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郁辞看着男人泛红的耳朵,忍着笑问:真的不用喝水吗?
不用。
祁淮回答得格外干脆,耳朵却有越来越红的趋势。郁辞担心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惹得祁淮生气,便只能忍着笑意点点头,那你多吃一点。
吃过晚饭,祁淮连着喝了三杯茶,美名其曰:茶叶挺好的。
郁辞应和,是呀,我挑了最贵的买。
一起喝过奶茶的祁淮和郁辞比前几天有更多的话说,偶尔还会问到各自的工作或者生活。祁淮起身告辞离开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的事儿了,走时他指了指被放在茶几上的小口袋,里面的饮料是身边人做的,很健康,不用担心会不安全。
郁辞还没看过那口袋里装的东西,如今被祁淮这么一提醒,表情有些意外。祁淮离开以后,他立刻回到沙发前打开了口袋里,里面放着一个模样精致的浅色盒子,上面还非常老土地扎着一个大型的骚红色蝴蝶结。郁辞隐约觉得这不像是祁淮的品味。他没在盒子上多做停留,掀开了盖子。
两个长口透明玻璃瓶安静地摆放着,明明是很普通的装饰,但郁辞将之握在手中时却总觉得这玩意儿好像很珍贵。他轻轻晃动了一下玻璃瓶,里面的透明液体轻轻晃动一下,还挺好看的。
郁辞拿了个杯子倒了一点尝味道,入口稍微有点涩,蔓入舌尖却是淡淡的甜,令人一下子便忘记了刚触及时的一点苦味。
郁辞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想给祁淮发条信息告诉对方饮料的味道极好,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压根没有对方的微信以及任何联系方式。
郁辞看了眼门,心想今天就算了,明儿和祁淮碰到了再要联系方式吧。
第二天郁辞没课,他便一整天都待在荒原内。黄瓜苗长得极好,郁辞给浇了水又施肥,累得够呛时跑出来喝点饮料,也不知道是自我安慰得够好还是怎么的,身上酸涩的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一扫而净。
伏念歪着脑袋看他,你今天怎么干得那么激情?以前干一个小时就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
郁辞眯起眼睛摆手,可能是心情好吧。
荒原外日光大耀,荒原内却已经是黑夜。漫天的星子悬挂在夜幕的每一处,月光洒落大地。周围虽然没有安置路灯,可月光却将周围的一切都照得很亮。郁辞觉得这画面有点好看,心思微动间已经将下一份作业的画面勾勒好了。
伏念用翅膀掩着嘴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郁辞看得想笑,行了,我不在这儿打扰你了,你先休息吧。
伏念的脑袋都快耷拉下来了,他含糊地点头应下,来不及说一声晚安就将脑袋埋在翅膀下站着睡着了。
郁辞摸摸他的脑袋,转身走了。
回到外面,天气正好,郁辞靠在窗口坐了一会儿,将电脑拉到面前开始盘算自己如今的生活。种菜肯定还是要种的,如今才种了一亩地,荒原剩余的地还有很多,他得把它们都种满。
但这又有很多问题。
只有几斤黄瓜的时候还好解释一些,就像他和夏教授说的,是在以前住的地方种的。但几千斤呢?他在学校里卖了那么多黄瓜,若是夏教授有心一点,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穿。
郁辞撑着下巴仔细考虑了半天,最后找到熟悉的号码播出去了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他又在网上查黄瓜的价格。现下黄瓜大概四块钱一斤,他当时用的批发价卖给校友们,亏得差点哭出来。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得稍微贵一点。
不然这六十七万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啊。
接下来几天郁辞去上课的时候收到了非常多的注目礼,好些个同班同学还有学弟学妹们凑上来问他还有没有黄瓜卖。自从有学生在论坛上发了个帖子表示用郁辞种的黄瓜做了凉拌黄瓜后多吃了两碗饭,众人的心思立马就活络起来,也想用黄瓜做个菜,改善一下伙食。
平心而论帝都大学食堂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更别论周围还有专门的小吃街。可这样的饭菜吃了两年也该吃厌了,偶尔自己做做饭准备一点小菜简直让人激动得不行。
望着一伙人眼巴巴的视线,郁辞无奈的笑了笑,第二批黄瓜摘了以后再通知你们,不过价格可能会比之前的贵,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哎呀,价格不是问题啦。
对的对的,有的吃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校草种的黄瓜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我一直想着它,吃起其他的蔬菜都感觉没味道了。
校草啊,你在哪儿种的黄瓜啊?
这个问题略显私密,换在前几天郁辞还不一定会回答,但现在可以不一样了。他微微一笑,表情淡定:家里有个农场。
哦草,怪不得!
上课铃声响起,凑在郁辞身边的人群终于开始第一拨一拨地离开,有了一点点喘息空间的郁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到了余光赫身边的座位上,他眯起眼睛喝了口水,没想到咱们这群学弟学妹这么热情。
余光赫的目光不经意间划过某处,听到郁辞的话后笑了,那还不是因为你是咱们的校草,更何况那黄瓜是真的好吃。
说着,余光赫的脚忽然踹了下郁辞的腿,对上郁辞一瞬间变懵逼的脸,他冲郁辞挤了挤眼睛,凑过去低声道,田志义的眼睛红得都快滴血了。从你刚进来就一直盯着你看,也不知道是能把你看得少块肉毁容还是咋的。
田志义就是他们原先那位室友。
郁辞闻言,二话不说就扭头朝着田志义的座位看去。田志义似乎没想到郁辞这么突然看过来,一时来不及躲闪,便只能和郁辞的目光撞上。田志义硬咬着牙挺直腰板瞪了一眼郁辞,怎么也不肯后退。
郁辞挑了下眉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把田志义气得够呛。
他收回目光,啧了一声,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呢,咱们也没惹过他啊。住在一个宿舍那会儿大家互帮互助,友爱相处,多好啊。
余光赫抬起眼,笑了笑,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愿意。
余光赫也不想多说田志义,让郁辞平时注意点这个红眼病便差不多了,他用手肘碰了碰郁辞,诶一声道:第二批黄瓜多给我留一点,不用你送,我自己买。
郁辞:?
余光赫脸上的笑容深了深,看着是想要杀狗的前兆。果不其然,他道:上次跟你说那个姑娘,她也很喜欢你种的黄瓜,我准备到时候邀请她来公寓吃饭。
郁辞动了动鼻子,酸臭味格外明显。不过没关系,谁还没有个可以邀请到家里吃饭的人了。
第9章
下课时,郁辞叼着从余光赫那儿顺来的草莓味棒棒糖,草莓香甜钻进味蕾,腻得发慌。他舔了舔被糖浆包围的唇,忍不住道: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吗?这味道都吃得一根接一根?不腻吗?
余光赫剥开糖纸,嘴里的确腻得慌,但依旧面不改色争一口气,甜甜的恋爱怎么会腻呢。
说话间,身后忽然冲过来一道人影。那人强硬地挤开并肩的余光赫和郁辞,肩膀与肩膀碰撞,郁辞嘎嘣一口咬碎棒棒糖,嘶了一声。他抬眸望去,田志义回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我走得太急没看到有人呢。
你余光赫脚一抬上前一步,伸手就想要按下田志义的肩膀。却在紧要关头被郁辞给拉了回来,狗撞你一下你还要追着他撞回去?没道理。
郁辞!你他妈什么意思?!
骂你的意思啊,听不出来吗?郁辞翻了个白眼,拉着余光赫走了。
gu903();田志义站在原地气得脑袋冒烟。附近路过的学生面面相觑,等到走远了才小声交谈起来。别人不知道田志义和郁辞他们什么关系,身为同班同学的他们还不知道吗?也不知道好好的室友怎么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