老师发作业就好了。一中的假期作业会让你觉得不放假也挺好的。”
“嗯?很多吗?”
“非常多,寒假的时候,四十多天的假期光作文就要写十篇。”
“那是有点多。”
“实验作业很少吗?”童越好奇道。
“不少吧!我不知道,我没写过。”程执坦白。
童越不可置信:“不写作业?”
程执点点头:“我从小到大的寒暑假作业基本没写过,因为我家里给我安排的课程要比学校的难多了,所以老师特批我不用写。”
童越一脸不爽:“真不公平。”
程执:“没办法,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每天有很多训练,我也觉得不公平。”
有钱人家的小孩,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幸福,他们承载了更多的压力,从小就要当作接班人培养,快乐自由的童年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奢侈。
“我暑假要和我爸爸出国。”程执忽然说道。
童越没什么反应,只是“哦。”了一声。
“你乖乖写作业,别太想我,等我回来。”
“谁想你啊?我才不会等你。”童越别过脸,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别扭的家伙。
程执笑了:“好吧,我想你。”
暑假的第二天,程执坐飞机随父母去了E国,和童越有了十几个小时的时差,童越的白天是程执的晚上。程执每天都会给童越发照片,告诉其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童越虽然表面嫌弃,心里却很高兴。即便相隔万里,却好像不曾分开。只是有一点童越很难适应,习惯了程执的怀抱,突然人不在身边,入睡变得十分困难。
分开的时间越长,思念就越深。程执明显感觉到童越对他的依赖,从最开始每次聊几分钟,到现在一聊就停不下来,时常都是几个小时。
程执提前结束了海外旅行,提前回国。他没告诉童越,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然而天公不作美,飞机晚点了几个小时,本来早上到的航班,生生拖到晚上。
到家时,已经接近午夜,程执小心翼翼的开门,屋内漆黑一片,童越应该睡了。
程执将行李放在门口,脱下鞋光着脚走到卧室,轻轻的推开门,想念许久的人安静的睡着。
月光从窗帘缝隙中穿过,映在屋内。借着微弱柔和的光,程执来到床边,床上的人皱着眉,怀里抱着一件衣服,仔细一看是他的外套。
程执无奈的笑着,抱衣服睡觉的毛病原来是天生的。在程执的记忆里,只要他不在,童越就会抱着衣服闻着他的味道入睡。既让人欣喜,又让人心疼。
不想惊扰童越,程执索性没开灯找睡衣,而是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睡梦中的人似乎感知到了,翻了身子滚到程执的怀里。程执轻轻吻过头顶的碎发,压低声音说:“晚安。”
一早醒来,童越舒展着身子,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一回头看到身旁躺着一个人,光着膀子,被子只盖住了他的肚脐。
童越有些不敢相信,用力的揉了揉眼,确定是程执,刚要说什么,就被人重新拉回到怀里。
程执闭着眼:“再陪我睡会儿。”由于是早上的关系,声音沙哑像是含着东西,不透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童越贴在程执的胸口。
“昨天晚上,你睡了就没叫你。乖一点,为了提前回来我连着几天没怎么睡觉,又坐了飞机,现在我好累让我再睡会儿。”程执一口气说了一堆,语气里带着一点娇气。
童越瞬间安静,任由程执抱着。
童越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程执正在厨房做饭。
程执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开口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好好吃饭。”
童越坐到餐桌旁耐心地等着:“你不在,没胃口。外卖也不好吃。”
程执也不知该不该高兴被童越夸奖,“看来以后去哪,得把你带着,否则我不放心。”
童越不满:“我又不是小孩子。”
暑假最后的日子,程执一直陪在童越身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运动,越来越像是已婚夫夫的婚后生活,平淡,但温馨。
时间一眨眼,返校的日子到了。开学第一天,教学楼内的公告栏围满了人,乌泱泱一片。
“你几班?”
“我三班。”
“我五班。你班主任是谁?”
“。。。”
都是在相互询问新的班级,寻找新的小伙伴。
程执和童越分在了同一个班级,高二一班,理科班中最好的班级。同样进一班的还有刘燃和费明。不同的是刘燃是擦边考进,费明是他爸不顾他意愿,硬生生找了校领导给他塞进了这个重点班。
几个人凑在了一起。
刘燃兴奋的说:“童越,咱们又是同班。”
童越点点头:“嗯,话说咱们班主任是谁。”
费明摇摇头:“这次公告栏上没写,估计是要等进班级才能知道。”
刘燃:“希望给我换一份温柔点的老师。”
童越心有不祥的预感:“但愿吧。”
几人来到教室,已经有学生坐在位置上了。童越扫了一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三班的冯令和谢飞阔。
童越意外:“他俩怎么在这?”
“你是问冯令和谢飞阔?”费明小声嘀咕:“这俩人是三班的尖子生,每次都是年级前二十,谢飞阔更是考过几次第二名,不过是在程执来之前。当然你这种年级第一第二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程执扬了扬眉:“我一来就不行了,那是有点弱。”
费明:“。。。”
几人找了空位坐了下来,程执和童越习惯性的挨着对方坐一起。不一会儿,教室四十个座位就坐满了人。众人一起盼着新班级的班主任。
终于把人盼来了,只是仅看了一眼就彻底绝望了。
“怎么?看到我很失望?”来者正是黄药师,一中最邪的老师。
费明一脸苦相:“我亲爹是和我有仇吧,非要把我送入虎口,未来的两年我可怎么活啊!”
黄药师看了眼班上的学生,“很好,看样子人都到齐了。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黄达,教的化学,从今天起,就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你们有任何问题可以问我,当然我相信我们班绝大部分同学应该都有处理问题的能力,个别人除外。”
谁是个别人?
费明感觉到黄药师刚刚看相了自己,顿时揪心,他想回家。
高二返校的第一天,一般的班级领过教材就回家了,而重点班则开始了第一天的自习。
不愧是重点班,从一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路过的学生纷纷感叹。费明看着前后左右的人都在认真的看书,只有自己格格不入,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悲哀。
重点班和普通班最大的差别不是老师和学生,而是教学进度和习题难度。哪怕是考进来的学生都不一定能完全跟得上这样的节奏。童越明显地感觉到了学习的紧张感,好像提前进入了高三。
自习课一直到了晚上五点,黄药师才准许同学回家。
程执刚收拾完书包就听到老师叫他,“程执,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第69章番外之重生(十四)
办公室里,黄药师递给程执一份文件:“我听说你之前在实验报名参加过全国化学竞赛,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上次期末考你是全校唯一一个化学满分,所以这次学校决定依然派你去参加,你准备一下,比赛时间是一个月后。”
“我考虑一下。”程执并没有直接答应。这比赛去年程执就参加过,已经拿到了一等奖,该有的加分也都有,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实在没必要再参加一次。何况这个比赛是要去A城,来回都要飞机,还要住在当地,费时费力。
黄药师语气沉沉:“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程执从这话里听出了强迫威逼的意思,心里略有不适,从小到大还没什么人敢这样对他。
童越在校门口等程执,背依靠在门口的大树上,无聊的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地上的小石头。见程执出来,连忙站直身子,刚想叫人,就注意到程执脸上面无表情,似乎还带着点恼怒。
“怎么了?”童越关心的问,“黄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让我参加全国化学竞赛。”
“这是好事啊!我去年也参加了数学竞赛。”
一中每年都会从各个年级选择成绩突出的人参加全国各种竞赛,一来是学生简历变得漂亮,在高考可以加分,还能因此得到各大高校的重视。二来比赛成绩各个高中炫耀的资本,每年都会通报学生取得的优异成绩。
“可我并不觉得,在我看来这种比赛是尊重个人意愿,但是我却感觉黄达想要逼我就范。”程执直呼黄药师的大名,足以说明他对此事的不满。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老师与学生之间的不对等压迫。
童越思索一番说:“大概是他想指着你给他出成绩吧!”
“什么意思?”
“一中每年竞赛获奖的不少,不过化学好像并不强,最好的名次也才是全国二等奖。黄老师估计也希望自己能教出一个一等奖的学生。你没看咱们校园栏上老师介绍都各种说带出什么样的学生吗?就说老王,他下面就写着多年指导数学竞赛屡获全国大赛一等奖,不过黄老师就没有。要知道他和老王教学资历差不多,但是硬件可是差距甚远。”童越认真地分析着黄药师想要程执参赛的原因。
所谓的名师头衔,很大程度上是学生的功劳。或许起初的目的是为了学生考虑,为了发掘人才,可是渐渐的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多了一些熏心的利益。老师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并不逊色。
程执感到心烦气躁,被人当成工具一般,着实令他不快。然而高中还有两年,为了这件事得罪老师也划不来。
不管这件事最终结果如何,经此一事,程执确定他和黄达不对付,准确地说是他不喜欢黄达这个人。一想到未来的两年,都要面对他,程执就觉得有些头疼。
晚饭后,程执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动过地方,看起来心事重重。童越坐到程执边上,问:“还在想竞赛的事?”
“不止,还在想别的。”程执话说一半,就被童越接了过去。
“你不喜欢黄药师吧?”
“嗯,你看出来了。”
“感觉得到,从你走出校门就一直闷闷不乐。而且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个竞赛就这样,那只能是因为人。”童越解释道,“不过我劝你一句,这点小事没必要滞气。如果你不想他以后找你麻烦或者针对你,那就去参加。何况就是一个小考试,你拿了奖,你好他也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因此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呢?”
不知怎的,程执有种错觉,眼前的人似乎像当财务总监时的童越,只是语气不同,如果是曾经,估计童越会用各种讽刺的话教育他。
程执冷不丁笑了出来,“你说的对。”
童越:“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执:“好,我明天就去回复他。”
第二天,还没等程执主动去找人,黄达先一步找上门:“考虑的怎么样了?”
程执微微点点头:“嗯,我参加,不过就这一次。我没太多时间浪费在同一件事上。”
黄达听出了程执话里的含义,摆明是给他个面子,“行。”如果是别人,黄达或许会不把这话当回事,但是对方是程执,他还是有点介意。从一开始他就指着程执能给他出个成绩,填充上他一直以来空的奖项。实话实说,他心里有鬼,而他察觉到程执猜到了他的目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达成一致,此事结束后,互不打扰。
同样参加化学竞赛的还有谢飞阔,不同于程执,他是主动请缨,想要借此机会和程执一较高下。
童越因为去年参加过数学和物理两项竞赛,所以今年就把机会让给了其他同学,专心做起了成了程执的陪考。明明都要参加竞赛,程执却像个没事人,而谢飞阔则神经紧绷,每天都有额外的练习。
“你这每天都不做题也不训练的,你就不怕最后考不好?”童越打趣道。
“没事儿,化学我还是有自信的,我去年都是临时去考的,照样考了一等奖。学习都是日积月累,不是一两天的事。”程执说的轻松,也是大实话,只不过在别人眼里就是一种带有鄙视的内涵。
恰巧谢飞阔路过他身旁,将刚刚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以为程执在说他,不爽的回击:“我倒是听说过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有时候自以为是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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