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上前,微微欠身,用帕子擦了擦强挤出来的几滴眼泪,哽咽道:“求大人救命呀!小女子正于家中安寝,忽闻犬吠,出门一看,才发现此人在我门口摆弄火石香油,看架势,是要纵火杀人呢!”
男人棉布塞住了嘴,正欲争辩,却苦于说不出口,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阿田看他不老实,照着他屁股踢了一脚,骂道:“老实点别动!”
苏禾儿又哭喊起来,颇得了几分赵氏真传。
“官老爷呀!禾儿我一介女流,也不知做了什么事,竟招的旁人如此记恨,要置我一家老小于死地呀!”
听着苏禾儿那如丧考妣般的哭号,衙役也听不下去了,忙不迭入内,去向徐海通传。
“什么!”
正在床上安寝的徐海,听来人如此通报,惊地立马从床上支起身子,面上闪过一抹惶恐,说话也变得结巴了。
“你你你,你没说本官正在休息么?”
“早说了,那苏氏根本不听,还哭得愈发厉害,见她架势,似乎是今日大人不出去,她便不走了呢!”
衙役一顿添油加醋,使得本就心虚的徐海更加惶恐。
他忙披着衣裳起身,走到桌边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茶水,试图压一压心中恐惧,眼珠子不停地转着,许久,才开口:“眼下也无法了,去,将人请进来,总不能真让她闹到天亮!”
衙役这才出门,带着苏禾儿一行上了公堂。
几个官差都是临时被拖起来的,个个儿哈欠连天。
苏禾儿站在堂下,腰杆挺得笔直。
拖了不知多久,徐海才慢悠悠从里屋走来,端坐于高台之上,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女苏禾儿,连夜前来,请大人为小女主持公道!”
苏禾儿也是个隐藏的奥斯卡影后。
徐海话刚出口,她便缓缓跌坐在地上,一条粉色绣帕挥舞着,轻轻掩盖住她的半张面孔,她吸了吸鼻子,强装出一副委屈模样。
“大人明鉴,小女与苏家上下十几口正于睡梦之中,忽闻门外犬吠,寻声而去,却见此人举止古怪,一番询问方知,此人正是受人委托,欲纵火以绝我苏家老小性命!求大人明鉴,还我苏家上下一个公道!”
上来就被带了高帽子,徐海心中有些飘飘然。
可细细思索,才惊觉事情不对,等他们将嫌犯带上,徐海脸色瞬间大变。
——是他派出去的人!
“大人!大人!救救小的!小的都是按照大人说的去做,你知道的呀!”
男人口中塞着的布被取下的一瞬间,立马连连磕头求助。
可他说的越多,徐海脸上的神情就越发难看。
苏禾儿也配合着演起来,哽咽道:“大人,莫非是因为禾儿不肯将铺子给大人么?可即便如此,也不必害人性命吧!”
本是深夜,村民们早该入睡,可听见登闻鼓的声响,都来到衙门旁听。
听苏禾儿如此说来,皆为此震惊,对着徐海便指指点点起来。
徐海察觉事情不妙,一拍惊堂木,痛骂那人:“胡言乱语!本官清正廉洁,怎会行此不仁不义之事?”
“大人,是您命小的这样做的,您忘了吗?小的全家一十八口性命,可还在你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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