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2 / 2)

季鸫抹掉脸上的湖水,四处张望,寻找任渐默的身影。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有一点光正从水下飞快的上浮,由远及近,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季小鸟心中大喜。

他认出了那是雨夜灯的光。

果然,两秒之后,一条鱼人忽然破水而出它的背上,正趴着提着灯的任渐默。

过来!

任大美人儿朝季小鸟伸出了手。

季鸫想也不想,立刻飞身一跃,来了个标准的投怀送抱。

任渐默稳稳地接住了他。

坐骑简陋了点,将就吧。

任渐默难得开了个玩笑。

一定是我家任大美人儿用了异能!

要不是情况实在有点儿不合时宜,季小鸟简直高兴得想要抱住任渐默,在他的唇上啃一口了。

鱼人背上赫然多了百多斤的重量,被压得往水里沉了一截。

但它仍然仿若毫无知觉一般,甩动鱼尾,径直朝着百米外的神龛游了过去。

骑鱼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季鸫觉得自己的大腿铁定被左右甩动的鱼尾抽青了一大块。

不过鱼人游动的速度可比划船快得多了,百米的距离,眨眼就已过半。

任渐默单手手肘扣住鱼人的颈脖,尾指上还勾着盏雨夜灯,另一只手则牢牢揽住季鸫的腰,而季小鸟就腾出双手,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朝着任何胆敢靠近他们的鱼人射箭。

终于,坐骑将二人送到了神龛前。

季鸫从鱼人背上直起身,将神龛正面的日式拉门拽开。

令季小鸟颇为意外的是,那扇纸糊的拉门眼瞅着跟工艺品似的,似乎一用力就会破的样子,真动手去拽时,才发现它竟然出奇的结实。

拉门后方,是一片虚无的黑暗,连雨夜灯的光都无法照出哪怕一丁点儿模糊的影像。

季鸫伸手就要去拉任渐默:

快快快,你先进去。

任渐默的回答是二话不说托住他的屁股,将季鸫整个人都塞进了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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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鸫刚刚穿过神龛的拉门,就直接来了个自由落体。

他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了一块柔软的草地上。

季小鸟飞快地起身,抬头一瞧。

头顶是一片蓝天流云,阳光明媚的景象,根本不像能有任何出入口的样子。

然而就在这时,白云间忽然多了一片正正方方的黑洞,将他家任大美人儿给吐了出来,又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鸫:!!

任渐默在他身旁落了地。

季鸫摸了摸下巴,化出长弓,抽出一根实体的箭矢,朝刚才黑洞出现的方向射了过去。

箭矢飞向高空,撞在了一样看不见的物体上,便掉了下来。

是全息投影。

季小鸟指了指天空,对自家恋人说道,我们怕是在一个密封的建筑物里。

任渐默点了点头。

两人朝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运动场里,脚下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茵,周边环绕着标准的八百米跑道,更外围是三层楼高的可以容纳数千观众的坐席。

在绿茵场最显眼的地方,竖立着一块巨大的记分牌。

上面显示的不是分数,而是00:29:56一行数字,末位还在一秒一秒的跳动,不断减少着。

还剩二十九分钟。

季鸫轻声说道。

他们刚刚在水里泡过,全身都是湿的。

时间紧迫,季鸫和任渐默两人以战斗般的速度,脱掉了身上又湿又重的袍子,换上了轻便的衣服。

就在季鸫刚刚穿好袜子,还没来得及套上鞋子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第252章里世界-11

声音是由球场的喇叭传来的,声调又长又扁,像极了防空警报。

季鸫早就被各种突发异常状况整出了条件反射,一秒之内就蹬上鞋子、提上后跟,警惕地左右四顾。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就出现了。

球场从中央开始,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它不像是地震或是土层塌方,而是如同一个罐头的铁皮盖子被掀起来一般,翻卷着朝着季鸫和任渐默折叠过来。

两人跳起来,朝着观众席最近的一个出口发足狂奔。

刺耳的防空警报声依然在继续。

这下子,季鸫总算知道了,他们站的绿茵场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球场,只是在一块大铁皮上铺上了草皮和跑道而已。

现在,这块伪装成足球场的铁皮正整整齐齐地从正中心裂开成一个十字型,并以尖端为起点,不断地朝外侧卷曲。

哪怕季鸫已经是一只称职的皮卡丘了,又或者任渐默的异能能操控任何活物,在这种时候也可说毫无办法,只能一个劲儿的跑毕竟要是一个不慎被卷入其中,就会像裹进了煎饼果子里的馅料一般,直接擀成薄薄的一张。

两人在前面飞奔,巨大的铁皮像一只越来越大的滚筒在后面追赶。

任渐默比季鸫快上两步,他轻松跃上观众席与跑道之间足有两米高的落差,单手攀住护栏,回头朝季鸫伸出手。

季小鸟不跟他客气,握住对方的手,借力一跃,翻过护栏,又将自家恋人给拉了上去。

这时,撕裂的草皮已经快要卷到观众席了。

下一秒,整个观众席开始震动了起来,每一条过道都像多米洛骨牌一般,噼里啪啦全部翻倒了过去。

走!

两人不敢耽搁,直接跳上椅子,你拉我一把,我托你一下,互相帮忙,合作默契地在摇摇欲坠的场馆中夺路而逃。

就在这时,他们头顶的天空开始崩溃了起来。

蓝天白云全息投影消失了,露出了原本的真实模样。

天空实际上是由一片一片六角形的小块单面玻璃状物拼接而成的圆弧形穹顶,并且这个穹顶正飞速地开始崩塌。

一块块六角形的玻璃好像雨点一般砸下来,哪怕它们的大小和高度不够砸死人,也足够把他们折腾成个血葫芦了。

季鸫和任渐默不可能躲开全部的高空落物,于是他们直接就地取材,各自拆了一把塑胶座椅,将它们反扣在背上,用椅背遮住头顶,活像背了只乌龟壳。

事实上,比起高空落物,更可怕的是他们脚下开始一行一行消失的座椅。

它们就像小孩子玩的那种鲨鱼拔牙小玩具,被一只无形的手摁倒,完全没有规律地一排一排地往下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也太离谱了!

季鸫背上反扣着一把塑料椅子,脚踩在窄窄的椅背上,咬牙纵身一跳,蹦过足足四排空无一物的椅子,又赶在第五排椅子掉落前堪堪扶住其中一张,来了个引体向上,抓住任渐默递给他的手。

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去练体操了!

他狼狈地滚进了第六排的座椅中,大声喊道。

他家任大美人儿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屁股,示意他继续跑。

季鸫和任渐默两人好容易赶在所有能当做落脚处的椅子彻底消失前,赶到了最近的一个出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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