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琉星第一次意识到,他离死亡的距离如此之近。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做,才能救她呢?
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只能拼命地祈求神明。
他的人类妈妈说过。神明大人是非常仁慈的,只要虔诚的膜拜和祈求,神明大人便会实现信徒的所有愿望。
也许是一位刚好路过的神明大人听见了他的祈求。
他真的,得到了拯救猫咪妈妈的方法。
琉星想到这里,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我!医、医生治病!
您会治疗术?!狐之助虽然有些惊讶,却一点都不怀疑琉星说的话。
它知道琉星虽然缺乏常识,但却半点不会吹嘘或撒谎。这个孩子无论说出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一定是出自本心,毫无虚假遮掩这让狐之助安心的同时又有些忧心。
这样的性格,可能在他们这样的式神和付丧神看来是非常美丽的品质,但若是与人类打交道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狐之助叹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它虽然是只式神狐狸,但不知什么时候好像已经变成了老父亲。
唉,为父好累。
琉星丝毫没感受到父亲大人的疲惫,还在拍胸脯:我,治病!救、咪咪!一个词一个断句,可以说是非常笨拙的毛遂自荐了。
狐之助叹口气,迈着步伐走在前边:像你这样,找工作的时候面试是不可能通过的不对,我是说,今后尽量不要点头摇头,要好好说话!练习语言表达能力。
琉星面对动物一向是有求必应,乖巧地点头。
狐之助动了动耳朵,毛茸茸的尾巴拍在琉星的脚背:说话!
好、好的!
狐之助循着付丧神的味道走到了会议室附近,还不等靠近,便被琉星拉住了尾巴。
不去!不去!琉星远远地便看见一群付丧神坐在一起,面色严肃,气氛凝重。对陌生人警惕非常的琉星立马躲到了廊柱后面,频频探头去看。
一直缀在琉星身后的两只小老虎快乐地往前跑了几步,发现琉星没跟上来,疑惑地回头嗷呜了一声。
看,小老小咪在催你了,你真的不去吗?狐之助开始发挥时之政府工作人员的自带天赋忽悠:小咪它们真可怜啊,弟弟们受伤了却没有人可以帮助它们,受得伤一直反复发作
琉星缩了缩肩膀,被长头发遮住的小脸上满是焦虑,半天才伸出小手推了推狐之助:去!狐助,去!
你还学会推卸责任了?狐之助拿尾巴拍了下琉星的脚背。
琉星虽然不懂什么是推卸责任,但本能意识到这话并不是夸赞,因此赶紧否认:没推!我、好、好孩子!
还学会狡辩了。
琉星一时想不出来要说什么,只能焦急地又推了推狐之助:去,狐助去,带咪咪,出来!
还知道把猫咪带出来治疗,可以说是非常机智了。
狐之助非常微妙地感到了欣慰。
待会我会带一个小哥哥出来,治好小哥哥,就帮你把老咪咪带来。
琉星很着急,摆着小手拒绝:不带、不带哥哥。
那就不带小老虎。
不、不带老虎,也不带、哥哥!带咪咪!咪咪!
狐之助: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琉星两手一握,开始愁眉苦脸地揪小麻花。
狐之助往地上一趴,悠闲地甩尾巴:小猫咪好辛苦啊,很疼,很难受,浑身是血一边待机的小老虎也跟着嗷呜一声,小爪子捂着脸倒在长廊地板上,后腿无力地蹬了几下,适当地表现出了痛苦,悲伤和绝望。
演技浮夸,但角度刁钻,情绪饱满。
狐之助给小老虎的临场发挥打了个甲等。
琉星被小老虎的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踌躇半天,才小声说:带小哥哥
狐之助满意地笑眯了眼:在这里等我。
第6章愁
付丧神们还在为怎么对待新审神者发愁。
关于这一点,三日月一个没怎么带过孩子的老人家,也说不上话,毕竟这个本丸里没有三条家的短刀。
鹤丸国永愉快地站出来:让我来!我想当明天的近侍!我要带主公去附近的湖畔看丹顶鹤,主公一定会吓一跳!
歌仙兼定第一个站出来反驳:请不要带小带主人去水边,万一沾水着凉怎么办?说完暗自庆幸把小朋友三个字给吞了回去。
诶?不会的!我又没想和小主公一起游泳鹤丸顿了顿,最多最多就只是打水仗
那也不行,歌仙兼定抽了抽眼角,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真是太不风雅了。
我觉得先让短刀负责最近的近侍怎么样?明石国行打了个呵欠,挠着头发一脸睡意惺忪,小孩子还是跟小孩子谈得来,我们大人就不要插手了,姑且放个长假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我赞同审神者让短刀照顾,大俱利伽罗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却无端端透出一股想要逃跑的气息:既然有了审神者,也是时候出阵了。
明石国行的表情立马变得愁苦起来。
本丸里刚好一共五振太刀,一振大太刀。
并非偶然,这是前任审神者特意组出来的一个队伍,应付平日时之政府下发的出阵任务。
也正是因此,这六振刀剑根本没有休息或轮班的时候,只有重伤,才会让两振打刀中的一振替换上场。
对于自觉卖点是没干劲的明石国行来说,一周七日全年无休的上班简直是酷刑。
他哀叹一声躺倒在地板上说话好累,还是趁现在多歇歇。
话题中心的短刀们互相对视,能看见彼此眼中微弱的期待和兴奋。
只有药研藤四郎,正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眼镜用他的白袍下摆。
这是他变成人后自然而然多出来的小习惯。好像将眼镜上那层薄薄白雾擦拭掉,就能将心头的疑虑一起擦拭掉一样,可以让他稍稍心安,能更冷静地思考。
他瞄了眼自家大哥一期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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